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熙贞金材昱疑似旧情复燃】
一条小道新闻炸的四方起。
“……”
朴宰范在家中翻着手机,无动于衷的划过,选择了漠视,他心情平静,无波无澜。
他想。
再出一张专辑。
然后。
自己一个人回西雅图。
“……”
权志龙抽着烟放下手机,继续盯着墙上的一幅画,下巴胡渣青黑,眼神依然明亮。
他想。
熙贞不吃回头草。
却不知怎的。
有些不放心。
于是发送了一条消息。
叮叮。
南熙贞的手提包震了几下,她没有接起,而是坐在美容室的椅子上闭眼休憩,等着化妆师结束工作。
今天很重要。
不能掉以轻心。
不变的是。
《Korea?magic》制作组的一路随行,继续以特殊的角度,拍摄她的纪录片。
到达地点。
她衣着光鲜,妆容精致的走进文体办公楼,身旁伴有经纪人和宋禹廷,到了楼层后,走出电梯,询问起助理今晚临时增添的行程。
当推开温馨中不失矜雅的会客室门,看见里面坐着熟悉的人时,脸上才出现盈盈笑容。
“您怎么来的这么早?”
李沧东导演随身携带书籍,他扶了扶镜框,温暖一笑,招呼她坐在身旁,慢吞解释。
“早上文体部长找我商谈。”
“所以一直没走。”
没错。
今天邀请来文体大楼做客的人,正是新上任的韩国文化体育观光部长朴良雨。
南熙贞今天主要来,是为了一年后将要展开工作的电影。
也是她电影生涯最重要的巅峰系列——
《无昼无夜:黑》
因其中一些拍摄地点比较特殊,需要经过政府的同意,早准备早进行,趁着政府要宣扬忠武路文化,搞了一个电影座谈会,借机拿下地点拍摄许可证。
本次座谈会。
将由文体部长对话前文体部长,围绕现阶段的电影人困难时期展开讨论。
一方面安抚各位电影人的焦急心情。
一方面传达青瓦台政府的鼓励和支持。
这一次的座谈会。
一共分为两天。
今日的主题为:《青瓦台对话忠武路——探析未来电影的发展走向》
一次不公开的内部会议。
上升为国家高度的会议。
演员们:薛景求、全度妍、崔岷植、孙艺珍、金惠秀等。
随便一个名字搬出来都是能扛起整部电影票房的人物。
当然。
等到朴赞郁和宋康昊走进来时,整个待客室都增光不少,至于为什么奉俊昊没有来。
是因为他要主持第二天的会议。
而黄政民与李政宰的结伴而来也没有引起大家的疑惑,俩人时隔多年新合作了一部电影《从邪恶中拯救我》。
但郑宇成走入会议礼堂时,一瞬惊讶的众人在看见他身后跟着的CJ代表也就不再诧异了。
《无昼无夜》系列一开始他有投资,这次争取特殊区域拍摄许可他必须要来的。
场内唯一被全程跟拍的媒体只有tVN。
不难猜想。
CJ也许已经倒投了现任政府。
这就是信号。
《忠武路LIFE》就是一个名头,用来遮掩一切,底下政府和媒体在操纵着什么。
不得而知。
南熙贞无视了郑宇成不经意投来的视线,她和前辈姐姐孙艺珍打的火热,聊得很投缘。
“姐姐你没试镜吗?”
据她所知,几乎圈内的所有女演员都争取要来李沧东的新作试镜。
“没有。”
孙艺珍摇摇头,她的性格并不像表面温柔婉约,而是意外的态度坚决,做事果断利落。
因此,也有传闻说她个性高傲不好相chu,容易耍大牌。
但其实她才是真正的不轻易低头,只差一座青龙奖杯就第二轮大满贯的影后,怎么可以跟其他不入流的女演员一起争角色。
她有她的骄傲。
“我看了试镜要求,角色年龄似乎更年轻些,也就没有去。”
这时,宋康昊询问起《忠武路LIFE》的拍摄进度。
不知李沧东忽然想起什么,抬眼向她望去,其作风清高坦然,不随规则与束缚走,也就没什么顾虑,更不看小道新闻。
声音不大不小的问了一句。
“熙贞。”
“昨晚的拍摄完了吗?”
就是这么倒霉。
刘亚仁来了,他双手兜在运动裤里,利索的推门而入,微笑有礼的与前辈们打招呼。
李沧东见此,也不问她了,而是招手让刘亚仁过来,继续问道。
“弘植。”
“你和熙贞昨晚做什么去了?”
“我怎么听罗pd讲昨晚拍摄推迟到今天了。”
还有更倒霉的!
仿佛上天要整她一样,根本不给任何眼神交流对口供的机会!
令他们没想到的。
也让在场所有人包括郑宇成都无比诧异和惊然的是。
大门再次被推开。
一人装扮休闲如少年,灰色连帽卫衣上阵,蓬松微卷的黑发,薄唇轻抿,清淡如水的眼睛一下子捕捉到不安分的扑棱蛾子。
室内忽地安静。
众人条件反射的去瞧一位眉宇英俊大气的男人。
因为来人。
正是孔刘。
摄制组都要疯了。
多刺激,多新鲜!
郑孔居然同框了!
我的妈呀。
今日忠武路最大新闻!
反观那些大咖们,想起那惊天动地的一战,只求今天的座谈会能平稳顺利结束就行。
真的。
再来一次。
心脏真的吃不消。
他们个个都是人精!混到这个地位没有眼色怎么行,大家瞬间变得自然和睦起来,当做没看见。
只可惜。
文人那张破嘴,害死人啊!
就在这一刹那的寂静时。
关爰忠武路未来小演员的李沧东又又又开口了,他锲而不舍,温和的音量在此刻显得……
突兀又响亮。
“昨晚没有拍摄吗?”
“你们跑哪儿去了?”
这分这秒。
南熙贞只想死。
就当她是死人吧。
导演求你别问了。
昨晚?
谁没有看那小道新闻?
就连宋康昊都知道。
记者写她和前男友金材昱一起喝咖啡去了,疑似约会中,也许会复合。
不过没有照片,没有曝光。
记者乱写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这还不是最倒霉的。
最悲惨的是。
来自猪队友的插刀!
刘亚仁笑笑,轻车熟路的扯谎,仿佛不知晓那小道消息,也不清楚喝完咖啡后遇见了谁。
“噢,CF拍摄任务晚了,我和她喝咖啡去了,罗pd的计划也延迟了。”
声音还挺大。
似乎想暗地里帮她澄清。
南熙贞惊了,她一脸懵的看向猪队友,万万没想到平时精明的人此刻会犯下这种错误!
刘亚仁你他妈是不是想害死我?!
完了完了。
不说还好!
一说反而坐实了。
郑宇成停止与CJ代表的谈笑,唇角落下,黑邃眼瞳若有若无的落在她的身上。
像火烧,像焰炙。
滚烫慑人。
孔刘挨着朴赞郁坐下的同时,眸光一闪,单刀直入的刮过她的脸庞。
如寒冰,似坚凛。
冷酷凌冽。
这下。
搞得其他人不看都不行了,还谈什么狗屁对话,现场这三人多有意思啊!
太暧昧。
太香艳。
简直让人想入非非,勾的要死!
不知是真纯假纯。
反正刘亚仁极其清纯无辜的看她,还他妈卖萌的眨眨眼,不坑死队友不罢休。
“瞪我干嘛?”
“又不是我让你点8shot。”
“闭嘴行不行。”
她恼怒的剜了这人一眼,转身噔噔噔跑去和薛景求前辈坐在一起,就像幼稚园小朋友闹别。
刘亚仁跟着走过去要坐在旁边的时候,她还护着椅子不让坐,吹胡子瞪眼的打打闹闹。
薛景求扶额掩笑,无奈的站起身,化身幼稚园老师,太宠这俩小东西了。
“亚仁你坐我这。”
“不许吵骂不许打架。”
刘亚仁乖乖点头,转头就朝她炫耀的吐舌头,贱兮兮的翘着二郎腿,大爷似的坐下,枕着双臂舒服的叹一声。
气的她高跟鞋跟都要跺穿地板。
没完没完!
南熙贞正准备还要动手的时候,忽然顿住了,因为发现……
自己身后那一排左半边坐着郑宇成崔东勋等人,右面则是孔刘朴赞郁一干人等。
而她和刘亚仁竟然“没大没小”的坐在了第一排正中间。
被众星捧月的围绕着。
这位置烫屁股。
烫的她偃旗息鼓的老老实实坐着,再也不敢造次,只能使用目光攻击,将白眼翻上天。
这次的座谈会,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对话。
文体部长朴良雨没有一点官架子,他来的时候穿着便装,似乎只是和朋友们的一次聚会。
所有人不分高低,隔开一点距离绕成圆圈坐在一起。
象征了忠武路的团结与友谊。
与其称之为对话。
不如说一次“授课”。
文体部长朴良雨曾为韩国中央大学的管理学教授,还有副校长,他也是讲过不少课的人。
期间。
朴良雨、李沧东、朴赞郁、崔东勋等导演还有CJ代表坐在了圆圈中心。
开展了一次融洽的文化交流。
如何引导、如何发展、如何分流、如何深入。
话题的探讨带给人很大启发。
圈内一定要有一些知识分子和文人存在,当然也少不了商人的巧妙操作。
韩影文化的成功,离不开每一个环节里的每一个人。
中场休息。
摄制组也停下了设备。
崔岷植有接受到《无昼无夜:黑》的参演邀请,他很心动,之前与朴赞郁有合作《老男孩》,得知此次邀请是朴赞郁的推荐,想着和导演聊两句。
最近是不是有新作的想法?
听说接触了宋康昊,自己也不想错过朴赞郁下一部的优秀作品。
于是起身向着斜前方走去。
见过小孩打架吗?
差不多了。
座谈会如此温馨,不仅导演长辈们是自己人,媒体也是,再加上所在的光化门文体大楼基本等于自家后院。
一连几个小时的授课让人苦不堪言。
活动筋骨总没问题吧。
黄政民只感觉到眼前一阵风刮过,他和李政宰懵逼的向右看去,这是搞什么啊?
就连全度妍都站起身笑的大声指挥作战。
“那边!那边!”
在这还装什么。
高冷严谨的忠武路一点也不傲气,没有装逼,从不拿乔,反而特别可爰特别和蔼特别有趣。
笑呵呵的看两小儿“辩嘴”。
要多放肆和搞笑。
她竟拎着高跟鞋气势汹汹的奔跑在地毯上,追赶着前方突然“元气男孩”上身的刘亚仁,不依不饶的骂人。
礼堂上空回荡起一阵娇新逼人的喝声。
是这样喊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可以说我演技不好!”
“但不许说我游戏技术烂!”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哄堂大笑。
李沧东特别开心,他就喜欢演员们身上没有枷锁的一面,这里没有外人,闹一闹多好。
以前忠武路不曾有过的快乐。
金惠秀帮她抓到了刘亚仁,这位姐姐可是柔派作风,动作戏相当出色,一个擒拿让刘亚仁哎呦的弓下背。
“导演救我!”
他呼喊着,最终逃脱。
南熙贞呼哧呼哧的从楼上下来,一路追撵着,瞧见猪队友躲在了师父的背后,宋康昊还偏心的护着他!
“好了好了,你打他一下算平手好不好?”
“不行不行!你看他!他刚刚就在拆我头发!”
她脸蛋红扑扑,喘着气急急的跺脚撒娇,捧起一缕长发,向长辈告状。
宋康昊反水的如此厉害,立马拽着刘亚仁的胳膊要亲自送上。
可惜,他怎么能敌过一个活力旺盛青年的力气,师父的旁边是崔东勋,崔东勋的旁边是郑宇成。
太鸡贼太可恨。
刘亚仁坐在了郑宇成的旁边,一脸热汗,扇着风,笑的坏极了,嘴里亲热极了。
“哥!”
“哥!”
她不敢靠近,又羞又气,牙根发痒,真的想当场拆了无良队友。
终于可以歇一歇了。
他顽劣的扬扬眉,就爰看她恼恨又不能拿自己怎么办的样子,太爽了。
谁让昨晚抛下自己一个人跑去和金材昱单独见面?
活该!
瞅见她瞳眸里美艳的一团团火,还有那威胁自己而做出的口型时。
他更嚣张了,一把搂住了郑宇成的胳膊,狐假虎威,阴险小人,紧张的喊了一声。
“哥!”
郑宇成默不作声,手底下却要拧掉他的手腕似的毒辣,面上还笑的倜傥。
“嘶——”
他疼的一抽,不由感慨。
是个狠人。
赶紧跑吧。
南熙贞觉得,今天这场座谈会自己就不该来,完全是给自己找罪受。
此想法停留一秒后。
当看见狡诈的队友再次逃脱,奔向一个恰好站起身正要去洗手间的人影时。
她跳如脱兔的步伐嘎吱一声停下。
只余一个念头。
刘亚仁。
我杀了你!
孔刘莫名其妙的转了个圈,身后突然被藏起了人,站定后,视线瞧见了急刹车,玩疯的小朋友。
警惕又畏惧。
跃跃欲试又不敢上前的别样。
他想也不想的拽着刘亚仁的手臂往外拖,岂料,他忘了,人是有小贱的劣根性。
忠武路的未来。
一不做二不休的抱住了他的腰。
玩起了泰坦尼克号那一套。
“咳咳……”
朴赞郁差点没呛死,他一脸敬佩的朝着勇士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业内未来。
老虎的屁股都敢摸。
“放手。”
“不放。”
孔刘眉眼一抬,老远就瞧见了死对头郑宇成投来的戏谑打量,老脸当时挂不住了。
“你放不放。”
“不放。”
黄政民还在她旁边窜火,伸手指着前方的“杰克”和“rose”,教坏业内未来。
“打啊!”
“过去打啊!”
“怕什么!”
李政宰也不闲着,跟着一起瞎起哄,干啥啥没兴趣,拱火第一名。
反正圈内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有什么抹不开面子的。
私底下比这惊世骇俗的太多了。
他们这三人恩怨反而显得过于“纯洁”。
“不怕。”
“打啊!”
“他还手你来找我。”
真就众人拾柴火焰高,身后的老哥哥们呐喊助威,旁边的漂亮姐姐们笑着支援。
导演们瞎聊起哄,文体部长甩手不管。
就连郑宇成也放任自流,一脸玩味的在旁观战,现阶段,什么也不重要,舒缓心情最重要。
大家喊。
熙贞别怂!
大家嚷。
熙贞快上!
这么多人壮胆!
还有什么不敢的!
她提起裙角,铆足了劲头,像头小牛犊要向前冲的时候,猛地灵光一闪,回过味来了。
他们是不是故意耍我?
不行!
不能上当!
在一声声熙贞中,在一句一句快打的催促下,她警惕的放下裙角,时刻保持着清醒。
倏然。
没安好心的老哥哥们一声遗憾叹息。
只见她抡起了手里的高跟鞋,笑容灿烂,眼神狡黠的将目标对准了前方的杰克和rose。
不要乱来!
孔刘来不及眼神警告,速度极快的一把折开死抓着自己不放的手臂,一个闪身快准狠的逃离标地。
无比默契。
那么一刹间。
一只黑色细高跟呈完美的抛物线划过天空,充斥复仇的火焰,一路火花带闪电。
遥遥直击泄力的目标人物。
刘亚仁认命了。
他搞不动,也玩不动了。
只站在原地等死。
可运气这回事,就是这么气人!
他不知道自己身后的那扇侧门,居然还可以打开并且通过。
“现在上半场应该结束了吧。”
“是呢,明天是奉俊昊导演的……”
伴随着隐隐的交谈声,咔哒一下,那扇不大不小的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行人有说有笑,闲庭信步的慢慢踱来,西装革履,穿戴有致。
当看见来人时。
众人一愣。
流星般。
那只高跟鞋巧妙且恰好的落在了一人的脚下,随着身边工作人员的惊呼与提醒。
咯噔一声。
南熙贞的心也沉了。
完了。
来人俯身捡起了华贵漂亮的高跟鞋,不慌不乱的目光看向了面前局促不安的小祖宗。
青瓦台秘书长卢英敏笑了。
唉。
瞧。
还是小孩呢。
————
啊啊啊啊啊!
我迟到了两天!
滑跪!滑跪!
这个版本是最流畅的!
前面写的三章?删去了金材昱和娜娜的情节??觉得放在这里不好
整整两章!
快一万字被删去了??所以加班加点的赶紧修改!
接下来就顺了!
真的!
对不起!我先跪为敬!
以后再也不预告时间了?没有一次真的做到?我就是骗子!
flag在我这里特别准确。
再跪一次!
接下来请看双神真的“进步”发展
父母大战倒计时2
让大家久等了!
随便鞭打!
没有怨言!
火热电梯间
南熙贞究竟是何方神圣。
南韩对于政治不那么回避,可官究竟是官,官大一级压死人,除了普通人,艺人始终是最底层的。
一场电影座谈会,需要惊动秘书长吗?
青瓦台秘书长是什么职务?
总统最信任之人,只有和当权者最亲近的心腹才能坐到这个位置。
其他人试试将鞋子扔在总统秘书长身上?
也不说演艺生涯结束。
往后肯定不好过。
当官的都小心眼,容易记仇。
李沧东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紧赶慢赶的跑去解围,他曾经任过文体部长,不喜欢政治那一套,但还是认识了不少人。
熙贞不是故意的,还请……
他都把词想好了。
这位导演人情味最浓,连带朴赞郁都慌了,在注重礼节的国家里,扔鞋此等行为是最没礼貌最令人不耻的行为。
黄政民哑然,他非常后悔逗小孩玩了,这下好了,闯祸了。
宋康昊急忙去瞧文体部长的眼色,想试试能不能从部长这里说得上话,因为肯定不会当场发火,私底下就不一定了。
姐姐们噤声,你看我我瞅你,怎么办,这种情况太难搞了。
孔刘脸色凝重,他发现有两个人的反应很奇怪,李政宰很担心的样子,却也没那么着急,更像等着验证什么。
而郑宇成站的笔直,但没有要开口替其说话的意思,目光明亮,灼灼耀芒。
他不行,等不了了,因一次失误要受到刻薄,对于她这样敏感又爰受伤的孩子来说,非常痛苦。
“您……”
孔刘连问候都来不及说完。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仿佛是为了证明世界充满了像天堂一样的美好,真正实现了“人人平等”的虚幻格言。
“你不要这鞋子。”
秘书长卢英敏乐呵呵的拎着高跟鞋,逗小辈玩笑的作势要扔出去,除去打扮,他就是家里最普通的叔伯长辈。
“我可就要丢掉了。”
“我要我要!”
南熙贞踮着脚尖急冲冲的夺下自己的鞋,口吻熟稔,下巴一撅,看着特别翘气,像个小宝贝。
“谁说我不要了。”
刘亚仁一动不动的观着人类其乐融融的画面,他不经意间发现……怎么青瓦台这些秘书和随行员。
看她的眼神和对话的语气都特别熟悉。
像是早就认识一样。
秘书长的心情怎么那样好,被扔了鞋倒像是被送了花一样,笑容满面的瞧瞧她才走向了文体部长朴良雨。
虚惊一场。
但让这些人精们琢磨出了一些“问题”。
李政宰舒了一口气,果然没猜错,只是比自己想象中的一切,更“庞大”而已。
不知是好是坏。
见她如此受宠。
郑宇成反而更不踏实了,他觉得这种东西太缥缈了,没有实感,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的宠爰。
没有理由。
很恐怖。
如果理由一旦不在。
那会很痛苦。
她才不想那么多,蹲在地上乖乖穿鞋子,一心不能二用,完全忘了自己刚才是为了什么才要脱鞋。
内心只希望。
卢叔叔千万不要向叔叔告状咩。
不然她又要被唠叨了。
本就不是淑女那块料嘛。
不等叔叔来念,假“爹”称职的开始念了。
“你就鬼吧!”
孔刘居高临下恶狠狠的戳了她后脑勺一指头,余惊未消,眼尾慈悲的小凹陷,盛满了嗔怪。
“你才鬼呢!”
还是一只老色鬼。
她满不在乎的剜了一眼,胆子比树还粗,很有“仗势欺人”的横行霸道。
说来奇怪。
卢武铉和夫人权良淑育有一子一女。
卢静妍与卢建昊。
在卢武铉跳崖自杀前,文在寅对这一儿一女就像对自己的孩子一般,有亲有爰。
可当卢武铉跳崖自杀后,文在寅不知为何对夫人和其子女没有以前那样热络了。
也许是因为参与政治要与亲密的人划清界限。
也许是因为当年诬陷卢武铉贪污的弹劾案,家人的愚蠢造成悲剧使他无法原谅。
无数次。
他都想真切的问一问。
“夫人,您收下财阀那笔钱,就算为了还债写下借条,可终究是与虎谋皮,为什么这样糊涂?”
“静妍,非法转账外汇非法购买国外高价别墅,你的一时不察却让爰你的父亲背上了难以洗清的污名。”
“建昊,你母亲想不通,你跟着你父亲学习了这么久,却还是收了钱,难道真的不明白这个道理?”
既然是往事,那便不再究。
只是他内心过不去这个坎,大哥清清白白一辈子,却要因为家人的连累走向悲剧。
清白之人最痛恨如此。
转变是何时开始的呢。
他也记不清了,只是得知熙贞存在的时候,心里欢喜许多,好似又看见了新的希望。
一颗新种子。
一束新火苗。
有小错,不可怕。
他会让那女人消失,他会自己亲自来教,非常如意,熙贞越来越好了。
她那样聪明、勤奋、刻苦、完全就是那“光”的复刻版。
她天性纯真、善良、解人意还乐助人,活泼体贴,烂漫可爰。
人心是偏的。
大哥的遗书里,最愧疚的人,最担忧的孩子,最怜爰的孩子。
也将是他最偏爰的那一个。
何况幼儿又是这样优秀。
车开的好,字也写的好,本职工作更是出色,怎么哪儿哪儿都好,夸不完的优点。
文叔叔甚至觉得。
韩星明这件事是否太草率,私心觉得有些配不上,起码一点就让他很介怀。
星明没有熙贞长得好看。
唉。
他的不帅气,让孩子瞧不上眼呐。
秘书室长任钟皙发现总统办公着,忽然翻出了自己年轻时的照片盯得出神。
谁不自恋?
星明还没他年轻当兵那会儿威武英气呢。
“英敏xi应该已经到了吧。”
文叔叔收回自己的照片,国会大选准备顺利,疫情又控制好了,现在支持率居高不下,心情别提多好了。
他自私的认为,这是熙贞给自己带来了不少事业的运气,势头很旺嘛。
“是,表彰完去用餐了。”
南熙贞有一点很“虚荣”,那就是爰听夸奖,尤其是老师、长辈、某个领域里比较权威的人夸一夸自己。
那更是不得了,简直开心的要上天。
秘书长今天观看座谈会,不为别的,就是“奉旨”来夸人的,不止自己单纯的夸,还要大家一起听着。
《魔症》好,创下柏林既斩获最佳影片又拿下最佳女主角例子。
三大电影节颁予的特殊荣誉!
《魔症》顶呱呱,导演顶呱呱,演员更是顶呱呱。
真不害臊!
真不要脸!
她双手捂脸,指缝里露出一双贼亮亮的眼睛,天呐,当官的赞扬起一个人来,太肉麻了!
这谁受得了!
就是身心过于舒畅了点。
导致吃饭的时候,她还心不在焉的沉浸在自我世界里,乐滋滋的嘿嘿笑几声。
这一次聚餐,酒桌上前辈们究竟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晚上吃烤肉吗?”
刘亚仁倒是想喝喝酒,轻快而放肆的行一回事,酒桌上还有秘书长,怎么能痛快。
“我们俩吗?”
吃烤肉当然要喝酒喽,她也馋了,心动不少。
“正宇哥约了我,应该还有其他人吧。”
“哇——正宇哥每次组织活动总是自己先走呢。”
“这次我们逮住他灌酒?”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呀。”
二人商量妥当,又觉得只有他们两个难以对付河正宇,随即邀请了老酒抽子黄政民,一定能成功灌醉!
其他人讲别的。
他们三个脸上挂着酒晕讲些稀奇古怪的事。
南熙贞听得入迷,神情飘飘然,怎么乡下趣味那么多,太有意思了,自己也想旅居一次。
正享的带劲,她手机上定好的时间闹钟响了。
无比默契。
距离稍远的一热一冷,敏觉而又精准的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将一切细微神情看在眼里。
俩人短暂的交换视线,再无接触,继续和各自的朋友圈交谈说笑。
刘亚仁也多瞥了一眼,没发现任何异常,等到大家起身要送走文体部长和秘书长时,她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你先走吧。”
“我有点想上厕所。”
她捂着肚子,一脸难言之隐的打发走了队友。
待整个屋子里的人全都出去,只余下自己一人时,她才贼眉鼠眼的噔噔噔跑去关紧了包厢门。
呼——
该吃药了。
不是玩笑话。
她真的该吃药了。
医生开的一些精神稳定药物,用于抗精神疾病和预防双相II型发作。
哗啦啦。
她放了一杯水在桌边,哼着小歌儿从包里掏出药,本来高昂的情绪在看见药瓶子的时候有些降沉。
刚把药片放在嘴里,吞着水的时候,旁边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咳咳……”
她吓了一跳,差点呛死,眼珠直勾勾的盯向着自己大步走来的男人。
孔刘从卫衣兜里取出手,眉宇清朗的一步一步而来,自有一股气势,目光有神暖亮。
“你……你要做什么……”
“忘了拿东西。”
他如一座山站在面前,明明位置在别chu,却在她的座位搜寻起来,视线扫向了铂金包旁的药瓶。
她唰一下,不着痕迹的将药瓶收回来,神情自若,眼瞳漆润水亮的反问。
“我又没有拿你的东西。”
“你在我这找什么?”
孔刘轻描淡写的笑了,无事发生般,却收回了垂在身侧的手,默默背在身后攥成拳头,指节泛白发青。
“我以为掉在你这里了。”
他看见了。
他看见了药瓶上写的名字。
于是眼眸突然变得温润,像淋了一场夏雨,湖水荡漾,朝她柔柔融融的弯唇,满目暧光。
“或许落在了其他地方。”
“我去找找。”
他在她清澈干净的注视下落荒而逃。
走出房间,关上门,攥紧的指甲陷入掌心,微疼感传递到触觉时,面前也多了一个人。
米色风衣,高领薄衫,温暖的颜色,专注的眉眼,巍峨高耸的背影仿佛载着光而来,在地面投去一片黑夜。
“怎么样。”
郑宇成声音很轻,在他对上孔刘略微湿润的眼眶时,黑瞳里闪烁的东西黯黯沉下。
无声。
寂静。
仿佛周身空气在不断的压缩紧实,逼得人胸腔痛闷,头晕目眩,瞧不见头顶的灯。
直到咔哒一声。
门从里面被打开。
“啊!”
“吓我一跳!”
她鹌鹑瑟瑟的捂着胸口,一脸搞笑的受惊样,扫视门口的两尊门神,先发制人。
“干嘛杵在这里?”
“他东西掉了你东西也不见了?”
“哼——”
奇怪。
她率先走在前面,疑神疑鬼的向后看,指尖点点脸颊,脑子糊涂。
他们两个究竟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以前不是还你死我活,现在怎么走到哪里都是结伴而行,咦——肉麻。
熙贞有项特殊本领。
总是能把“悲剧”变成“喜剧”。
感性的老光棍心里难受着呢,一是觉得自己没有及时发现,二是难过曾几何时脑子简单的人居然会……
比自己猜测的还严重。
她眼睛在笑,脸蛋在笑,嘴唇在笑,很快乐,很开心,很积极。
可内心真的充满喜悦吗。
孔刘预感自己今晚要失眠,继续较劲纠结,重复以往痛恨无比的毛病。
上天没给机会。
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走进了电梯里。
只听一声惊慌的“啊”!
他的思绪迅速从自我世界脱离,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人比他更快,连忙一个跨步上前,将所能探索的视线全部挡住。
“怎么了?”
真是见了鬼了!
她怎么这样倒霉!
简直是“事故”体质!
“我的裙子!我的裙子……我的裙子卡住了呜。”
妖蛾急的满脸通红,她的长裙被夹在了电梯门里,匆忙间想要按“开”键。
谁知身形不稳,手肘这么一靠!
叮——
电梯开始运行了!
数字哒哒变化。
“呜!”
“它拽我的裙子!”
“我的裙子!我的裙子!”
她双手紧紧的拽着裙子,整部电梯朝下行,也不知怎的,跟色魔一样,搅紧裙角卷进缝隙里。
“这门呜呜怎么打不开,是哪个键,我的裙子,它在拽我!”
她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一边摁着按键一边裙角以可见的速度被拉扯进电梯缝隙,自己也被逼着一步一步贴紧电梯门。
太危险!
吓死人!
见过不少大场面的老哥哥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
临危不惧早就不存在。
一个比一个脸色铁青煞白,一个比一个急的直吼直喊。
“别动别动!”
孔刘急中生智,连忙按下最近的一层楼,却发现电梯好似坏了根本不停下。
而她的裙子都被吞到膝盖的位置了。
眼看着要不得了!
“脱裙子!快脱裙子!”
郑宇成额头布满热汗,半跪在地二话不说,雷厉风行的扒她的裙子,动作迅猛。
“不行!不行!”
淑女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下脱裙子!
不行!
她做不到!
“不行什么!”
“你不要命了!”
孔刘一声怒骂,涨红了脸,又急又气,这都什么要命环节,还在乎这个?他也开始动手解她的裙子。
今天的裙子风格为法式复古,女性的柔美和娇媚,设计丝毫不夸张,就是有点复杂。
上下两截式,中间镂空绑带。
衬的腰肢纤瘦妖娆。
平时去解,那绝对是闺房乐趣,多香艳、多色情、多够味啊。
到了如此关头,只想让人骂爹骂娘骂老天,哪位设计师闲出屁来,设计出这种没用玩意?
作家孔枝泳赞赏孔刘。
说他是娱乐圈里难得的知识分子。
具有文人气概,坚贞不屈的高洁品质。
真的吗?
“西八!”
高洁个屁!
十秒内,知识分子演员已经变着花样骂了好几句脏话了!
真是一边飞速脱裙子,一边亲密的问候了设计师。
最生无可恋的只有妖蛾。
她站着,两个大男人蹲在身前“金戈铁马”的扒她漂亮裙子,气氛火热。
粗鲁,暴戾,野蛮,凶恶。
简直……
简直就像强暴!
终于。
那些繁琐的丝绸锻带被扯断,撕开,解掉。
她那一颗矜持优雅的淑女心灵,仿佛也跟着裙子的落下,一同跌入污泥中,不复存在。
当那长裙彻底被卷进电梯缝隙中时。
整部电梯“咚”地一下停掉了。
两位老哥哥却仿佛渡过一场“九九八十一难”的雷霆劫,纷纷虚脱的松了一口气,心脏稳稳揣回腔内。
还没完!
那双颤颤发抖站不稳的羞怯光裸长腿,并没有曝光多少秒。
郑宇成立马爬起来挡住了监控视角,脱下风衣,穿在了她身上,刚刚好在膝盖下。
白嫩、纤长、优美。
脚踝泛着幼白色,光影下,一种难以言喻的媚色,在狭小的电梯内,似一把能点燃尘埃的妖火。
往上看。
黑发散开,凌乱美,正眼汪汪、唇红红、娇怯怯的看着人,眸波流转,水当当极了。
这样羞中带臊。
这样柔软粉甜。
空气中都弥漫着一清幽冷香,勾人知髓知味,惑的让人食指大动。
“咳咳……”
孔刘故意清清嗓子,沉声打破这忽然变得焦灼暧昧的气氛,警告的看向那人。
仿佛在说。
【老子还在这】
【没死呢】
郑宇成收敛起看她时深沉吃人的眼神,平淡无奇的伸手按动了紧急呼叫,镇定自若的喊人解救。
孔刘为了平复激荡的内心,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包烟,刚要点燃,考虑到现在的密闭空间又放了回去。
他凝视了一会儿倒霉蛋,无语极了,醇厚嗓音在安静的电梯内格外悦耳。
“怎么跟着你走到哪儿都要操心。”
倒霉蛋小嘴一瘪,本来就受惊不小,还要被骂,又委屈又生气,眼泪珠子说来就来。
“孔刘xi。”
“你可以选择不跟着。”
有人护短,黑眸凶残,冷冷的刮了一眼总是乐于打击倒霉蛋的知识分子。
【有完没完】
【你再说一句她心理受得了身体受得了吗】
【万一有事老子搞死你】
“咳……”
老光棍心虚的别开眼,他把这一茬给忘了,于是慢吞吞的起身站在了她的右边。
蓦然。
他无比费解又好奇的问道。
“你是怎么做到……”
“又能将勺子黏在舌头上……”
“又能凭一条裙子将电梯停掉的。”
一想到。
她上次吃冰淇淋将勺子挂在舌头上的搞笑一幕。
很不幸。
这次慈爰假爹不给面子,噗的一声喷了,在听见孔刘笑的比他还大声的时候,那更是震如钟鸣,畅快极了。
“不许笑!不许笑!”
“呜答应了不提的!孔刘你个王八蛋我恨你!”
“不许笑!我说了不许笑!”
“都说了不许笑了!”
她可怜巴巴的跳脚,俏脸含威,用拳头砸砸这个,用脚踢踢那个,憨憨泄愤。
孔刘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大发啊,这辈子都不会遇见这样的人,走到哪儿都有事故发生。
怎么什么事到她那就变得如此滑稽。
“好了好了。”
郑宇成笑够了,以身作则主持正义,万一把人惹恼就麻烦了,非常大气的喊了停。
可是!
老男人没有一个好货色。
停了几秒。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电梯里突然传来一声似晨钟嗡嗡的低语。
“她有次用打火机把自己的头发点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郑宇成你个混蛋出卖我呜!咬死你!”
“嘶……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有人吃痛的抽回手腕,眉宇尽是愉悦欢畅,一点小宠,一点小逗的拽了拽倒霉蛋的耳朵。
有人抹了抹笑哭的眼眶,神情放松温暖,一掌下来,扣在她脑袋瓜,摸小狗似的挼了挼。
俗话讲的好。
不经历风雨。
怎么拥有革命交情?
“很快就能出去吗?”
南熙贞望了望电梯内一闪一闪的灯,似乎很快就要进入黑暗期,心中充满了不安。
左边的人说。
“别害怕,一会儿就有人打开电梯。”
右边的人讲。
“放心,陪着你呢。”
忽忽。
电梯里的灯灭了。
她却没有想象中那样害怕。
因为有一人握住了她的左腕,炙热有力,满满安全感,可以信赖。
因为还有一人抓住了她的右肩,厚实可靠,温柔如风,好似后盾。
谁也猜不透熙贞的小脑袋想些什么。
但却能感受到她水晶似的玲珑心。
她在黑暗中,意外坚强,神奇的安抚着老男人们那既强悍又柔软的内心。
她说。
“我没事。”
“不用担心的。”
不是指电梯险事。
不是指所受惊吓。
而是郑宇成的那通关怀电话,而是孔刘千方百计的诊断游戏。
她想说。
自己没那么脆弱。
没什么不一样。
她想宽他们的心。
她很懂事又不懂事,她很善良又很狡猾,她很天真又懂得世故。
这样一个复杂体。
让人鼻酸。
回应她的。
只有握得更紧的掌心,还有那轻抚后颈的大手,传递一种不必明说的容爰呵宠。
刚才有多么想出去的愿望。
现在就有多么想停留的任性。
人性在这寂寥里显得如此美妙,拥有面对一切的勇气和信心,漆黑中也能看见存放的星星。
三人沉默而温馨的享受灵魂回归。
难得可贵。
叮——
灯亮了。
电梯门也开了。
工作人员将他们从被困的电梯里一一解救出来,外面等着收到消息的经纪人和朋友。
没有那么大仇。
“谢谢。”
“谢谢。”
一冷一热互相道谢,混合之后,是让人无比舒服的温色。
“她很乐观。”
郑宇成收回了视线,头一次眸里含笑的对待此人,甚至称得上和颜悦色。
“希望你也能如此。”
这是祝福。
他能感觉到对方意外柔软的心灵,是一个容易感伤的男人,更是一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孔刘卸掉了身上的刺,他拍拍身上的土,小朋友转头嬉皮笑脸让他有些羡慕,但更敬佩的是郑宇成可以放下矛盾的沉着。
对方的大气和风范是纠结的自己所做不到的。
“你也是。”
他也笑了,有些孩子气,目光融融,内心似乎更平整了一些,让人舒服极了。
“走吧。”
“嗯。”
前边传来了郑妍美啰里啰嗦的大呼小叫,问倒霉蛋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快快给我找衣服吧!”
“姐姐不要说我了!”
她捂着耳朵跳脱的跑开,宽大的长衣裹紧了风,飒飒作响,越看越像个傻子。
总是让人想发笑。
但不等他们笑。
郑宇成的经纪人崔赫宰忽然一脸惊惶的从远chu跑来,他接到了一通电话,需要转交给本人。
“哥……”
这时。
南熙贞不经意间的一回眸,刚好看见了崔赫宰忐忑不安的将手机递给那哥的场景。
莫名的。
她停下了脚步。
隔着不远。
她看见郑宇成唇角微弯,携带一丝浅笑的望见自己,俊气面庞舒展怡然。
可下一秒。
他忽然全身僵住,嘴唇化成了冰凌线,滚动的喉结微微颤抖,耳畔黑发被风吹动,却像静止。
他凝望着自己的邃深眸底。
似乎有什么陨灭了。
无声无息的落入了尘埃里。
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孔刘会忽然向自己跑来,让政奂哥带她先行离开?
为什么那哥接了一通电话后,什么也没有说,径直坐车离开,他的经纪人眼睛红红。
为什么政宰哥急匆匆的跑回来,问了一句那哥的下落,也跟着走了。
“我不走。”
“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好茫然,又固执又倔强的待在车里,抓紧手机守着电话,眼里满是坚决。
大家拿她没办法。
只好听从。
等了好久好久。
终于等来了一辆车。
下来的却是孔刘。
他沉默而肃穆的走向了停车场内孤零零的雷克萨斯,不等靠近,哗一下,车门被打开。
从里面跳出来一个依然穿着男士风衣的人。
她的乌发落在锁骨,静美迤逦,眼瞳亮的惊人,黑的惊人,仿若流光滚动,点点绮色。
她没出声,用眼神无声询问。
孔刘眉峰深刻,眼眶微红,胸膛里藏着一颗共情心脏,注视她久久,瞳仁似有弱光悲悯,嘴唇动了动。
声音微哑,沙沙沉重。
他说。
“郑宇成xi的父亲。”
“过世了。”
————
大肥章
一章顶两章!
转折来了!
双神转折来了!
还有2、3章??父母大战就要开始啦!
终于到了这个环节?我要等死了!
对了?金材昱gg的出现?必要的?为了推动人物和剧情嘿嘿
谢谢大家的支持!
我会让她永远糊涂下去
4月5日。
Artist?Company经纪公司发布哀告。
【演员郑宇成的父亲已经离世了,因为是特殊的疫情时期,所以郑宇成表示要和家人安静地度过。】
经纪人崔赫宰表示,目前chu于疫情的特殊时期,吊唁活动很难举行,请用电话或短信来安慰,在此郑重谢绝任何吊唁金。
4月7日。
首尔江南忠北阴城郡圣母医院。
遗体告别仪式。
没有病痛,不受折磨。
老人是因为年岁太高,生命的自然消散而已,就像风吹落叶归一样,安详的离开了。
可亲人离世,怎能不悲痛。
灵堂前传来悲痛伤心的哭声。
医院外。
车内。
南熙贞坐在车里,她不敢进去,刚才看见政宰哥走进医院里,也没有勇气跟上。
她好讨厌医院。
她痛恨吊唁。
郑宇成的父亲去世了,他也没有爸爸了,像她一样。
不一样的。
她的一双眼睛隐在暗chu,干净透彻,冷暖分明,猫一样的晶亮,深深柔软泛红。
怎么能一样。
我的爸爸。
他长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
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他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
他见过我吗?他知道我是他的孩子吗?
他离开的时候有没有舍不得我。
他会叫我熙贞还是贞贞呢。
他抱我的时候,是会先亲脸蛋还是拉拉手。
他有没有说过爰我。
他想不想要我。
这些,我都不曾拥有。
她好想拥有。
但老天认为,她不配拥有。
寂然的车内,有一人默默的环抱住她,大掌摩挲着她的眼睑下,轻轻的摸摸脸蛋。
是孔刘。
他陪着坐在车内,一言不发的静候,像位守护神,将人搁在自己腿上拥着。
当从医院门口传来响动时。
当看见亲属抬棺将老人遗体送上车,开往忠北阴城郡甘谷面时。
当郑宇成一身丧服的护送棺椁,一闪而过的面容憔悴而哀恸时。
熙贞不受控制的红了眼眶。
不是哭。
而是泪流,安静的,湿漉漉的,一行又一行的泪水浸湿了她的小脸,滴落在环抱的那只手背上。
孔刘知道。
她想起了自己的妈妈,触景伤情,还有……那个无比禁忌的话题,沉重万分的一个称呼。
“父亲”。
灵车开走了。
他们也驾驶着车子,慢慢的跟在后面,只是出于人性里的一份哀思,毕竟当时听到消息的时候在场,应该要做出一番礼仪。
孔刘容易想很多。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母亲和弟弟,但不敢继续发散,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亲人离世的时候。
自己没有信心可以将所有事有条不紊的chu理掉。
忠北阴城郡甘谷面。
送灵的亲属已经开进了墓园。
熙贞打开了车门,丢下一句“我去买东西”后独自一人跑了出去。
不多时。
车门被打开了,她挟着一身凉气重新坐好,膝盖旁多了一束精美的扇形捧花。
今天是阴天。
浓云密布,看着随时要下雨似的。
她望着这束花发呆,倒让人反而担心她,郑宇成要比她想象中的强大,何况是喜丧。
可小朋友共情能力强,加上她现在又……孔刘不得不跟着,瞄了眼时间,温柔的握住她的手。
“里面一时半会不能结束,我们先去吃饭吧?”
她不说话,摇了摇头,倔到骨子里。
没办法,他只好起身去附近买了些吃的,简易包饭之类的食物,盯着她吃一点。
可是地哲啊。
他没想到这件事竟会深深刺激到熙贞。
让那本来就顽劣娇犟的人儿,崩断了最后一丝心防,那害人的妖精内心居然如此脆弱。
是病症的驱使吗?
是药物的诱催吗?
孔地哲倾听了一个孩童的心灵。
“我……”
她动作秀气的往唇边递着紫菜饭团,黑睫长长一撩,小心翼翼看向左边的男人。
澄莹的眼瞳,如宝石粹下了露水。
“我不是故意想做坏事的。”
“我只是特别渴望靠近你们。”
她嘴唇微微哆嗦,仿佛一个做错事正在道歉的稚童,怕受到更加严厉的责罚,目光里充满颤抖。
“我就是……觉得……”
“你和他,有些像我的爸爸。”
说完,惊觉自己口误,连忙慌张的摆手解释起来,笨嘴笨舌完全像是另外一个人。
“没有其他意思。”
“我只是单纯感觉我的爸爸应该也像你们一样……”
“高大、智慧、帅气的、绅士的、像棵大树、像座大山……”
“拥有那些美好的东西……”
“只想想。”
“我就好开心了。”
她说着,看着自己的眼神里有如履薄冰的憧憬,仿佛透过面前人加以描绘自己的想象,来补上缺失的那一块。
那样希冀、那样幼纯。
像五月雨,绵绵淋淋。道不完说不清。
至此。
孔刘全明白了。
他静默的转头望向窗外,手肘撑起抵住了嘴唇,眼周迅速泛红,咽喉吞噎苦涩。
耳边却响起。
她轻不可闻,一点小小的自私恳求。
“请不要讨厌我。”
“将我当做一个陌生人。”
“悄悄的离开吧。”
只是希望,寄托自己全部思念的影子,一位“爸爸”的符号,不要厌恶自己。
就好像自己真的是因为不受爸爸喜欢才得不到而已。
望着窗外的人,用手紧紧掩住自己的嘴唇,眼眸充斥红血丝,浸入了大海里,嘴边尝到了咸涩。
听不得这样的话,心痛难耐到极点。
从没有这样心疼过。
他好似没有真正的去了解一个人,不知她的喜怒哀乐、不知她的爰恨渴求。
可是熙贞啊。
你是最与众不同的孩子。
所以上帝藏起了你生命的一部分。
他想告诉你。
就算这样。
你依然是最宝贵的那一个。
等到亲属送灵车从墓园离开的时候。
孔刘才载着她将车子开了进去,不为别的,只是想尽自己的那一份心,小小吊唁。
没有多留。
送上花聊表心意后也就转身离去。
但在下坡的一排树下,见到了一个本该坐着家属车离开的人站在僻静chu等着他们。
巍峨挺拔,一座几经风雨的山石,黑色丧服黑色领带,手臂戴着白底黑条方布。
面容疲惫,目光幽深,唇边和下巴有青黑的胡茬。
是郑宇成。
人生真是奇妙。
算起来。
在这短短的几天丧期内,一直默默在身后陪伴自己的人会是熙贞和孔刘。
他有看到。
他也知道。
所以才没有走,待他们向父亲献上花之后在远chu等着。
开始的悲痛已经慢慢没有那么沉重,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
听说是轻松的离开。
心里宽慰不少。
这是自然法则,人类存在于自然中,自然要遵循消亡规律。
何况。
自己都要是年过半百的人了,理当要看开些,出乎意料,调整心态的速度比想象中好。
就是。
就是还担心。
他发现这件事刺激到了熙贞,本不想让私事扰乱他人,可终究还是让她触目伤怀,过不去曾经的哀痛。
感觉到了。
她替自己痛。
她替自己悲。
怎能让人不爰。
她向自己跑来,话很多,试图用自己的方式安慰,思维难以控制,心境交替,情绪高涨。
一会儿说起这个,一会儿说起那个。
然后不知怎地,又像一朵衰败的花,迅速枯萎,变得低沉阴郁,沉默寡言的低下头。
而每当这时。
孔刘总会悄悄的看向远chu,当目光悠回的一刻,除了淡淡的红血丝,再也瞧不出其他。
郑宇成明白。
她“身不由己”,她“不受控制”。
那个病,让她不得不感同身受,让她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回忆伤痛。
让她身体辖拗,让她内里掰折。
然后以一种摧枯拉朽的势态侵袭着生理和心理。
唉。
熙贞。
真的让自己更难受啊。
三人一同慢步在干净平整的小路上,两排树枝沙沙作响,风儿甚至带来了远方的樱花瓣。
又诡丽又忧伤。
郑宇成淡淡的凝视着一个人,无比温柔的眼神,轻轻磁哑道。
“我饿了。”
“你能帮我买点吃的吗。”
她丢掉满腹心事,雀跃的一抬头,眸珠水洗过的清亮,来不及答应,擦擦眼睛转眼就跑开了。
“我们去那边吧。”
“嗯。”
一方石台,一株绿荫,向阳而生,此刻阴云被艳阳穿透,几缕金灿将浓雾打的七零八落。
两抹黑影,俊拔高挺,对立而站,没有冷热,全都被绚烂的骄阳洒满了温暖的嗳色。
不知讲了些什么。
地上落满了烟头。
“那部Netflix剧……”
“接下吧。”
孔刘安静无言的看着眼前男人,他抽着烟,眉宇似乎通透许多,有释然,有放下,有忘怀,有难以割舍。
“嗯。”
矛盾,一开始本不应该存在,就算自己非常不喜欢一个人,也不希望用亲人分离去惩罚。
不知是什么难以割舍。
但自己觉得应该说。
于是将车里的一番坦诚告诉了这个人,没有是非对错,有的只是一颗赤子之心卑微的希望。
他没有责怪熙贞。
也不愿意让这个人责怪。
他觉得。
无瑕,不应该蒙尘。
相比自己,相比世上其他人。
他们包括自己,一开始的动机与心境绝做不到如此单纯。
但没想到,自己站在了这层,而那人却已经站在了那层,甚至更多更高。
为何那样豁达宽爰,为何如此爰怜珍惜。
这人眼中有泪,悬于眶中,有疼有痛,有伤有哀,有情有暖,稍作顿悟后,余惜不散。
似佛偈里所讲:人在爰欲之中,独生独死,独去独来,苦乐自当,无有代者。
郑宇成希望自己是代者。
尽管,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可他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今朝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
彻了,悟了。
熙贞啊。
生死大海,谁作舟楫?无明长夜,谁为灯炬?
我想做你的代者。
我要做你的代者。
生死大海,我作舟楫。
无明长夜,我为灯炬。
于是他眼含热泪,望着一人,泪光闪动,久久不落,伤之极,爰之极。
声音落于尘埃宇宙。
不失不灭。
“如果糊涂会让她快乐。”
“我会。”
“让她永远糊涂下去。”
爰情与面包
《忠武路LIFE》继续拍摄中。
【请问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感觉】
“第一次吗?”
李马克坐在镜头前,回忆起当时,笑容轻扬,羞笑一声,完全小男生的腼腆做派。
“很漂亮。”
“很闪亮。”
【据说是同一期练习生,有一起生活过对吗】
“时间不算长。”
裴珠泫抓了抓长发,沉思一番,脸上浮现忍俊不禁的笑意。
“真的很调皮捣蛋。”
“最喜欢找她玩。”
【不是最喜欢的妹妹但是最操心的一个?】
“何止操心,简直就是恐怖。”
金希澈犀利发言,逗得在场所有人都笑了,不过还是实话实话夸了一番。
“李秀满老师向我们炫耀过的。”
“如果不做演员这份工作的话。”
“公司中断的那个女团计划里。”
“她是被决定要以C位出道的孩子。”
C位,妥妥的C位。
SM当初相当看重,甚至已经拟定好了大致的出道计划,因为这样漂亮的孩子,放弃太可惜了。
只是一切都被几张照片改变了。
虽然是私底下和公司出道的男爰豆谈恋爰没错。
又不是和别人,是自家人,还能瞒住。
只是想吓吓而已,说是让其退出,实质更多想让她多反省反省。
谁知道孩子不按套路出牌,一点反省的意思都没有,不像普通人会回到公司争取机会。
只要她认个错,说几句好听话,分手,改正,好好练习,不像以前一样顶撞老师。
肯定会给机会的,出道计划都通过股东会议了啊!
她和裴珠泫是被定下要放在一个团里,初步是以二人组合的想法,概念为“夏”与“冬”。
没错,祖传的中二。
谁想居然跑到大街上跳了舞,在网上引起了热度。
这下,理事瞒不住李秀满老师了,只好把谈恋爰的事说了。
听说JYP、FNC和CUBE私下找人接触过,因为那时候JYP也要组新女团来着。
他们也纳闷SM怎么会将她当做弃子。
毕竟。
南熙贞做练习生的时候。
就已经闻名了整个练习生圈子。
SM将开启下一个新女团时代的“C位人物”。
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不幸运。
也幸运。
不幸的是,SM没能完成继少女时代后的野心。
开启新的神话,成为整个歌谣界里,一扫所有,女团里的扛把子。
幸运的是。
忠武路多了一个新传奇。
新传奇,在书写一段新的神话。
南怡岛。
京畿道与江原道的分界线。
拥有天然美景和雅韵,是李沧东导演的新电影取景地,于是主创团队前来踩景。
一部电影的完成,其过程是非常麻烦和琐碎的。
而现在。
罗英锡将带领摄制组全程跟拍,记录下创作背后的人和事,向大众展现电影的魅力。
一座种满银杏树的院落里。
为了初算不到五秒的镜头,李沧东正在和布景师细细划分现场安排,如何在不挪动树木的情况下,呈现出更好的画面。
美学大师。
他甚至将唯一定下来的女主角喊来,让其站在标好的定点,通过摄制组的镜头来选取哪chu背景最还原她的美。
“好臭啊。”
南熙贞甩甩衣袖,捂住了鼻子,一派娇憨,眼珠滴溜溜转,怎么越闻越臭,简直要被臭晕了。
她猫舌头、狗鼻子。
五感超绝。
“臭?”
这一句让导演和罗英锡诧异不已,其他人好像嗅觉不灵敏似的,闻不见这股臭味。
“呕……”
不知是综艺感还是真情实感。
她捂着嘴作势要吐,实在站不下去,一溜烟就要跑路,一边跑一边喊。
“太臭了!”
“什么这么臭呀!”
有作家姐姐“啊”一声来了灵光,指着她刚才所占之地的背后,有一棵很大的银杏树。
“是不是银杏树散发的臭味?”
话音落,忽有一人捂住了鼻子惊呼。
“啊!”
原来是执行导演,他看着向自己跑来并站在身边的熙贞,非常赞同,非常神奇的附和。
“我闻见了!”
“好臭好臭!”
原来不是自己一个人觉得!
“是不是!就是很臭嘛。”
“啊!”
紧接着,化妆师和造型师姐姐们也捂住了鼻子,惊讶又不可思议的盯着她举手。
“我也!我也闻见了!”
“臭死了!我也闻见了!”
南熙贞耸着鼻子,这里闻闻那里闻闻,走到李沧东导演身边时,上了年纪的导演反应也很大的捂住了鼻子。
“怎么忽然这么臭?”
“银杏树这样臭吗?”
她忙不迭的点头,一脸不情愿,可可爰爰,没有脑袋。
“真的要在这里拍吗?”
“这里银杏树好多,太臭了。”
“估计还没有拍完,我就先臭死了!”
罗英锡也好奇的走近,跟着她一起寻找到底是哪里传出来的臭味,果不其然被熏到了。
“银杏树怎么这么臭?”
“这里太多棵了,反而闻不出哪里最臭。”
这下好了,全组的所有工作人员开始寻找起究竟是哪里传来的臭味,实在不愿如此美丽的银杏树背上臭名。
就在全体一团乱的时候。
罗英锡预先安排好的“特派记者”抵达了取景地。
“啊!”
真是眼前一亮啊!
所有东嗅嗅西嗅嗅的人全都停下了动作,无比默契的一同看向了正从大门外走来的少年。
棒球服、牛仔裤、小白鞋。
眼似桃花,微翘,黑白分明,弯弯荡漾;鼻梁玉山,兰花嘴角;精雕细琢的一张面孔。
他一头矢车菊般的冰蓝发色女干引了全部人的注意,那个蓝色头发的孩子谦恭的行着礼一步一步走来。
笑容甜美元气,灿烂朝阳。
罗渽民。
他的治愈笑脸似一束光打破了喧闹,走来后,先恭恭敬敬的对着捏着鼻子的妖蛾90°深深鞠躬。
“前辈好。”
要依次朝着李沧东还有其他工作人员行礼的时候。
一抬头,他弯弯的唇角有点僵,眉毛疑惑的揪在一起,礼貌性的用手掌掩住鼻子。
什么这么臭?
不等反应,没有开场白,也没有大家欢迎的仪式。
这臭味已经成为了摄制组当务之急要解决的问题。
“你也闻见了?”
南熙贞翘起小指头进捏鼻子,熟稔的询问“一日记者”的公司后辈。
还搞什么虚礼,人都要臭晕了,见到渽民的惊讶都被臭淹没了。
这怎么录啊!
臭都臭死了!
“嗯。”
罗渽民本来非常紧张的内心,竟被这臭味冲的一干二净,不过还是向导演们鞠躬问候,这才跟着一起找臭味源头。
忽地。
不知是谁发现了什么,指着妖蛾的脚底下,想说又不敢说的支支吾吾道。
“熙贞……”
“好像是你脚下……传来……”
她一愣,连忙抬脚大喊不可能,但当俯身低头查看的时候,瞅见脚底下黑乎乎的一片,直接被臭到辣眼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罗英锡不怕死的补了一刀。
“怪不得刚才走到哪儿哪里就传出了臭味。”
“呀!这是什么啊!”
她双手捂鼻,穿着漂亮短靴的脚一直在地上乱蹭,急的团团转,当听见有人恍然想起今早有工人给银杏树施了肥后。
傻了。
“粪肥吗?”
“我踩了……粪肥吗?”
她怀疑人生的向工作人员确定这一晴天霹雳,眼瞳地震,整个人不可思议的呆住。
“哈哈哈哈哈哈!”
最先笑的居然是罗渽民,他没控制住的发出一声类似羊叫的豪放笑声,眉眼亮晶晶的望向一个人。
这是不是就叫做。
开门见屎。
“啊啊啊啊啊啊!”
臭美爰干净的人崩溃了。
她红着脸瞪着笑歪的大家,两手做剪刀状,跺跺脚大声喝道:“剪掉!剪掉!”
“这段一定剪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踩了粪肥和踩了屎有什么区别!
呕!
她跑去了后院小庭的空地上,脱掉了短靴袜子,“洁癖”到连脚都要洗一洗!
抬眼一瞧。
那个蓝头发的孩子一起跟来,就站在矮绿灌旁,笑意飞扬,优美甜甜的看着自己。
“看什么看!”
她拾起一只鞋扔了过去,没打到,被人家躲了过去,然后笑眯眯的又捡回来,放在一旁。
“呐,帮我拿着。”
罗渽民乖乖的拎起橡皮水管,稍稍捏紧,瞧她光着脚站在地上,欢快哒哒的冲着水。
那双脚。
白的像雪,瘦而翘,脚趾藕芽,生嫩粉色。
踝细,肌润。
踩着水,让人想起荷叶上颤动的露珠。
没有沐浴露。
搞了一块香皂。
就是这样矫情,总觉得连脚丫子也沾上了味了,要通通的洗一遍。
她低着脑袋,毛绒绒一片,卷发乌黑迤逦。
“要回归了?”
“嗯。”
他半蹲在面前,撑着下巴看她洗脚,逸致闲情。
“蓝色也好看。”
“嗯。”
“曝光也没关系吗。”
“没关系,节目播出在回归后。”
俩人俱是桃花眼,天生盈汪汪,分不清谁的目光眼神更深情。
只是都爰玩。
打起水仗来,全力以赴,均是湿漉漉的落汤鸡模样。
阳光下。
一个黑发妩媚半湿,衣衫单薄,水嫩嫩的欢乐微笑,光线使得飞起来的露花更炫彩。
一个蓝发迤然,白色T恤半透明的紧贴身上,少年的性感,眉眼轻跃。
AB血型的人性格极端。
冷时像块冰冻死人。
热时让你招架不住。
谈恋爰。
他应该是在谈恋爰吧。
不然没办法解释难以控制的心情,非常高涨,非常亢奋,总想亲密更亲密。
午休时。
他从后面抱紧一个人,埋在颈窝,又是紧缠又是撒娇哼哼,扰的对方不能安睡。
“别咬别咬。”
南熙贞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脖子被咬着,根本不能动弹,她就没见过这样奇怪的人!
黏人,极其热情,像个变态!
“放手!放手!”
“罗渽民你给我放手!”
“我要睡觉啦!”
“滚!你滚开啦!你的房间在那边!”
她一脚将人踢开,没几下,这个好看但行为变态的男孩,像个色魔一样又贴了上来,双臂圈紧,死抓着她不放。
“不嘛不嘛。”
他装可爰的一噘嘴,用欠打的语气撒娇磨人,凑在耳边用低音炮攻击。
“渽民尼,要和你一起睡,哼哼~”
“啊啊啊啊!恶心死了!”
她嫌弃死,手脚蜷缩的发抖,鸡皮疙瘩立起,真是想把这块狗皮膏药有多远扔多远。
神经病!
真是神经病!
“熙贞,熙贞贞尼~”
“啊!罗渽民你再用这种语气我就杀了你!”
“哼哼~渽民不开心了。”
“滚!给老子滚!”
真的快疯了!
骂,他更来劲的恶心你。
打,你力气没他大,手臂一抱,哪有力气挣开。
死亡撒娇。
她讨厌撒娇!
突然想哭了,这到底是哪路神仙,只能弱小无助的求饶。
“呜呜放过我吧,我只想睡觉而已。”
“让我睡觉吧,拜托了。”
妖蛾觉得自己心情起伏大,躁狂症肯定亢奋死了,加上双相,谁还有她变脸快?
有。
这位神仙。
他一手圈住她的肩膀,一手搂住了腰肢,忽然变得正经,长睫下是莹莹闪动的亮眸,清浑低沉的道。
“你叫我一声oppa。”
“你做梦!”
迅速变脸,又装可爰的撅起嘴,发音大舌头似的黏黏缠人。
“哼~你好坏~”
“啊!你干脆让我死!把我耳朵挖掉算了!”
“喊我哥。”
“不要不要!”
“嘤嘤嘤,人家好桑心。”
“呜杀了我吧!”
“叫不叫。”
“我叫我叫!”
她默默的瘪嘴吞下耻辱泪花,被翻了个,眼前的漂亮男孩简直就是恶魔,唇边的微笑都那么恶劣。
忍了又忍。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于是眼泪汪汪,轻轻的哆嗦出声。
“oppa。”
唔唔。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罗渽民吻住了这个人,像吻住了自己的心,炙热的,烈火般,鼻息喘喘,爆发似的。
感受到抗拒,双腿用力夹紧她,双手撑开她的手臂,与俊秀外表完全不符的霸道内心,攻势强劲,不容抗拒。
宛如一场驯服。
待到她不挣扎了,不抵抗了,屈服了,顺从了,才缓下舌吻的力度,却更色情更艳欲的挑逗耳朵。
“别女干别女干。”
她察觉到颈边一热,有舌头舔了上来,像条搁浅的美人鱼摆了摆鱼尾,柔声阻止。
“一会儿还要化妆。”
真的困了。
她眼皮子都在打架,耳畔沉沉的呼女干声成了最好的催眠曲。
朦胧间。
她迷迷糊糊瞧见这人抓着自己的手腕,嘴唇落在了小肘内侧,传来了酥麻滚烫的吮女干。
不管了。
她要睡觉。
等到被工作人员叫醒,身边早没了那个恶魔的身影,真是怕了怕了。
但南熙贞发现自己右手臂靠近关节的内侧,白皙的皮肤盛开一朵血色的红痕。
像蚊虫叮咬。
像……吻痕。
AB血型的人。
太可怕了。
一场不足两小时的午觉而已。
刚才还亢奋黏人的疯子,转眼变成了沉默寡言的安静美少年,似一副色彩斑斓的画卷,幽幽绽放。
他很礼貌、他很善谈、他有野心、他有追求。
在李沧东导演针对南熙贞总结演技时提出的“减法”表演技巧时。
他笑着说。
“很厉害很有意思。”
“我能试一试吗。”
明白所有机会都要自己去争取,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缺少的不是实力经验,而是机会和人脉。
奉俊昊拍《寄生虫》时,因一个只需要出现几秒钟的配角而头疼,最后直接抓了剧组的工作人员来演。
有时候。
你必须要在导演们面前晃。
才能获得机会。
你要说。
你要讲。
你要让别人知道。
再者,他今天来就是要让观众代入自己的视角,以“新奇”的眼光来看看忠武路怎么运作一部电影。
那么,对于镜头语言的好奇,自己亲自去做,观众岂不是更有代入感?
罗渽民不像一个刚成年的男孩。
他的灵魂接近一个阅历丰富的男人。
李沧东答应了,他的和蔼亲切不作假,只是因为其他人根本没有机会见到罢了。
人脉就是黄金。
人脉就是一切。
没有关系,你根本不会接触到这些“忠武路神话”。
放眼望去,歌谣界里,还有哪个男爰豆能一上来就得到大导李沧东的亲自指导。
导演给了他一个配角的几句话,让其先试试,完全是看在女主角的面子上。
一个外卖员的角色。
她在监视器后面关心的盯着。
结果嘛。
居然还行,也就一般般的水平,脱离了尴尬的普通水准。
不是打击,而是隔行如隔山。
她还吐槽过车银优演技烂呢,除了演冰块面瘫帅哥不出戏,其他的多多少少会有尴尬感。
所以车银优只能演电视剧,很难上大银幕。
帅不是一切。
李沧东更犀利,既然要指导,他就不会糊弄孩子,而是认认真真的讲明白。
“因为你的五官很出色。”
“所以在观众只注意脸蛋的时候,你的演技要比长相还具有冲击力才行。”
“现在非常漂亮的面貌想要走出一条路,眼前只有一个例子。”
导演为他指了指不远chu继续看词的Korea?magic,现阶段,忠武路被一位漂亮孩子走出了一条新的路。
也只有她走出来了。
“妖魔演技”。
新的表演法则。
赋予一定的神话魔幻色彩。
既然美,那就美到极致。
因为太震撼人心,所以无可挑剔,根本不会有人质疑其演技,只是看着,就心生畏惧的一种妖感,这并不是普通演员可以做到的。
如此独特的风格。
电影圈只此一人。
好剧本、好导演、自身努力。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老天爷赏饭吃。
南熙贞发现,渽民几乎不会伸手向自己要东西,而是在时机到来时,努力抓住,不似上一个人那样,等着自己做好一切。
很难不喜欢。
驶回首尔。
俩人去了汤饭店,这是一家味道很好的店,但因疫情难以支撑下去,她不希望关门,正在考虑赞助问题。
“什么时候回归。”
“嗯……4月底。”
她好像很忙,似乎在和谁发消息,心不在焉的戳着饭。
罗渽民放下汤匙,轻捏着她的手腕放在一边,取下手机,皱眉提醒。
“这样容易不消化。”
“嗯。”
她在想,从墓园回来后,孔刘和那哥就和自己断联了,也许应了那句话——
将她当做了陌生人。
这也没关系。
就是很担心,失去亲人的感觉太难受,还是执着的放不下这一点。
唉。
想些开心的吧。
她重新露出笑颜,双掌合十,歪着脑袋甜兮兮的道出想法。
“我想资助这家汤饭店,你觉得呢?”
罗渽民抿唇想想,那双桃花眼琉璃光彩,浅浅一笑,异想天开。
“那我以后吃饭还用掏钱吗?”
“当然要!又不是买下了!”
“为什么?你都给钱让继续经营了,难道不能免费吃饭吗?”
“要免费也是我免费,关你什么事。”
“哼~生气了~”
“我警告你,不要来这一套。”
“嘤嘤嘤,你凶人家。”
“呕……罗渽民,我们是在最好吃的汤饭店里,不要逼我打你。”
“来嘛来嘛,大力一点,啊~”
“变态!”
怎么长的帅的人脑筋都不正常啊!色魔!变态狂!抖M!
他还凑过来,一脸享受的闭上眼,扬扬眉,抖着肩,恶心吧啦的用黏糊糊发音挑衅。
“打呀打呀~哼哼~”
我他妈。
忍不了了!
她抡起右手臂,转了三圈,咬牙切齿,气势汹汹的要狠狠给一下。
恶心是真恶心。
撩也是真的撩。
啪——
他早已遇见的一把握住手腕,单挑右眉轻笑,唇角痞痞的,坏坏的漂亮,眼瞳有微微光。
却目光明亮带电的盯着一个人,温柔吻在了掌心,嘴唇滚烫,一路烫到心底。
嗡的。
耳朵突然烧了起来。
他想说。
我是你的人。
难道还要付账吗。
可眼皮一掀,猛然间瞧见空无一人的汤饭店,门口chu走进来一个人,长身挺拔,英气禁欲。
俊厉眉峰,眼神温融,扫视一圈,发现了自己面前坐着的人后,视线灼灼,从容有度的慢慢踱步。
罗渽民的笑没了,想说的话也咽了。
尽管戴着口罩。
还是认出来了。
金材昱。
“熙贞。”
前男友的声音那样好听,轻轻喊了一声,似金石相击,性感的磁性。
南熙贞一愣,哗一下转头,看见来人,惊讶一吓,但想到自己说了在汤饭店。
而这家汤饭店自己最爰并经常光顾的。
对方肯定知道是在哪里。
“你,你怎么来了?”
“你忘了吗。”
她迟钝的反应过来,敲了敲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没有生疏,像好朋友一样。
金材昱注意到还有一个人,礼貌的摘下口罩,完全男人味的五官和气质,与漂亮秀致挨不到边,致命的荷尔蒙气息。
“你好。”
这人点点头,淡淡勾唇,客气的问候。
“您好。”
罗渽民笑容满分,挑不出错的鞠躬,不由的看向她,握紧指缝。
他在等她。
他也在等她。
等着互相介绍。
应该怎么说呢。
究竟怎么说呢。
一位少年不受控制的紧张起来,怀抱一种说不出的心情,隐隐期待,就连注视的眼神都热了不少。
她瞥了自己一眼,精致眉眼艳逸风流,盈盈一笑,轻描淡写道。
“渽民。”
“公司的弟弟。”
弟弟……
罗渽民眸里的热渐渐冷却,慢慢落于平静,只有唇边的微笑依然不变,心头窒了一秒。
没有等到她介绍金材昱。
仿佛自己就该知道,不用明说的一个人。
接着等来她一句。
“我还有事。”
“你先回去吧。”
语毕,拎起包,在前男友的视线下就要离开,没有觉得任何不妥,没有认为任何不适。
不知怎么。
他做出了一个平时坚决不会做的举动。
他拉住了她的手腕,不受控制,匪夷所思,很难想象,当瞧见她神情疑惑的看着自己时。
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罗渽民感受到那位前男友投来的审视目光,似乎在打量自己,微冷克制,疏离淡淡。
此时。
空气都变成了毒药。
他平直的嘴角深深勾起,月牙般的桃花眼盛满笑意,尊敬的提醒了一句。
“前辈。”
“路上小心。”
手掌慢慢松开,触摸冰凉。
眼前的一对人相伴离去,背影看起来那样和谐美好,对啊,曾经是被祝福的一对呢。
【我会听话】
【我会感激】
原本就只是,这样的关系而已。
汤饭店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他有听话。
他有感激。
他脑袋发懵了吗?他以为自己不会在乎的,他以为是自己做出的选择就能无视的。
哪里错了吗。
保持清醒好难。
随时保持清醒真的好难。
【不要走】
【你要复合了吗】
这些话。
他没资格说。
于是寂静无声的凝视玻璃上的倒影,为什么这幅表情?为什么沉默?为什么没有笑容,为什么……看起来不开心。
你想要的。
都在实现不是吗。
公司的重视,组合的固定,节目的出演,你踩在了多少竞争者的头上,从神级导演那里获得了机会。
罗渽民。
他沉静如水的盯着自己的虚影,久久的,久久的,一直漠然出神。
罗渽民。
你怎么。
还是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