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有点古怪,“怎么说呢,虽然有时候会做出开着直升机扫射东京塔之类的事情,但是这个组织一般的要求是低调,在不是因为组织的罪行被警方发现的情况下,被意外卷入案件什么的,都会配合警方调查、走正规渠道脱身。”
“……小降谷,你自己听听,你这话有逻辑吗?”萩原无语。
扫射东京塔……低调……
降谷听不到他的吐槽,但是诸伏听到了,然后咳嗽了一声回答:
“咳。这么说吧,之前那起‘东京塔上电路老化起火并引发轻微爆炸,导致东京塔关闭修缮一个月’的事情,你们有印象吗?”
“有。等等——”松田愕然。
“是的,是组织开直升机去‘转了一圈’。”
“……”
“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普通人,甚至你们作为警察,都完全不知道。当晚有人注意到了直升机,也被解释成‘去检修确认故障的工程直升机’,刻意混淆了直升机出现和爆炸之间的关系与时间顺序,才用新闻播报出来。”降谷接话。
“……”
“是公安为了避免引起恐慌这样做的。但是客观上,是帮助这个组织隐瞒了他们的存在。”
诸伏轻轻叹了口气,
“很多时候,大规模的、动用军·事级别武·器的的犯罪,他们会堂而皇之进行,反而是普通人可能接触到的一些小型犯罪,会有意进行得低调、隐蔽。听起来不合逻辑,但是,这其实是组织的策略。
“在大多数时间保持低调、不让大众知道,官方也会保持同等强度的应对;而偶尔出格的激进行动,官方又会害怕这种程度的犯罪被民众知道、引发不信任危机,所以反而会找借口遮掩。如果组织真的主动把自身存在袒露在大众面前,民众必然群情激奋,那么为了应对民众的恐慌和抗议,官方反而真的要动真格的开始大规模清缴组织。”
——这就像是核·武器最具威慑力的时候,是威胁要用的时候一样。像现在这样,组织反而能够维持着某种微妙的平衡。
松田和萩原听完诸伏的解释,良久无言。
半晌,萩原叹了口气:
“这种组织……真是,丧心病狂。真想将那些肆无忌惮的狂徒一个个抓出来,从他们藏身的黑暗里推到阳光下接受审判。”
“这也是我们一直在努力做的事情。”诸伏笑了笑,“当然,现在来看,也要算上你们呢。”
“嗯?”松田扬起眉毛,“你那一口一个‘保密协定’呢?”
诸伏苦笑:“这种时候就别笑话我了。”
“都跟你们透露到这个份儿上了,还能怎么办?”降谷没好气道,“而且你们那个‘任务’,怎么看都和组织关系越来越深。知道到这个地步,再加上你们出色的能力,不成为公安的协助人说不过去。顺便——萩原,你也可以借机造一个完善的身份。公安动户籍系统,方便多了。”
“听起来很不错啊。”萩原交叉十指,抵住了下巴,“不过那都是之后的事情了。当务之急——唔,就按小诸伏你说的方案来?——不过等等,如果是为了低调,那个狙击手不会干脆不来做笔录,任由警察把车拖走吗?是那个组织的成员的话,随便撬一辆开走撤退不就行了?”
“是的,也有这种可能。所以我才说,还好今天来的是基安蒂。如果是柯恩的话,那么他更可能像你说的,不理会警方、任由车子被拖走。”诸伏道。
“不错。之所以能用这种手段,除了组织要求‘低调’之外,还有就是考虑到对方的性格。”
降谷根据诸伏的话猜到了对话内容,补充解释,
“基安蒂很暴躁激进,或者说……神经质。如果是另外一位沉稳内敛的狙击手,在这种时候会选择保守方案,继续蹲守,同时避免见到警方。但基安蒂不是,她性子急、对人不屑,无法容忍有人‘侵犯她的利益’。哪怕她有监视任务在身,在目睹爆炸、基本确定苏格兰
身亡的情况下,继续蹲守只是出于任务流程要求,想必很不耐烦。在这种她心烦气躁的时候,遭遇自己的所有物可能会被警方拖走没收的事情……可以说是‘一点就炸’,必然会跑出来‘据理力争’。说不定还要趁机假装被打扰的守法公民,光明正大怒斥‘给别人添麻烦的废物警察’。”
“……哈,如果是这样的话。”萩原忍笑,“我总觉得有点担心小阵平跟她吵起来。”
“喂喂,说什么呢?你当我有多不顾场合随便吵架——”
松田的抗议还没说完,就被降谷打断了:
“那也不错。多吵一会儿,给hiro足够的时间撤离。”
“……谁要跟犯罪分子吵架?!”
“这点我作证。”萩原笑倒在松田肩头,“他可能还是比较喜欢跟朋友吵架,可能还有打架——啊,这一点小降谷深有体会吧。”
“hagi?!”
“说真的,萩原。”诸伏的声音从手机另一边传来,心平气和,“真能干啊。——哦,这次是真的在夸你。”
.
十几分钟后。
诸伏接到了萩原的通讯:
“找到了,那位很有特点的女士。”
背景音里传来戾气十足的吵架声:
“你们警察就是这样做事的吗?!自己没本事抓到犯人,就干脆威胁无关人员,不立刻下来就要被拖走车子?!在开会的、在见客户的、在写重要文件的统统都被叫下来,耽误了几个亿的交易你负责啊?!信不信我杀了你?”
诸伏:……
不愧是你,基安蒂。
然后紧跟着传来某个熟悉的、带着随意、敷衍的歉意的声音:
“我已经道过歉了。而且我说了,如果有哪位因为我的调查而耽误了工作,之后会用传真向你的老板或客户发解释信。真的觉得耽误时间的话就早点留下传真方式啊?其他几位都已经做完笔录、留下传真方式离开了,只有你还不依不饶——”
“我不依不饶?这就是你作为警察的态度吗——”
“听到没,小诸伏?”萩原语气很轻快,“总之,大概他们还会再吵一会儿。赶紧撤离吧,我跟小阵平停车的地方你知道,那边很适合隐蔽,在那里等一下,我们就去接上你。”
“好的,难为你们——特别是松田了。”
“没什么,倒不如说……”萩原听着松田在外面说是辩解、但就是让那个危险的女人越来越火大的话,忍俊不禁,“这出戏甚至不需要小阵平怎么运用演技,本色出演就好了~”
.
诸伏从管道层溜出来,小心翼翼试探着从顶层往外置的楼梯上晃悠了几次,确认没有攻击之后,才溜出烂尾楼,朝着萩原和松田跟他约好的地点而去。
他等的时间比预想的久。
好一会儿,那辆看起来要报废的车子才开过来,车窗摇落,探出松田不爽的脸:
“上车。”
诸伏坐上车后座,副驾驶上某只小巧的玩偶身体里传来萩原歉意的嗓音:
“不好意思,久等了吧?小阵平和那个基安蒂吵得有点久——”
“这种人低调?那个组织对于‘低调’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她精神没问题吗?不去看看心理医生,看是不是得确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