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嗅到的陌生气息,令他警觉起来。
这里不是云家!
定眼一看,他才看清楚现在自己身chu何地。
窗外一片残阳如血,向晚的太阳发出最後强烈的光芒,绿油油的草地覆上yi-n翳,已然没有任何人在上头游玩。
这里应该有五六层楼高了吧?如果没有,怎麽可能俯瞰草地,远眺夕阳?
他再环观室内,室内基本上是白色的色调,并不是那种柔和的白色,而是那一种毫无生气的灰白色,铁质的家具,有矮桌,矮柜,铁床……
那种标志性的铁床,白色的被褥,矮柜上摆放著的花瓶,灰白的墙,光洁的白瓷砖,无一不昭示著这里是医院。
病床上有一个人,一个女孩,坐在病床上入迷地望著窗外的景观色。
微风潜入,窗帘哗哗作响,女孩只是眨了眨眼睛,并未被任何事情打扰。
不知为何,阎雅文感觉这女病号与其说是寂寞,不如说是呆滞,疲倦。
在灿烂的阳光也无法让她的双瞳有一丝活力,也无法让她满布倦态的脸有任何神采,驼著背静静坐在床上。
阎雅文看著女孩的侧脸,一个激灵,似乎想到了什麽,快步向女孩子冲了过去。
可是他的手从女孩的双肩穿过去了。
果然是梦境麽?要不然自己怎麽会突然出现在陌生的医院,而眼前这个云夜怎麽可能会是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呢?
他只能乖乖地扎在一旁看著了。
“滟……滟……你在,哪里?”床上的云夜蠕动著干裂的双唇吐出断断续续的语句。
这个样子,就像休养院里头的傻子,每天呆坐在床上喃喃自语,完全沈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外头有一片大草地,不远chu更是有小桥流水,小森林,完全一派鸟语花香的样子,但这孤立的建筑里头有病房,病房里有个呆滞的病号,这里不是疗养院还能是什麽地方?
云夜小时候竟然住过疗养院,虽与云夜并非深交,但多多少少有点接触,阎雅文实在很难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精明聪慧,持家有道,温柔有礼的云夜小时候竟然在疗养院呆过?若被传出去恐怕又是一条惊天新闻。
云夜喊著对弟弟的昵称,他不禁又好奇,这时的云滟又会是怎麽样的呢?
女孩断断续续的声音并没有停止,而且越发急促,她的神情也突然狰狞起来,突然就这麽双手抓著头发翻下床赤著脚大吵大嚷起来。
“你在哪里?!!在哪里?!!别扔下姐姐一个!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之後就是一阵咬牙切齿的声音,云夜就像一头受伤暴走的老虎不断在房间每个角落嘶叫。
一阵嘶吼後,女孩也好像累了,蹲在地上哽咽著,嘴里还是不依不挠地吐著话语:“滟……滟……天黑了,天黑了,我,我好怕,他们,他们又要来了,又要来了!”
原来姐姐对弟弟的疼爰背後也是一种深深的依赖,年幼的姐弟究竟发生了什麽事情。
女孩本就憔悴不堪的脸更因为满脸的泪水,乞求的眼神而显得病态,惨白,她死命地拍打著只有一个小窗口房门,并非是发xi-e似地拍打,而是有气无力却不肯放弃地拍打著,随著夜色降临,那慢悠悠的敲打声在白炽灯的衬托下yi-n森了起来。
就像鬼片里敲打声,晃荡著回荡著,若有似无地刺激著人的听觉神经。
“姐姐!”似乎回应了云夜疯狂的举动,门外传来了小男孩的声音。
之後厚重的铁门外响起细碎的对话声,阎雅文隐约听到是几把低沈浑浊的男声,不一会儿,铁门被打开了,门外站著好几个人。
穿著白大褂神情冷漠的中年医生,身後站著一批护士,医生旁边站著神色哀伤的男子,男子牵著一个小男孩的手,他看了看云夜,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让他进到病房内。
厚重的铁门再一次关上,在那之前的一刻看到的
是医生护士厌恶的神情,那男人忧心无奈的脸。
那男人衣冠楚楚,是已经去世了的云先生麽?
云夜一看到小男孩向自己走近,便想也不想犹如看见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把对方抱在怀中,两姐弟瘦弱的身躯相拥著,就像在互相汲取著温暖的小猫。
“晚上了,我好怕,早上我一直看著太阳,不去看他们,可是现在怎麽办?我好怕我好怕,我不要他们进到我的脑子里,我不要!”云夜在颤抖著,但终於像个正常一点的小孩子了。
云滟抚了抚姐姐的长发,道:“我和你一起睡就不怕了,不怕了。”
云夜听到弟弟会彻夜留在自己身边立刻崩溃的趴在弟弟身上哇哇大哭起来。
阎雅文不得不想,有什麽可怕的事情令云夜如此惊惧?
☆、第四十三章追踪
身体感觉到晃动,但是双眼却不肯睁开,意识浮沈中总想要梦境继续延续下去。
可惜事与愿违,阎雅文就坐在客厅中睡著了,而且一觉睡到天亮,云滟不忍心看他坐在沙发上休息,便走到他身旁企图把他摇醒。
毕竟这两天刮北风,温度骤降。
一摇,没醒,二摇,还是没醒,再摇一摇,对方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睁开双眼。
云滟只好俯下身子把打电话打了一整晚快要僵柔的双手贴上对方双颊,果不其然,对方一个激灵,便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醒了麽?如果累了,可以到客房那里休息。”对方似乎还没回过神,只见阎雅文从沙发上站起掠了掠额前的留海,皱起眉眨了眨双眼,甩了甩头。
看来对方睡得并不好。
抬头看见对方站在自己面前看著自己,阎雅文沙哑著嗓子道:“怎麽,你姐姐回来了麽?”不行,坐著睡真的不是什麽舒服的事情,而且还梦境不断,实在是累。
清了清嗓子,却没什麽作用,阎雅文没有听见对方的回复,径自拿起手机准备询问情况。
“没有,她没有回来。但是,有客人说见过她。”摇了摇头,云滟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了阎雅文。
“哦?”刚想继续说下去,但电话已经接通了,阎雅文接过温水立即又转移到电话上:“喂,致远,有什麽情况麽?”
不便打扰对方通话,云滟只好做到一旁盘算著下一步该如何做。
姐姐果然是失踪了,客人说姐姐的确有上门把剩下的生意弄好,然後就走了。既然每一个有见到姐姐的客人都说姐姐走了,平时云家都和这些客人交好,那客人应该没有撒谎,而姐姐也的确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最後看见姐姐的是某某人民医院的副院长,周医生。
这个人也是姐姐……
突然,阎雅文道:“我查到你姐姐到哪里去了!”整个人突然精神抖擞,一改疲态。
“最後和你姐姐见面的是周医生对吧?”
云滟点了点头。
“之後就再也没有发现你姐姐的踪迹,现在暂且不要报警,等仲儒来了,我们就去周医生那儿问个清楚,你说好麽?”仲儒在的话,那就更加事半功倍了,好歹那小子也是个警察,虽然在放大假。
云滟也没有反对,只是顿了顿,点了点头。
对方的脸虽然完全没有表露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