台,余一然削着苹果皮瞟了一眼四周围的环绕音响:“现在的不好么?”
“过时了。”谢程飞马上给与了高度的否定,并且杜绝任何驳回,“还有这墙,我打算重新贴墙纸。”
“为什么?你不会是想帖人民币吧?”
“太俗,俗不可耐!连家具摆设我都准备更新换代。”谢程飞随手将一只相框扔进了垃圾桶,“最主要的是,我想把那老流氓的痕迹统统消灭,脱胎换骨,重新做人。”
余一然已经学会殷勤地给他的房东大佬主动献上水果了,如果他没猜错,那个相框里以前放的应当是谢程飞和江宪的亲密合照。
“这房子当初是我跟他一个楼盘一个楼盘看过来的。那时候他的公司刚刚进入上升期,现金流不充裕,所以我劝他先付首付,然后我们俩一起还贷。他当时还他妈的跟我开玩笑,说,你跟我一起还?你的工资还不是我发给你的,你整个人都他妈的是我的,还玩这一套,简直多此一举。可我真的兑现了,到现在这房子我还供着,后来有两年我玩期货、炒股票,赚了不少,我还给他一半的首付,我说这样我才住的安心。总有一天,我还会把剩下的全还给他。”谢程飞靠在沙发上又开始抽烟,“装修那会儿我全都是迁就的他,他喜欢简单的、黑白的、冷色调的,全部依他。我也是个主意很大的人,但跟他在一起,我知道两个人对着干没有好结果,所以一直一直压制自己的冲动,久而久之,姑息养ji_an,那流氓越来越独断专行,到最后,他连打算结婚的事都没跟我商量就付诸行动了。”
余一然想了想,问了个他一个问题:“你们俩在一起这么些年,你上过他么?”
“……”谢程飞手里的打火机闪了一下,“你是不是除此以外就没别的问题了?”
“那换一个,就这么分手了,不觉得可惜么?”
“分手是我提出来的,这之前我一个星期没睡好,说出来,反倒轻松了。”
“没后悔?”
“后悔?谈不上。”谢程飞释然地笑了笑,“相chu了这么久,等问题真的发生了,我才看明白,我跟他真的不合适,不是性格、习惯这些虚的东西,是目标、人生观。他是要结婚的人,我是想跟一个男人过一辈子的。”
余一然托着下巴笑:“看得出来,你占有欲很强。”
“比如?”
“比如那件风衣。”
谢程飞掐灭了烟头:“改天帮我一起去看看音响。”
“我最近跟一个case,周末都得加班。”
“你就赚那点钱,还加班。你请假,我补偿你。”
“我要是被炒了,你养我?”
谢程飞思忖了一秒:“可以考虑,我现在缺个助理。”
余一然站起来,摩拳擦掌:“你看我行么?”
“不行,我要招个女的。”
“为什么?”
“为了装直男。”
“……”余一然幸亏是托住了自己的下巴。
谢程飞见他去厨房洗水果刀,好不容易想起了什么:“余一然,授之于鱼,不如授之于渔。在这一点上,我这辈子都会感激江宪。”
周末在户外为一个客户录制活动现场,余一然没商量地被加班,跟着摄像师收音。到了中午,余一然真饿得不行,不是他没吃早饭,是自己煮的那锅饺子被谢程飞强取豪夺了大半。
余一然了有点僵柔的脖子,余光里忽然有瞄到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不是ufo,是一辆车。他在回过头去看,果真不是幻觉,江宪就靠着车站在路边看着他。
目光相遇的时候,他冲他招了招手。
余一然不予理会,他向来没有自作多情的本领。江宪又招了招,还是毫无反应。
于是半分钟以后,这位大爷就到了他跟前:“有空么?一起吃个饭。”
余一然很想说正好,我饿了,但眼下这种情形,
他很克制地回了一句:“没空。”
江宪揪了他的后领:“少给我来这一套。”
余一然顿感不妙,按照他的判断以及先前谢程飞跟他所描述的那个主导欲特别强烈的老流氓形象,他知道他又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就在这时,余一然的老板看见他这边有点异样便过来看看,江宪很大牌地递了张名片过去:“我找你的人有点事,兴许以后业务上还会有合作。”
结果,可想而知。
余一然被抓着坐进了副驾驶座,江宪发动了车,自作主张地盘算:“是去吃海鲜自助还是日料,或者东南亚菜?”
“江先生,你这么做是企图绑架,我可以现在就报警。”
“你可以把手机掏出来试试,看我会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余一然瞟了他一眼,十足的黑社会范儿,“我没兴趣。”
“没兴趣?那你想吃什么?”
“听说附近有家咸肉菜饭不错。”
“这顿是我替苏孟昭谢你的,你何必替我省钱?”江宪想了想,“还是我拿主意,日料,那家的牛肉刺身很不错。”
余一然白了他一眼,“要么咸肉菜饭,要么送我回去。”
江宪不予理会,应当说类似的异议他向来习惯了无视,久而久之,便养成了唯我独尊的傲慢。可惜,总有那么几个怪人,会不按常理出牌,余一然再次挑战他:“停车!”
江宪看了他一眼,并不在意,却万万没有想到,他忽然企图打开车门:“你还真是个疯子!”
江宪把车停在路边,手指在方向盘上跳跃了数秒以后:“行,你说吧,那家该死的店在哪儿?”
余一然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笑了笑,指指后方:“已经开过了。”
江宪阴沉着脸调头。
由奢入俭难,江宪已经记不起来上一次来这样简陋的小店吃如此普通的家常便饭是什么时候了,他不会做菜,更没时间做,谢程飞也不会,所以大部分的时间,习惯了酒店和各式外卖,几乎已经想不起来市井的味道和氛围。
那家小店在这个饭点竟然还排起了队,江宪穿着一身大牌站在队5末尾,简直格格不入,好几次偷偷想溜到角落里抽烟,都被余一然给拽回来,仿佛笑话还没有看够。
总算,跟人拼桌要了两碗饭和一叠特色的焖肉,江宪已经没了胃口,而余一然却吃得津津有味,续了一碗再一碗。江宪皱着眉迎接同桌另外两个人的异样目光,捅了捅那小子:“喂,你是不是饿死鬼投胎?”
“早上有人偷吃了我的早饭。”
江宪愣了一下,咽下一口例汤:“谢程飞最近……还好么?”
余一然又要了一份猪蹄,眼睛都不眨一下:“你要是想知道,直接去看看他不就好了?”
“姓余的,你是不是不跟我对着干就浑身不舒服?”江宪心里的气一直憋到现在,可想到他今天约这小子的目的,又一次忍了,“那天你走了以后,苏孟昭就给我打电话了,我早上去见他的时候已经活蹦乱跳了。”
“嗯。”
“你知道他对蘑菇过敏?”
“嗯。”
“你跟他在一起多久?”
“一年,算不上,没那么长,半年吧。”
江宪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