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当年一再被揍的事,陈大石虽然不至于耿耿于怀,但多少觉得有些冤枉。
事实上,自打从他学会这套针法,之后的一年多里,他小姨一直喜怒无常。
这是客气的说法,准确来说,在他们姨甥俩相处之时,她至少九成时间都在发脾气。
若非能够感觉到小姨的身体比之于双十少女还要青春,还要有活力,当时陈大石都该认为她提前进入更年期了。
直到此时赵芳提起‘阎王针法’,又提供诸多讯息,陈大石才突然意识到问题出在哪。
敢情小姨不是无缘无故发脾气,她是被打击得太狠,每每一想起便心气不顺,非得揍他一顿解解气不可。
将心比心,倘若自己辛辛苦苦花了三十多年才学会的本事,人家只用三天便完全掌握,换谁能不受打击?
再加上他小姨又是个自负之人,受到的打击自然也就更大了。
陈大石甚至能够猜得到,那会儿小姨揍他时的心情:
一方面是欣慰,毕竟是只花了三天便彻底掌握‘阎王针法’的怪才,有他在,医神一脉绝无可能就此没落。
一方面是不甘心,偏偏事实又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服气,所以越想越是心烦,一心烦就想要将那个让她心烦的源头揍上一顿。
而揍多几次之后,她应该还会衍生出另外一个想法:“就算这小子医学天分比我高,日后成就远在我之上,老娘还不是照样想揍他就揍他?”
一想到自己揍的可是未来注定名动天下的医学大家,沈翠翠打起外甥来都能多出几分手感,打的自然也就越发勤快。
此时陈大石分析明白原委所在,不由苦笑,但随即又乐了。
他觉得这场子自己迟早能够找回来,只要见到小姨之后找借口跟她切磋针法就行。
当然,她不一定会答应,但没关系,他还可以假装不小心提到‘三十多年’、‘三天’等等词眼,相信小姨对这些数字应该会比较敏感。
想到开心之处,陈大石不由咧嘴一笑,结果还没笑完就听到有人问道:“你还施不施针啊?”
“啊?”
陈大石还有些没回过神。
“要是不施针,能不能先把针收起来?你这样拿着针在我面前一直晃,又不扎下来,我很紧张的好不好?”
说话的正是被绑在床上的程玲玲。
她这一开口,赵芳大喜:“玲玲,你醒了?”
“我一直都清醒着呀,就是,就是有些控制不住。”
程玲玲俏脸红得厉害,从头到尾,她都不曾失去理智,只是内心有股强烈的冲动,让她总想往陈大石身上凑……准确点说,是总想亲他嘴。
天晓得是不是凌晨时分那一吻吻出瘾来了?
其实要说那股冲动强烈到完全抑制不住倒也不尽然,主要还是程玲玲觉得这么做对自己的病情有好处。
况且她又不讨厌跟陈大石接吻时的感觉,干脆便放纵自己,随心所欲。
只是她也没想到,那家伙不单跑出去,还向赵芳求救,而赵芳还真就出手帮忙,秀了一把堪称经典的绳艺。
注意到自己被拴得如此性感,程玲玲便没法不脸红,要不是知道陈大石看不见,当下她肯定更觉得羞耻。
察觉到程玲玲此时似乎已经抑制住冲动,陈大石赶紧收敛心神:“你现在是什么感觉?快跟我说说。”
“想你……”
“诶?”
陈大石傻眼,妞,你这是干吗呢?表白啊?
赵芳则是一蹦老高,落地后一把捂住程玲玲的小嘴:“死妮子,不许再说这种话了,哪有你这么不矜持的?”
程玲玲用力扭转头,让嘴巴得脱自由:“芳姐,你把我绑成这样,我想矜持也矜持不起来啊,还不如干脆做自己。”
“什么做自己?我看你是放纵自己。”
赵芳气呼呼道:“我就看不出这臭流氓哪里好,值得你这么付出。”
她话刚说到这里,陈大石已经指了指门口:“你出去。”
“怎么?戳到你痛处了?”
赵芳毫不示弱。
陈大石也没好气:“我要施针,你留在这会干扰到我,万一有个差错,你担得起责任吗?”
“靠,又拿这个压我,你厉害,本姑娘先忍着。”
赵芳哼哼着出了门,跟之前不同,这次她顺手把门关上。
她这一走,屋里就只剩下被捆得很艺术,并且被酒湿身的程玲玲,跟据说好色猥琐的陈神医了。
当下程玲玲不禁紧张起来,总觉得接下来可能会顺理成章的发生点什么。
别看她刚才在陈大石屋里时那么主动,但那一是因为陈大石身体里有某种东西让玄阴之气很受诱惑。
再就是,他露出一副小媳妇受欺负的模样,让人一看就想欺负他,程玲玲也就顺势调戏了他一把。
如若陈大石真个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任由她施为的姿态,在最后关头,程玲玲肯定也会自己败退。
不过此时她显然想多了,陈大石除了蛤蟆镜后的双眼大吃豆腐之外,动作却规矩得很。
只见他右手捏着黑针不停抖动,让这根细如牛毛、柔软非常的黑针始终保持着笔直状态。
随即左手轻按程玲玲香肩,黑针缓缓扎向她身上玄阴之气最为浓郁之处,那也是被药酒浸湿,酒香四溢的部位。
眼睁睁看着足足一尺三寸长的一根针刺向自己,就算程玲玲心志再坚定也不由紧张起来。
就见她俏脸发白,咽了咽口水才问道:“这么长,不会有事吗?”
“不会。”
“会疼吗?”
“不会。”
“那会出血吗?”
“不会。”
“那,要不要我先把衣服脱掉?”
“你想骗我给你松绑吧?我才不会上当,如果需要脱你衣服,我自己会动手,反正你现在又反抗不了。”
“哼,臭大石,你果然想过要脱我衣服,讨厌啦。”
“什么啊?是你自己说要脱衣服的,干吗给我扣屎盆子?”
“这么凶啊?你是在发脾气吗?”
“哪有?”
“明明就有,刚刚在你床上的时候,你还老实得像只小绵羊,怎么现在到我床上,你突然就变成大灰狼了?”
“你还有完没完?学谁不好,居然学赵芳怼我?”
陈大石板起脸:“不许再说话了,不然我一旦分神,弄疼你可别怪我。”
“行,不说了,可你要是弄疼我,我能叫出来不?”
程玲玲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