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大石，快给老卫看看吧。”

何村长在一旁接口道，他好歹是个干部，怎么也得表现出对村民的关心才是。

陈大石微微点头：“放心吧，我都来了，出不了大事的。”

话说着他蹲下身子，找到卫大志的手，但刚一搭脉便皱起眉头：

“香兰婶子，你不该碰卫主任的，你这样抱着他使劲晃动，只会让他伤势加剧。”

“可，可他老吐血，我怕他就这么没了……”

金香兰闻言哪里还敢乱晃？可又不知道这时候把卫大志放下合不合适，只能抱着他僵在那里。

陈大石诊了好一会脉之后才道：“婶子，之前卫主任大叫的时候，你们是不是堵他嘴了？”

“我，我……”

金香兰‘我’了两声却没下文，只是偷眼看了看何村长。

她跟何东过来时，刘春梅已经在这里，三人一碰头都有些尴尬，但尴尬了一小会之后，卫大志突然开始鬼叫。

那叫声犹如百鬼啼夜，着实恐怖，不管是他们三个，还是躲在林子里的几个地痞，都听得心里发寒。

于是何村长跟金香兰稍稍商量过后，便找了块手绢塞到卫大志嘴里。

如今听陈大石的语气，只怕那一堵是堵出问题来了。

卫大志眼下是个什么情况，陈大石自然再清楚不过，但他已打定主意要让这混蛋生不如死，好些事自然不能公之于众。

当下只听他长长一叹：“香兰婶子，你们不该碰卫主任的，更不应该堵他嘴，这下麻烦了。”

“大石，你别吓我呀，老卫要是没了，剩下我们孤儿寡母，这日子可怎么过呀，大石，大石，你不能撒手不管啊。”

金香兰闻言慌了神，忍不住空出一条手臂抱住陈大石大腿。

陈大石又是一叹：“婶子，不是我不尽力，只是被你们这么一搅和，卫主任的情况起了变化，保命肯定没问题，但已经不可能达到我原来所说的治疗效果。”

听到他说能保住小命，金香兰精神一振：“大石，只要能让老卫活下来，怎么样都行。”

“好好，你先放手，这事咱们还得好好商量商量才行。”

陈大石掰开金香兰那只还在往上滑的手，接着道：“之前我说过，卫主任治好之后身体会很虚弱，有可能干不了农活，不过还能算半个男人，但伤情出现变化之后就……”

就怎样？该不会连半个男人都当不了吧？那不成活太监了？

听到这话，不只是金香兰，就是何村长跟刘春梅都忍不住关注起来。

他们之所以关注，小部分原因是出于好奇，但大部分还因为利益相关。

金香兰不用说，这是她男人，他要是当不了男人，对她而言便是最直接的利益受损。

刘春梅也不用多说，她是卫大志的姘头，卫大志要是雄风不再，她自然得赶紧跟他划清界线才是。

这二位是希望卫大志能治好的，而何村长却恰恰相反，卫大志如果就这么废，日后便没法再往他何东头上增添原谅色。

到时候只有自己找金香兰哼哼哈兮的份，卫大志就算再不服气也只能干瞪眼，这事光是想象一下都能让他老怀大开。

但陈大石显然没打算如何村长所愿，他接着道：“我都不知道现在对你们来说是好还是坏，被你们这么一搞，卫主任一口元阳之气憋了回去，早上被香兰婶子踢坏的地方，反倒有恢复的可能。”

啥意思？你是说，卫大志不只不会当不成男人，反而可能恢复如初？

“比较不幸的是，这口元阳之气会让他从此混混沌沌，神志不清，直白点说，就是会成为一个傻子，还是个身体极度虚弱的傻子。”

陈大石继续道：“当然，我也可以帮他散掉这口元气，醒转过来，不过以后他可就真的当不成男人了，而且身体也一样会很虚弱。”

他解释得这么清楚，就是要金香兰做一个选择。

金香兰明白他的意思，心中犹豫，不管是养一个傻子还是养一个太监，显然都不是她所愿。

可眼下只能做一个选择，她能怎么选？

金香兰一犹豫，一旁的刘春梅可就忍不住了，她插话道：“香兰妹子，家里要是没个男人，以后你可就辛苦了。”

在她看来，卫大志就算变成傻子，自己跟他的不正当男女关系也可以继续维持下去，但他要是当不成男人，那自己就只能跟他说再见了。

这话听得何村长眼角抽搐了两下，心中大骂：“臭娘们，老子还在场呢，你特么就开始发骚了？”

金香兰却默然不语，心中盘算着哪一种情况更符合自己的利益。

其实于她而言，这道选择题并不难做。

不管卫大志会不会变成傻子，都会很虚弱，换句话说，不管金香兰怎么选，日后都得养着他。

既然如此，她需要考虑的，就只是养个太监好还是养个傻子好。

同样是生活不能自理，太监由于神志清醒，如果看你不惯，多半会挑毛病。

但养个傻子就比较没有这种烦恼了，再有‘男人’这个加分项，金香兰自然更倾向于让卫大志当个傻子。

因此何村长还在心里想着回头该如何整治自家婆娘时，金香兰已经有了决定。

她转头看着陈大石：“大石，你说的那口元气，就让它留着吧。”

“那行，我马上给卫主任施针。”

陈大石话说着示意金香兰让开，自己则是接过卫大志，将他放回到地面。

这个时候，他很清楚的看到，卫大志眼神之中带着惊惧，带着恨意。

对此陈大石很满意，姓卫的祸害了许家一家三口，让杨娟受了那么多苦。

如今他就是要让这混蛋神志清醒，却有苦难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选择让他变成傻子。

至于今后，他也将会有无数次机会，亲眼见到其他男人在他婆娘身上策马奔腾。

如果他能够活得更长久些，说不定还能见到自家闺女被人欺负的画面。

陈大石相信，这对自尊心极强的卫大志而言，才真正是生不如死。

这一次施针，陈大石显得越发郑重其事，足足半个小时之后才起针收手，长长吁了口气。

“大石，怎么样了？”

金香兰最是心急，第一个问道。

“幸不辱命，没事了。”

陈大石一脸认真：“不过卫主任以后可就……”

“我知道，我知道，以后他这里会没那么清楚。”

金香兰指了指脑瓜子，犹豫了一下又问：“那他被我打伤的地方……”

“嗯，就如我之前所说，被你踢伤的地方，应该能恢复到八九分，不过伤还没好，得多养几天才行，婶子你可别着急让他交作业。”

陈大石淡淡道，让话让金香兰不由红了脸，也不知是害羞还是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