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波本点头,走过去,表情勉强地让对方的手臂绕过自己的肩背,手搭在另一边肩背,“架着”“伤员”往下走。
莱伊:……
往下走了两层之后,长发的男人实在忍不住了:
“我倒是没被炸出内伤,但你继续在每次转弯的时候,把我的侧腰往楼梯扶手的拐角上挤,我可能就要有内伤了。”
波本无辜地看了他一眼:“啊?是吗?真不好意思,我没注意。”
莱伊:……
他想骂人。
而且这个装无辜的表情,该死地像苏格兰。你们就是这样当日本公安的吗?
不管中途有什么小插曲,两人还是“跌跌撞撞”一方搀扶着一方下了楼。
快到二层的时候,波本接到了gin的通讯,让他去救援莱伊。
波本假惺惺地回应:
“已经接到了他。……嗯,被爆炸波及受伤……伤得挺重的,腹部的衣服被血浸透了……可能快死了吧……唔。”
莱伊在转过又一个转角的时候,把波本也“友善”地怼向了铁质楼梯扶手坚柔的拐角。
波本闷哼了一声,然后对那头问他怎么了的gin解释:
“没事,是莱伊,刚才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苏……叛徒的尸体我没来得及去确认,等把莱伊转移到安全地点,我就——”
“轰!!!”
巨大的爆炸声再次响起。
这一回,比第一次声音更响。
激烈的爆炸声在空洞的烂尾楼里回荡,因为楼梯是外置的,有些许被炸飞的残灰和尘埃飞溅到楼梯正上方,然后从顶层的高度飘飘悠悠落下来。
波本眯起眼躲闪落在睫毛上的尘埃,捂住口鼻咳嗽起来。
而莱伊面对二次遭殃只是淡定地掸了掸针织帽——弹性极佳的织物被拉扯变形又回缩,将附着的灰尘向四面八方崩飞,他旁边的波本首当其冲,被扑了个满头满脸。
波本一咬牙就要动拳头,是耳麦里琴酒的声音让他转移了注意力:
“发生了什么?波本?”
“二次爆炸。”波本回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里多出几分阴狠的恨意,“我怀疑是苏格兰的后手——他这是打定主意死也要多拖几个垫背的!打算和莱伊同归于尽还不算完,他大约事先在天台布置了其他定时炸弹,准备炸死组织去确认他尸体的成员。如果不是我选择先带莱伊撤离,而是先去检查他的尸体,那么这个时候我大概也被炸死了。”
“哼。”琴酒冷哼,“这只老鼠,死了还这么恶心。——你带着莱伊撤离,老鼠的尸体就不用你检查了。”
“好。”波本一口应下,心里却知道,琴酒看似是为了保护自己这个代号成员不要被苏格兰的“后手”炸死,另一方面……只怕是信不过自己。
所以指派其他人去检查。
刚刚他过来的时候,那些在附近的非代号成员大概就是gin安排的检查人员。
但是松田和萩原亲自安的炸弹,那具经受爆炸的尸体上但凡还能留下什么纰漏,那两个人都对不起他们爆chu组王牌的名头。
……不对,他怎么也跟着默认那两个拆弹的家伙老本行是安炸弹了?
都怪卷毛混蛋给他带跑了。
波本腹诽着,架着莱伊走下了烂尾楼。没走出多远就看到几个有点面熟的人。
“波本大哥,莱伊大哥。”
满脸横肉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脸恭敬地称呼。
波本嘴角一抽,没表现出来:
“我需要带莱伊去疗伤,gin应该已经联系你们了,收尾和确认的事情你们自己去。这点小事,不用我详细指导了吧?”
“是!明白!”
四五号人异口同声地大声回答,一个个低眉顺眼。他们这些小喽啰当然是不知道代号成员间的勾心斗角的,听gin要求他们去
确认尸体,只以为是这种脏活不值得代号成员干,更不用说现在看到莱伊受伤了、显然急需就医。
所以没一个能想到命令背后藏着gin的怀疑,对波本和莱伊也都是全然尊重。
波本略微颔首,莱伊一副重伤半句话不想多说的样子,保持着代号成员应有的高傲离开。
但是等到了波本开来的车前面,确认是视线死角,金发的男人打开车门就毫不客气地把“重伤员”丢进去。
要不是莱伊对他早有防备,后脑勺免不了要和门框来个亲密接触。
“这就是你对帮助苏格兰的恩人的态度吗?波本?”
莱伊优雅地调整姿态,进入车后座,同时问。
波本嗤笑:“以恩人自居?说的好像是什么助人为乐的大善人一样。但是我这个情报组的透露给你的消息,是你脑袋削尖了也探听不到的吧。”
“但不可否认,我帮助苏格兰演绎了你们的剧本,让他的脱身无懈可击。”莱伊摘下帽子整理长发,一摸一手石灰粉,他皱了皱眉,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要不要把发型换成短发。
“是啊,谢谢。行了吗?”波本敷衍道,跺了一脚油门。
“态度友善点没坏chu。”莱伊在突然窜出去的车子里,身形依旧稳固,“特别是——苏格兰离开之后,组织里卧底的就只有我们两个的情况下。”
他这句话说出来,两人双双沉默了一下。
片刻,驾驶位的那个人没忍住骂了句脏话,后座上的人深深叹了口气——
天杀的,稍微想象一下,需要跟这个人合作;还没有苏格兰劝架;吃饭也吃不到苏格兰的手艺……
艹。
.
在两瓶仍留在组织里的假酒相互嫌弃的同时,烂尾楼一公里开外、停在一辆树下的、仿佛废弃了车身上灰有一层厚后视镜也歪了的、玻璃贴膜贴得严严实的汽车里。
“小诸伏,怎么样?”
萩原对着手机询问。
“一切正常。有脚步声走向天台,应该是去检查‘我’的尸体的,但没有人关注管道层。”
“好,有人检查到管道层也没关系,真有万一就再炸一次。”
萩原用一种“多喝热水”的语气说着“再炸一次”。
那头沉默了良久,对方诚恳问:
“我能不能问一声,萩原,你跟松田在这栋楼里到底放了多少炸药?”
“哼,大概帮市政的忙把烂尾楼拆除也还算可以吧。”旁边正摆弄远程引爆器的松田(炸弹同时设置了两种引爆方式),听到免提里的问题,随意回答。
诸伏又沉默了一会儿,干巴巴道:
“真能干啊,二位。”
“好说了,小诸伏~”
“……我不是真的在夸奖你们。”
“那你要不要先反思一下,我们要炸弹的时候,你跟金发混蛋是怎么给我们搞来那么多爆炸物的?别告诉我公安可以这么轻轻松松、迅速批准随便用这种当量的炸弹。”松田嘲讽,“上次我看到这么多爆炸物,还是爆chu组去危险品存放库做安全教育培训的时候。”
诸伏再一次沉默了一会儿,委婉表示:
“我们卧底的地方,是个跨国犯罪组织。弄到有些装备……比较方便。但是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