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偷不成蚀把米

这一天夜里，他偷偷溜到了孙上香家的窗户低下。

孙上香的家背靠大街，在不高的地方就开了窗户。

乡下的房子都这样，将窗户开在大街的位置，这样不但透光好，屋子里通风，而且可以保持燥。

唯一不好的是，这为那些寂寞的孀妇跟村子里那些无赖闲汉相好创造了有利条件。

很多无赖都会从这样的窗户去，跟屋子里的女人私通，屡见不鲜。

张二狗来到孙上香家门口的时候，首先隔着门缝往里瞧了瞧，想瞅瞅孙上香家的那条老狗在不在。

家里有狗是不能去的，万一坏，原装的零件没地方配去，缝小缸来了也缝不住。

还好孙上香家的那条狗不在，因为是天，老狗半夜撒欢不回家，常常跟村子里其它的公狗一块玩耍，张二狗就吁了口气。

他发现孙上香已经熟了，孀妇的房间里传出了鼾声，屋子里黑兮兮一片。

玉珠也熟了，女孩子在说着梦话。

于是张二狗翻上了玉珠家的墙头，准备一个翻跳去。

他的手很不错，可以说是轻如狸猫快如猿猴，飞从墙头的这边跳到了那边。

但是他的运气不怎么好，跳过来双脚不是落在地上，而是掉了孙上香家的猪圈里。

猪圈里有一头老猪，老猪刚刚下崽子不久，正在为一窝小猪喂奶。

张二狗的两在了猪的后背上。

那猪受到粹然一击，地一嗓子翻而起，吱吱乱，将张二狗给拱了起来。

张二狗双脚不沾地，老猪托着他在猪圈里转了好几遭。

张二狗吓坏了，他想从猪的后背上跳下来，可是又不敢。

张二狗喂过猪，知猪下崽子以后，为了保护猪崽有时候会下人。而且攻击力一点也不比猎狗差，它会拼命。

张二狗的心悬在了嗓子眼，一下子抱住了猪的脖子，裹了猪的后背。

那猪感到不得劲，在猪圈里又碰又跳，一下子将二狗从后背上掀了下去。

于是，张二狗的就滚倒在了猪圈里。

孙上香家的猪圈很脏，她一个孀妇家没有力气苲草垫圈，猪圈里到是猪粪，深可盈尺。

噗嗤一声，张二狗的脚踩在了猪粪上，灌了满满一鞋口子猪，难闻死了。

偏偏他又摔一跤，上的衣服全都被猪粪脏了，跟从茅坑里捞出来差不多。

他么的，真是倒霉。意外，纯属意外，张二狗自我解嘲了一下，翻跳了起来，翻出了猪圈的矮墙。

他打算靠近玉珠的房门，用刀子将房门撬开。

窗户是不能的，因为孙上香担心女儿半夜被人欺负，所以从里面将窗户削死了，本撬不开。

刚刚靠近玉珠的房门，忽然不好了，孙上香屋子里的灯亮了。

刚才张二狗跳猪圈，惊了猪，猪来回一翻腾，吱吱哇哇乱，把孙上香也惊醒了。

孙上香点上灯，大喝一声：“谁？”

张二狗吓得浑一抖，赶找地方躲藏，院子里特别空旷，本没地方躲闪。

二狗一眼瞅到了墙角的厕所，于是闪躲了厕所里。

孙上香起来了，手里端着灯，后面披着衣服。

照孙上香的估计，应该是老相好的来了。

孙上香在村里有很多老相好，分别是张大，张老三，李老四，王老五，赵老六……还有很多男人，她都不出名字。

但是这些男人每次来，都会给她暗号，跟地下当接头一样，暗号接通，她才肯打开屋门。

他们之间的暗号是狗，还有猫。

通常汉子来的时候都会学几声狗：“汪汪汪！汪汪汪！得儿汪汪……得儿汪！”三长两短。

孙上香也会在里面回应：“喵，喵喵，喵喵喵……”一短三长。

但是今天没有暗号，孙上香就知不是自己人。

曰他娘哩，不会是新的汉子吧？不懂规矩。

孙上香就警惕起来，知有人了院子，而且那人的目标很可能是闺女玉珠。

一火从她的心里油然而起，于是孙上香开始来回寻找防的武器。

找了半天，院子里啥也没有，最后，她的眼光落在了墙角的一把壶上。

那壶时间很长了，男人用的，因为接近了夏天，那东西在屋子里大，再说随着年纪的增大，孙上香人老衰，那些男人最近也不常来了，所以壶废弃在墙角的位置一直没用。

孙上香一低，将壶抄在了手里，一点点向着厕所靠近。恍惚中，她看到那无赖躲了厕所里。

来到厕所的门口，孙上香没有立刻去，姜是老的辣，她担心受到袭击，于是就问：“谁？死鬼，是不是你？”

张二狗在厕所里吓得几乎震，大气也不敢出，只好含含糊糊答应一声：“恩！”

孙上香的耳朵尖，听声音更不像自己人，于是将手里的壶举过了头顶。

猛然，孙上香冲了厕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张二狗的核桃脑袋砸了过来。

张二狗怎么也想不到孙上香会袭击他，被壶一击命中。

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哗啦一下，那东西被砸了个粉碎，接着一的，难闻的直冲鼻孔。

他被砸了个满脸开花，他么的，竟然是…………

把张二狗吓得呀一声，抱着脑袋就跑，就像一条被门了尾巴的狗。

孙上香手里的壶碎裂了，她还没完，抄起一块过的板砖，冲张二狗继续扑打。

灯光闪烁，油灯的光线不是很亮，也有点晃眼，她本没看清是谁，只知是无赖。

张二狗无躲藏，在厕所里跟孙上香兜圈圈，眨眼的时间又挨了好几下。

这下好，他成释迦摩尼了，头上又多了好几块疙瘩。

无奈之下，他只好冲出了厕所，抱着脑袋直奔猪圈的矮墙，在矮墙上借了一把力，翻过孙上香家的院墙跑了。

张二狗一溜烟地冲上大街，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呼哧呼哧喘了好一会儿气才缓过神来。

今天，他终于领教了孙上香的彪悍，这娘们不好惹，我咋撞她手里了？

无赖逃之夭夭，孙上香将那块砖扔在了地上，拍拍手：“跟我斗，你还了点，打不死你？”

孙上香这么一折腾，西屋的玉珠也醒了，女孩子听到了张二狗的惨，也听到了娘跟无赖搏斗的声响，女孩子同样披起衣服冲出了屋门。

玉珠问：“娘，咋了？什么声音？”

孙上香好像一个得胜的将军，脸上洋溢起得意的微笑：“没事，闺女，你你的，刚才来个无赖，被娘赶跑了。”

“？无赖？怎么会有无赖，是谁？”

“没看清楚，闺女，你以后要小心点，千万不能被别的男人占便宜，要不然海亮就会嫌弃你的。”

玉珠点点头，吓得心里砰砰直跳。

现在，她是有家室的人了，是王海亮明媒正娶的媳妇，必须要为男人保守贞。她可不想被别的男人占便宜，也不想舍去海亮哥。

玉珠说：“娘，好的，明天俺就把黑虎拉过来，让它给咱看家，无赖就不敢来了。”

孙上香点点头，端着油灯觉去了。玉珠四瞅了瞅，没有发现新的危险，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自从这件事以后，玉珠多了心眼，果然将王海亮家的那条猎狗黑虎拉回了家。

每次回娘家过夜，她总是带上黑虎，回家的时候再把黑虎拉回去。

有了黑虎的警戒，孙上香家里果然安稳了很多，再也没人半夜跳她们家墙头了。

每天夜里，黑虎总是瞪着圆溜溜的獒眼，为女主人保驾护航。

黑虎非常明，知主人王海亮跟玉珠之间的关系，它做起了女孩子的护花使者。

张二狗失败了，偷不成蚀把米，不但没有玉珠的屋子，还了满脑袋红大疙瘩，痛得他呲牙咧。

回到家以后，他牙切齿，不但恨王海亮，也开始愤恨孙上香。那种恨意就像彭拜的海挤压着他的心脏，让他喘气都不匀。

的！老子不能认输，一定要把玉珠到手，不把王海亮的新媳妇了，誓不罢休！

接下来的子，张二狗曾经两次到玉珠的家里去过，企图半夜过女孩的墙头，但每次都被猎狗黑虎拦在了墙外面。

俗话说人的狗不，张二狗两次墙，都是脑袋刚刚出墙头，黑虎就一扑而上，翻过墙头一阵乱，把张二狗吓得抹头就跑，差点破白沟子。

这让张二狗更加气愤，跟黑虎结下了仇。于是拿了掺和上老鼠的包子，远远地投了过来，打算将黑虎毒死。

但是黑虎本没吃，闻闻就走了。

真正的獒狗是非常难训的，而且只吃一个人喂的东西，别人喂的饿死也不吃。

海亮离开以后，黑虎跟了玉珠，玉珠成为了它的第二个主人，除非是玉珠亲自喂。

这让张二狗更是气上加气，实在气不过，于是把气发在了王海亮家的那头猪的上。

有天，他看到王海亮家的那头猪跑出了猪圈，于是拿起一把刀子过去，噗嗤将刀子捅在了猪脖子上。

那头猪挨了刀子以后吱吱乱，满街地乱跑，直到傍晚时分才拖着刀子回到了猪圈，第二天就血过多死掉了。

那年月，猪是非常值钱的，几乎是一个庄户人家一年的收入，海亮娘不知谁黑心她，气得哭天抹泪，拍着膝盖骂了三天街。

张二狗一直在不失时机给王海亮找烦，恼恨他抢走了二丫，也抢走了玉珠，疙瘩坡最漂亮的两朵村花被这小子给采了。

半个月的时间，他都没有靠近玉珠三尺的范围。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张二狗越是觉得珍贵。实在不行，他打算霸王上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