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说的是真的,陛下并不是一无所有,被困深宫。陛下还有魏候,还有魏候身后的十五万大军。冯相与父亲合谋只是因为忌惮魏候,想利用父亲岭南王的权势与兵力去牵制魏候。不然以冯相的野心,怎会甘于与父亲平分天下。”司措将自己所知道的,所分析的一一说出来。
“大胆!”听见平分天下四个字,窦玉上前就是一声利喝,呵斥声响起,吓得司措忍不住瑟缩一下。
司措知道自己说错了一些话,忙底下头,然后又忍不住去看司晏的表情,瑟缩着抬头。
司晏面色很冷,又极其的平静,刚刚的耳朵里只听到魏候两个字,其余的什么都没有听进去。早知道冯相算计的时候将魏淳算计进去了,让魏淳去边关,就是为了让魏淳远离争斗,远离冯相的阴谋。他可以孤身一人奋不顾身的和冯相都下去,可是要是加上一个魏淳,他便会犹豫,他便会各种分析于魏淳有关的利弊。
“与虎谋皮,自取灭亡。这个道理,你父亲会不知道?”司晏眼眸微微往下,落到司措的脸上,仔细去看司措的神情。
“父亲知道,但是手里握着岭南重兵,父亲其实是自负的。冯相是料定了父亲的自负,所以才敢提出这样的利益均分,让父亲极为动心。”司措作为一个旁观者,清楚知道这棋局中的每一可棋的意义所在。
“论算计,冯相当胜父亲一筹!”司措继续说。
司晏看清了司措的表情,然后淡然的开口:“论谋略,你当胜你父亲一筹,若是你父亲立你为世子,当初便不会如此受先皇掣肘。”
司措忙再一次叩首:“陛下谬赞,下臣不过是因为旁观了,父亲与冯相的整个棋局。”
“你回王府,生与死凭你自己的本事。生,朕为你保全司宁与腹中孩子,你做朕的一枚棋子,日后朕许你岭南王之尊。死,朕护司宁和孩子周全,日后许你世子之称。你觉得如何?”司晏俯身去看跪在脚边的司措,眼眸就死死的看着他。
司措有些畏缩,但还是强行吞了一下口水:“下臣愿意!”
“好,稍后简然就送你回去,司宁留在朕的身边,朕在一日,便许司宁安康,君无戏言!”司晏随后抬身,又看向旁边的司宁。
“谢陛下隆恩浩荡!”两人同时叩首。
待到简然送司措出宫,已经夜很深。司宁留在司晏的宫里,看着拿着书正随意翻着的司晏,司宁有些害怕,有些心虚,甚至是不知所措。
“你是怎么知道我和魏候的事?”司晏没有用“朕”自称,其实他不是很习惯这样自称。
“无意间听到的,就是秋猎的时候,不过臣妹没有敢跟别人说。”司宁立刻站起来回复。
“司措也是宗亲,你既然喜欢,当初为何没有与父皇明说。”司晏又问。
“臣妹不敢!”司宁低下了头:“臣妹没有皇兄的勇气,敢拿自己的一切和父皇对峙。”
“所以你就敢在我这里放肆!”司晏狠狠将书本往桌子上一放,然后抬头看着低着头的司宁。
司宁立刻就吓得跪到地上,这是她今天第三次跪地,膝盖都有些疼。
“从今日起,你便住到母亲以前住的宫里去,好好修养。”说完司晏便朝窦玉使了一个眼色。
窦玉明白司晏的意思,立刻去扶司宁。司宁这个时候什么都不敢说,只能跟着窦玉走,听从司晏的安排。
第七十章有孕
待窦玉安顿好司宁,便回兆和殿去伺候司晏。司晏这会儿脸色平静,可是窦玉看的出来,他的心情可能不大好。
“陛下!”窦玉见状上前轻轻唤了一声。
“冯相真的是敢,前有蔡家祸害先皇子嗣,后有他冯提敢乱皇室血脉。你说这大禹朝臣都是长了些什么胆子?”司晏抬眸,呼出一口气,如今他算是四面环敌了。
窦玉上前,跪坐到司晏旁边,低声道:“本来送冯氏入宫这事,冯相就做的急,甚至有隐隐拿魏候为协的意思。
现在借着司措公子刚刚的话,想一想就什么都对的上。”
“那皇后到底怀没怀孕?”司晏还是有些关心这个问题,因为这个孩子才是关键。
“老奴觉得,八成是怀了,不然冯氏不会明知魏候在兆和殿还敢过来。因为她也着急,想要激怒陛下,或是用别的办法。只是冯氏可能没有想到,陛下对她防备很深。”窦玉想了想这几天皇后的所作所为,仔细分析了一下。
司晏突然想到什么,低低的笑了起来:“正好,差个孩子以后用来堵住悠悠众口。”
窦玉一愣,随即就明白过来,心头更是震惊。司晏想的是他和魏淳的以后,司晏和魏淳是不会有孩子的。司晏是皇帝,现在年轻还好,若是以后江山后继无人,必定会被群臣攻讦,百姓诟病。或许会说司晏的不是,若是以后他和魏候的事情透露出来,那更多说的就是魏淳,说魏淳惑主,有违人伦,其罪当诛!
“你去传旨,告诉崔尚书,皇后有孕,后宫上下皆以皇后为上。明天你再去内阁传旨,皇后有孕朕心甚慰,大赦天下。”司晏要坐实这个孩子嫡出的身份,亦是要以后任何人都不能拿这江山后继无人,来说魏淳的不是,来议论他的荒谬。
窦玉点头:“这样一来,就得解了皇后禁足,到时候就不好说了。”
司晏冷哼:“太医院没有会说话的吗?”
窦玉瞬间明白:“知道,皇后娘娘龙胎不稳要在宫中安心养胎,不见任何人,也不宜随意走动。”借口是找的足足的,料定朝中重臣没有任何人敢说些什么。
司晏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不过随后窦玉又想到什么。
“大赦天下,魏候也是会知道的,万一又学上回大婚,陛下还是提前与魏候说说。”窦玉提醒。
司晏摇头,魏淳知道就会刨根问底,问到了就会护着他,护着他魏淳就会什么都豁得出去。他不希望魏淳这样,他魏淳好好的。
说完这些,司晏便去睡觉了。
夜太深了,司晏睡的又晚,今日的早朝便没有去。但是让窦玉传的旨意,早上朝钟敲响的时候,便传到内阁与后宫。
司晏还在睡觉,皇后听到这个消息,直觉的五雷轰顶,面入死灰的瘫坐在凤椅上。看着崔尚宫的那淡然自若的眼神,皇后只觉得自己此时就是扒光衣服的青楼女子,在被人随意地玩弄。什么遮掩都是笑话,什么姿态都是丑陋。
“崔尚宫,我想见皇上。”冯墨瑶现下只觉得当年长辈说蔡荣阳命好是真的,她是比她是比她命好。
崔尚宫只是微微躬身,礼仪到位:“回娘娘,太医说说娘娘胎气未稳,不宜挪动,安心静养便是。”
安置好皇后,崔尚宫便去回复司晏,司晏这个时候已经起来了,正在收拾,整理自己上学的时候与魏淳写的一些书画,手稿。这些东西他一直都留着,每年都会自己亲自整理一下,从不假他人之手。
“陛下!”崔尚宫行礼。
“怎么样?”司晏直接便问。
“皇后,不让太子把脉,也不让臣等近身查验。依照窦公的话,臣没有用强的。不过臣拷问了皇后带进宫的侍女,那姑娘说皇后娘娘很久没有来月事了,这事怕是真的。”崔尚宫持女官礼,恭敬的立着。
司晏点头:“好,皇后有孕,宗亲很是欣慰,长公主进宫帮着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