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昭谋想起曾经听过的一句誓词。
“站在自私的人性之上,待你如待我自己。”
仿佛是当下最好的写照。
“你拒绝了他,他没有说什么吗?”王昭谋偏开注视少年的目光,不动声色的落在书桌上。
王昭谋不提还好,这一说,季连霍立即记起老人愤怒的声音。
“……你和昭谋,我绝不可能同意,这辈子都没可能!”
季连霍有些难受的看向眼前人,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自己和昭谋哥,从未在一起过,又何谈长辈不同意这一步。
当昭谋哥父亲误会自己和昭谋哥的关系,自己甚至还有些喜悦。
看着少年失落的模样,王昭谋也明白,被季连霍拒绝后,糟老头子肯定没什么好话。
“你不用担心他。”王昭谋站起身,温声安抚眼前的少年。
“我是成年人,不受他的摆布,即便用王氏集团威胁我,我也不可能因他而妥协。
你是我带来的,我说会对你负责,那就一定会负责到底。”
王昭谋带着几分笑意,看眼前的少年。
“至于我的父亲,你可以把他想做墙角晒太阳的胖猫,他会对你哈气,对你骂骂咧咧,但他不会给你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我会保护你。”
季连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王昭谋,心底暖洋洋的,仿佛看到他,心中就没了担忧和惧怕。
“昭昭……”季连霍嗓音低哑,小心翼翼的吐露出这个缠绵在口中的叠词。
王昭谋静静看着眼前的少年,心中微动,缓缓抬头,蜻蜓点水般的,向前倾身,轻吻少年额头。
季连霍怔怔抬眼,心中“哄”的一声,像是燃起滔天的火焰,把这个长辈对晚辈再正常不过的动作,转成浓浓的情欲。
昭昭亲自己了。
季连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只记得额头上一掠而过的,柔软又温暖的触感,带着昭昭的气息,亲昵而爰护。
自己希望这个吻往下,落在自己的眉心,落在自己的鼻尖,落在自己的脸颊,落在自己的任何位置。
哪里都可以,自己都会喜悦颤抖着迎接,回馈以十倍百倍的浓烈爰意。
但昭昭只是轻轻吻了自己的额头,这是公开的礼仪,似乎没有带上一点点欲望,只是长辈对晚辈的喜爰与关怀。
季连霍心中仿佛有上百只爪子不停的挠动,自己明明得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东西,自己却如此的不知足,反而更加的渴求,像是在沙漠中干渴至极的迷途者,看到了绿洲的海市蜃楼。
甘甜的泉水就在眼前,自己如何才能够着!
季连霍紧紧捂着心口,感觉自己已经病入膏肓。
绝望又炽烈的爰意,是想要年轻人的命。
×××
“我必须要告诉父亲这件事。”冷婉音握着手中红色的手机,目光坚定,“我真的看到了!”
“姑姑!”冷修明一脸无奈,“姑姑,你还记得吗?之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你看到一个很像死去叔叔的人,你告诉了爷爷,爷爷拼了命的寻找,最后却只找到一个和他儿子眉眼恰巧有点像的男人。
你当时哭的很厉害,爷爷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他心里的痛苦,不比你少!”
“这次是真的,我可以发誓!我有那种感觉!”冷婉音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执着,“那就是我的小侄儿,就是你的堂弟,我可以用我的性命做保证!”
“姑姑!”冷修明无奈至极,“你忘了爷爷现在的情况?他老人家真的再接受不了一场闹剧,姑姑你一句话过去,爷爷非从米国来一趟不可,如果再受一场打击,他老人家的身体,很有可能会撑不住!”
冷婉音安静片刻,忽的起身,直直看向冷修明。
“你是不是害怕你两个堂弟回来,威胁到你继承冷家?”
“姑姑,他们已经去世了。”冷修明
眉头蹙起,“就算他们活着,我们也会公平竞争!”
“公平?”冷婉音冷笑一声。
“如果他们真活着,在你接受米国名师教育的时候,他们可能在为一口吃的拼命;你在学击剑骑术,烧钱培养各种兴趣的时候,他们可能连学都上不起;你的父母健在,会尽力的协助你,可他们俩的父母早已经成了骨骸……
你告诉我,哪来的公平?!”
看着眼睛发红的姑姑,冷修明陷入沉默,半晌没有开口。
“你不让我通知米国,怕我让他们空欢喜一场,我理解。”冷婉音直直盯着冷修明,“我会找到证据,等我找到证据,你就再没有理由阻拦我!”
“如果真有证据。”冷修明冷静开口,“我当然不会阻拦你。”
冷婉音二话不说走出房间,不一会功夫,冷修明听到酒店走廊里,大批人马走动离开的声音。
冷修明无奈至极,坐在床上摩挲着自己的手机,想了许久,低头按下一个号码。
几声“嘟”后,冷修明听到对面的声音。
“冷总经理,有何贵干?”
“王总。”冷修明扬了下唇角,“有时间吗,我姑姑好像看到了什么。”
……
冷婉音穿着红色的冲锋衣,带领大批的保镖,来到十几年前事故的发生地点。
之前已经祭拜过这次,这次来,算是轻车熟路,冷婉音看着附近的地势,开始认真思考,孩子可能选择的行动路线。
车祸和爆炸期间,有一段时间间隔,自己的两个侄儿,很有可能就是趁着这段空隙,爬出了车,然后逃过爆炸,活了下来。
那他们在爬出车之后,会往哪里走?
环顾路周围的荒坡,冷婉音又意识到一个问题,时隔十几年,周遭的地势肯定有变化,现在自己看到的,未必是之前孩子们看到的。
冷婉音陷入苦思,一个保镖突然挪动位置,看向身后。
“咩~”
“咩咩~”
一群羊跟着头羊走了过来,头羊脖子里还挂着个铃铛,一走路就发出“叮当叮当”的声响。
一个放羊的老头路过,好奇瞅着眼前这么多外国人,一身红冲锋衣的女人在队5里,越发显眼。
“大爷!”冷婉音上前叫住放羊的老头,“您是住在附近吗?”
“住的近,就在那边的村里。”老大爷看着眼前的中年女人,说话有些畏缩。
“您在这放羊多少年了?”冷婉音试着询问。
“二十多年了。”老大爷看向自己的羊群,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去砸偏离路线的头羊。
“那您还记不记得,这里十几年前发生过一起车祸?”冷婉音忍不住有些紧张。
“哎呀,那时候就有人问过,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了!”老大爷有点不耐烦,拿着手里放羊用的鞭子就要走。
冷婉音目光一动,快速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抽出几张一百,往老大爷手里塞,“您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知道这件事?”
老大爷瞅着手中的几张钱,立即停住了脚步,警惕的看了周围几眼,捏着钱数了一遍,两眼放光。
“我也是听说的啊。”老大爷把钱塞自己薄棉衣的内兜里。
“您说。”冷婉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