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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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说的。”沈放喝着西瓜汁,语气模糊地说:“而且因为临时标记的原因,我在系统上可以看到他的家庭背景。”

“怪不得。”沈嫣说:“这孩子这么优秀。”

“确实。”段嘉十分赞同:“好的资源,再加上他本身的自律及努力,这个年纪,确实让人佩服。”

沈嫣想起什么,说:“对了,小寒前段时间不是说暑假要来我这借本书吗?小乖和他联系了吗?”

沈放摇了摇头,说:“他母亲去世,回首都了。”

三人都静了下来,段嘉摸了摸沈放的头,带着安抚:“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沈嫣起身去切果盘,叹了口气,说:“谢惊寒这孩子不容易啊。”

午间新闻还在播放,因为沈放提及到谢惊寒的母亲,气氛略微有些沉闷,好在段嘉转移了话题,闲聊起晚上要吃什么。

沈放拿着手机抱着小熊趴在沙发上,随口说吃番茄肉酱意面;他的信息对话框停留在【谢猫猫】上,打了几个字又删去。安慰的话语沈放已经说得够多了,但不知道谢惊寒此刻心情,也不知道此刻他是否繁忙,总感觉发什么都不对。

他扭了把小熊,手机振动,沈放连忙拿起手机,谢惊寒发了消息。

【谢猫猫】:在做什么?今天怎么不发消息?

【沈小熊】:怕你忙打扰你,而且这几天新闻一直在说舒缓剂的事,我不了解是什么情况,怕你烦。

沈放消息发过去后等了两分钟,谢惊寒发了个语音过来。

沈放连忙在茶几底下找耳机,迫不及待地点开,谢惊寒偏冷的音质经过语音有些失真,带着难以掩盖的疲惫:“没关系,不要担心,这些事本来与你无关,想发什么就发,我这几天在守灵,消息可能会回复得有些晚。”

沈放抱着小熊在沙发上疯狂蹬腿,谢惊寒好像总能及时地注意到他的情绪,并温柔地开解抚慰。沈放滚够了,轻了轻嗓子,点开了语音:“那我以后就把想告诉你的事发给你,你不用事事回复了,你好好休息,听你声音好累哦。”

语音过去后沈放又打字道:“你快去忙吧,你发的语音里我听到有人在叫你名字。”

屏幕外的谢惊寒弯了下嘴角,收起了手机,他已经跪了一天,休息喝茶的档口回了沈放的消息,消息发过去后,提起的精神气徒然就散了。谢惊寒懒散地坐在沙发上,敞着两条长腿,他一身黑西装,左臂上带着黑袖章,因为长时间未进水,嘴干燥起皮,整张脸上是无法掩盖的倦意。

房间外的人又叫了他的名字,谢惊寒睁开眼,哑着嗓子问怎么了。

门外的人说谢老爷子来了。

谢惊寒沉默了会儿,说了声知道了。他在浴室洗了把脸,清醒了不少,才开门去见谢老爷子。

他爷爷当然不是因为出席顾柔葬礼而回的国。顾柔的葬礼十分简单,她从小被娇养长大,成年后嫁给谢凯山,根本就和社会没怎么接触过,来的人少而清净;顾柔死后谢凯山想承办她的葬礼,做一把深情人设,被谢惊寒不留情面地拒绝,俩父子闹得十分不愉快,谢惊寒甚至动了手,谢凯山估计现在右耳都还是失聪的。

谢老爷子大马金刀地坐着,chu着拐杖,谢惊寒进了待客厅,喊了声爷爷。

谢老爷子“嗯”了声,抬了抬眼皮,叫他坐。

谢老爷子转着红宝石戒指,说:“你对你爸,还是过分了。”

“人死了连骨头渣都还记着,两拳还是少了。”谢惊寒语气很淡:“如果只是因为这件事,那没什么好说的。”

谢老爷子的拐杖敲了敲地板,沉默半响,说:“你妈葬礼过后,你和我回f国。”

谢惊寒:“我已经放弃继承权了。”

谢老爷子难得笑了一下:“你爸又没死,随时都可以反悔。而且谢梓安只是个私生子,他没有资格。”

谢惊寒弓着背,疲惫地将脸埋进了手掌心里,他这段时间因为葬

礼已经耗费了太多精力,实在不想和谢老爷子争论这个问题,他说:“爷爷,想要这个位置的人很多。”

“但谢家的alpha就你一个。”谢老爷子的声音缓了下来:“你爸是个废物,他能力不够,这么多年我给他兜了多少篓子。这次研发的舒缓剂出现纰漏,我厚着脸皮请人疏通关系,惊寒,我这一辈子的心血就是昂风,我不敢把他交到你爸手上。”

“......你还有个儿子。”

“你小叔只是个beta,这么多年浪荡着也不结婚。”谢老爷子说:“我在你身上花费了这么多资源和精力,你别让我失望。”

“你失望是你的事。”谢惊寒抬起头和他对视,说:“我怎么活是我的事。”

谢老爷子出乎意料地没生气,他端起热茶喝了一口,转移了话题,没让两人的气氛再僵持下去:“一个星期前昂风就收到了消费者的投诉信,你爸在会上通报了这件事,目前各高层已经成立了专项调查组,热度在控制,舒缓剂这事等调查组发完公告后,就基本过去了。”

谢惊寒没说话,也不想听谢老爷子说的这些话;谢凯山的行事和手段他一直都看不上,但这事儿有谢老爷子出面,大体上就是稳的。

“我可以让你读完高中。”谢老爷子转了转手上的红宝石戒指,说:“你有喜欢的ga在江城是吧?大学我甚至都可以让你在国内读两年,但最后你必须要回f国。”

谢惊寒猛然抬起头来看他。

“别用这个眼神看我,我没什么兴趣对一个未成年的ga下手。再说年轻也正常,想玩就玩,反正也走不到最后。”谢老爷子说:“我还能再撑会儿,我让你玩这几年。”

谢惊寒对他爷爷打个巴掌再给甜枣的行为早已习惯,但心下确实放松了不少;她妈去世后,谢凯山没了标记关系肯定会再娶,谢梓安到时候名正言顺,可绝对没有他爷爷想的那么听话。

来日方长,谢惊寒想,走一步算一步,总会走出来的。

谢惊寒在首都待了将近四个月,他chu理好顾柔的一切后事,用顾柔留下来的遗产创立了社会公益基金;在九月开学时谢惊寒买好回江城的机票,却在回去的前一天,他外公突发脑溢血去世。

谢惊寒其实已经麻木了,顾柔去世时来吊唁的人安慰他说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他对顾柔感情复杂,没有纯粹的爰更谈不上纯粹的恨,人之常情在他身上并不适用,只是顾柔去世一个月后的某天,他梦见顾柔教他弹钢琴,第一首曲子便是《梦中的婚礼》;他半夜惊醒,一身虚汗,捂住脸无声地流了眼泪。

他外公去世时,正好是他感情的麻木期,他外公除去顾柔一个独生女再无儿女,立下的遗嘱里,名下的财产全由谢惊寒继承;谢惊寒左臂的黑袖章,一直戴了四个月。

只是在十月的某天,沈放如往常那样给他打每天必打的电话,语气温和带着笑,有些撒娇地给他说今天打篮球进了个绝杀的三分,ga的话语带着小心翼翼又笨拙的安慰;当时谢惊寒在墓园,刚刚下完一场秋雨,墓碑被雨淋得一片湿湿沥沥,在萧瑟的秋风中,他喊了声沈放的名字。

沈放说我在呢。

谢惊寒没说话,随后,沈放在电话里听到了alpha悲沉嘶哑的恸哭。

冬天就这样到来了。

第4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