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药房里大眼瞪小眼。
良久,还是雪箬先打破了寂静。
她从内府里掏出了很多瓶瓶罐罐,摆满了一桌子,然后给江濯月仔细介绍了一番。
江濯月听得很认真,只是态度依旧十分冷淡。
雪箬拿出一个法器和许多符箓开始摆起了法阵,手上的动作不停,嘴上却突然好奇地问道:“哥哥,你和阿兄是怎么认识的?”
“机缘巧合下就认识了。”江濯月平淡地说道。
这不说了等于没说吗?雪箬暗自吐槽。
“我听姑妈说,你和阿兄已经在凡间成亲四十载了是吗?”雪箬继续问道。
“嗯。”
面对江濯月简短的话语,雪箬深深有种这天聊不下去了的无力感。
房内再次恢复了寂静。
过了一会儿,却是江濯月打破了寂静。
“我听糯……闭落说,他身上的玉佩是你送的?”
“啊?”雪箬有些惊讶,半天才想起来他说的是哪块玉佩,眼珠子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啊,对!说起来,那还是我亲手刻的呢,阿兄收到后可喜欢了,天天戴在身上。”
江濯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垂下眼睫,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对了,哥哥,告诉你一个秘密。”
雪箬见江濯月似乎不感兴趣,强调道:“有关阿兄的呢。”
江濯月听闻,才抬起眼看向了她。
“阿兄的‘守心’你应该见过吧,阿兄的武器,外形是一根玉笛的那个。”
“其实阿兄根本不会吹笛子,他把‘守心’变成笛子,只是为了好看,哈哈哈……”笑着笑着,见江濯月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喉咙里的笑声不由得越来越低,最后完全笑不出来了。
怎么办?感觉表嫂似乎真要生气了……
“说起来,我小时候还缠着阿兄说要嫁给他呢,就因为他对我太好了,好的我都差点觉得这世上找不到第二个男人对我这么好了,唉,可惜……”可惜我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对我更好,所以我只能抛弃表兄另择新欢了。
当然后面这句,她是不会说的。
雪箬故意装作看不见江濯月周身仿佛要冻死人的冷气,温声招呼他坐进法阵里。
她一边启动法阵,一边叮嘱道:“哥哥,等会儿可能会有些犯困,但是你最好不要睡着,因为睡着后神魂蕴养的效果没有清醒的时候好。”
江濯月神色淡淡地点了点头。
雪箬相信他现在肯定毫无睡意,说不定心底正翻江倒海呢……从江濯月越发冰冷的神色里,就能看出他此刻心底一定万分不平静。
这就是雪箬想要的结果,保证对方在施法过程中绝对不会睡着,也算是变相的提神醒脑了。
不过说是这么说,但表嫂的气势未免太强了,她感觉自己要顶不住了……
*
表妹的神魂蕴养服务持续了大半个月,终于大功告成。
雪箬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她真的快要承受不住表嫂的威压了。
刚开始她还故意没话找话地刺-激他,让他保持清醒,然而后面几天,江濯月一看见她就浑身冒冷气,完全不需要刺-激,只要见到她就面若冰霜,毫无睡意。
虽然的确省了不少力气,但是她真的有些扛不住。
事情一办完,雪箬就告辞离开了,她现在只想回到她亲亲未婚夫怀里撒个娇。
当然临走之前,她也没忘记将自己故意刺-激江濯月的事情告诉闭落。
闭落就说怎么这段日子江濯月似乎更黏自己了,而且尤其排斥表妹和他接近,原来是因为这样。
知道真相的闭落简直哭笑不得,自己这个表妹可真会给他惹烂摊子。
雪箬走后,闭落抱着江濯月哄了好久,解释了半天自己和表妹清清白白,表妹也有喜欢的人后,这件事才彻底翻篇。
这
件事后,闭落总觉得江濯月似乎在背着他干什么,白天有时候也找不到他的人影,不知道躲去了哪里。
不过闭落想每个人都需要点私人空间,于是也没有多加在意。
*
时间一晃而过,终于到了江濯月度雷劫的日子。
闭落提前在江濯月周边布好了严严实实的结界,以免天雷的威力波及旁chu。
他有些心神不宁地看着结界里的江濯月,手里紧紧攥着“守心”。
因为雷劫是对一个人的磨练,一般不得有外人插手,所以尊后他们都没有来打扰,这片区域只有他们二人,确保江濯月能安心渡劫。
可闭落也只是在一旁看护而不能随意进去插手江濯月的雷劫,不然只会让雷劫的威力增大,得不偿失。
不过闭落也不会真的袖手旁观,一旦发现情况不对,即使冒着一起被天雷攻击的危险,他也会立即冲进去。
天上的紫雷一道又一道的劈下来,重重抽打在江濯月身上。
刺眼的紫色雷光中,江濯月紧蹙着眉头,安静地承受着雷劫的洗礼。
可褪去血色的面容和紧绷的身躯显示出他并没有看起来那么轻松。
很快,劫雷就劈碎了江濯月的法衣,在他的身上劈出了一条条焦黑的伤痕。
闭落看着一声不吭的江濯月,心里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
江濯月在结界里承受着九天玄雷的轰击,忍耐着身体上剧烈的疼痛。他的肉r身十分坚韧,修复力也很强,即使上一刻被劈的皮开肉绽,下一刻身体表面的伤就已经迅速长好。
他的身体就在这不断的破坏与修复里越发强韧。
天雷在淬炼肉r身的同时,其中蕴含的威势对神魂也是极大的考验。
幸好经过前一段时间的蕴养,江濯月的神魂越发强劲,再加上身上那一丝异界天道赠予的法则之力,和麟澜界的天道有些相似,在沐浴雷劫的同时,江濯月脑海中似乎隐隐悟到了些什么。
眼见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但是江濯月的七十二道雷劫才刚过半,闭落的内心有些焦躁,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看了看手里的玉笛,突然将笛子举至唇边,一支如泣如诉的曲子悠悠飘散在空中,曲调婉转,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
……
江濯月在震天的雷声里似乎听到了一支悠扬的曲子,淡然舒缓的曲声渐渐安抚了他紧绷的神经,就连周身的疼痛似乎都得到了减轻。
他睁开疲惫的双眼,借着耀眼的电光看向了结界外吹奏笛曲的少年……
不是说不会吹笛子吗?
即使看不清少年的表情,江濯月依旧能感受到隐藏在平静笛声中的担忧。
随着最后一道劫雷的落下,那铺天盖地的劫云终于消散了。
结界刚打开,闭落就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一把抱住了已经完全虚脱的江濯月。
江濯月周身的衣服已经被劈地破破烂烂,闭落连忙从内府里掏出了一件衣服披在他身上,无比心疼地看着他周身新长出来的粉白肌肤。
“还疼吗?”闭落颤抖着手摸上江濯月苍白的脸。
“不疼了。”江濯月微笑着摇了摇头,皮开肉绽的那种疼他都能忍,身上新肉长成那点微不足道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