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滟点了点头。
“乖,答应姐姐,无论如何都不能把手上的红绳弄丢,更不可以单独行动,一定要跟著他们,知道了麽?”
他又点了点头。
上完药,把绷带换好,云夜拉著弟弟到餐桌旁用晚餐。
用餐时,云滟心不在焉地扒著碗里的饭,若有若无地夹著菜,云夜忍不住道:“你在害怕回家时候的事情?抑或是担心他们两个的安全?”
夹了一块鸡肉放到云滟碗里,云夜道:“无论怎麽样都好,先乖乖地填饱肚子,这才能好好想想办法。况且事情不简单,你用这鸡毛蒜皮的时间
能想得来麽?”
听到姐姐的劝告,云滟也只好努力地填饱肚子再说。
晚饭过後,云滟立刻跑到书房里把近来发生的事情写在纸上。
从一开始的吴家凶案,到现在自己出事,加上阎仲儒上司之死,共通点除了碎片这一点,还有,神志不清,精神状态不佳这个共同点,如果这次
阎仲儒的事故是因为碎片的缘故,那这三人神志不清,精神状态不佳的原因就明了了,原因就是,幻觉,碎片有挖掘人内心最为惧怕的事情的力量。
如果能从阎仲儒身上找到碎片,那这个说法就能成立了,可是,有那麽容易发现那块碎片麽?
书房的门被打开,云夜走了进来,道:“我就知道你是为了这件事才跑上来的。”
她拿起桌上的纸看了看,道:“你就那麽确定这是碎片作怪?”
云滟又在另外一张纸写道:“碎片上面,有瘴气,可以说,碎片已经是活的。”
“哦?”云夜挑了挑眉,道:“这样麽?怪不得会积累怨气,你,真的看见了麽?”
他继续写道:“那面阳燧是我的东西,可能是因为我而逐渐地都浮出水面吧!而上面的瘴气,恐怕就是令人致幻,引人自毁的元凶,可是,我却
发现,只有阎仲儒带来的那一片才有瘴气,其他的,我没有发现。”
“如果是一面镜子沾染瘴气,那麽它的碎片就应该全部都有瘴气,现在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这些碎片出自两面或者更多的一模一样的
镜子之中。”
还有很多面这样的镜子?
“我只是猜测,但是,我看不见瘴气啦!按照这种说法,阎先生他们现在的chu境变得十分危险了?”
嗯,但是如果还有很多面这样的镜子,那不就有更多人……
“我看,你寻找的东西只有一个是真的,其余,都是假货。你不是跟我说,那东西全身都有怨灵包围著麽?那你们是同一人,你用过的就等於他
用过的,那有瘴气是很正常的事吧?”
云滟顿时明白,没错,有瘴气包围著的才是真正的碎片,驾驭著无数怨灵的自己,用过的东西怎麽可能不沾有瘴气?
他写道:“那为什麽会有那麽多其他的碎片出现?还有,我们难道一直等待碎片的出现麽?这样只会有更多人受害。”
“那麽多其他的碎片,这个,或许是因为瘴气而产生的?不断地复制,不断地女干收怨气,这样循环下去,永无休止,镜子的力量就会无限地延伸
下去,而那东西的力量就会越来越强,之後,要把你取而代之就易如反掌了。碎片是因为你的缘故才会集中起来出现,围绕在你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
可能受害。”
云滟顿了顿,写道:“我,不知道,但是有可能这镜子有很多面,而我也只是拥有其中一面罢了。如果你的说法是对的,那我们应该尽快收集到
有瘴气的五块碎片,把它们销毁。”
“你有办法把它们找出来毁掉麽?”
云滟继续写道:“没有办法把它们找出来,我们只能等,并且让阎雅文注意阎仲儒的一举一动,至於销毁,我想用水可以。”
“水?那可不是普通的脏东西哟!”
纸上写著:“水,是万镜之源,能照出污秽,也能消除污秽,以前的人都用水来做镜子,所以也叫水镜。而那块镜子作为祭祀的神器,也接受过
月华的洗礼,我想,用水配以月光,应该可以让它恢复到以前的样子的。”
“那就好,滟滟,我想其他的碎片很快就会出现,你最好小心一点,因为,谁都有可能成为收集怨气的对象。”思及至此,云夜不免担心起来。
云滟又在纸上写:“我会的,姐姐。”
走到弟弟身旁,云夜搂住他的双肩,埋首在他的锁骨上,喃喃道:“约好了,一直都要在一起的,不可以丢下对方哟!”
☆、第二十九章幻觉
尽管精神不佳,阎仲儒还是如常地回到警局上班,容貌略显憔悴,脸上挂著不知是喜是怒的表情,一路上让人避而远之。
他不理众人,匆匆地走进自己专用的办公室里,把门反锁,这时,他才能稍微放松下来。
自从那一晚之後,他总是觉得身边有一双眼睛盯著他,有人在说话。
他知道自己是出现了幻觉了,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但是,无论他怎麽自我暗示,都被这种幻觉的力量覆盖。
已死之人根本是不会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那天只是一场错觉,错觉!他也不会相信云滟和哥哥那一套的!
今天出门的时候,阎雅文特地把一台平板相机塞到自己手上,说什麽如果在出现幻觉,甚至有东西要伤害你的时候就用相机怕东西拍下来。
这真是让他哭笑不得,如果是真的有鬼怪,用相机就能保命了麽?要不然,是让他照下凶手的样子好让阎雅文给他报仇?
真的别开玩笑了!声色俱厉地拒绝了哥哥的好意,他的心情更加烦躁。
他坐在椅子上,整个人放松神经,半合上眼睛养神。
朦胧间,阎仲儒感觉到身上一阵暖意,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原来是有人给他披上外套了,刚想道谢,脑中却是一阵翻腾。
他明明已经反锁了办公室的门,怎麽可能有人进来,而且就算平时也不会有人做出这种动作!
猛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身上披著一件印著血手印的西装外套,循著西装上的血迹,向桌子下望去,一只墙白沾满鲜血的手已攀上他的膝盖。
办公桌下有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阎仲儒最熟悉的女人,絮然。
絮然慢慢地攀上阎仲儒的脚,可能是眼睛已经翻了眼白,看不见前方,她像瞎子一般地摸著攀爬著,每爬一步,嘴里都像叨念著什麽,可惜发不出声音,满口的血不断不断地涌出,双眼滴出的血也不断打湿地板,沾在阎仲儒身上,出血最严重的腰部甚至能看见内脏流出。
“絮然……”阎仲儒看著眼前的女子,只感到深深的愧疚。
他们曾经是多麽令人欣羡的一对,那时候他甚至准备一毕业就结婚,後来因为她说先找到一份工作会比较好,这才打消了他的念头。
但是就在一年後,他们都找到工作,准备结婚的那一段日子里,天不断地在下雨,有一天他载著她回家,开车的时候跟她有说有笑,就在这时一辆车在他们的车旁飞快地驶过,两辆车贴得很近,他立即打转方向盘,可惜天雨路滑,车子打滑,不受控制地撞到了防护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