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说的大人物……是指皇帝？坎佩尔大帝？”阿比斯挑挑眉毛。

亡灵，尤其是力量比较弱的幽魂，在阿比斯面前几乎没有撒谎的可能，就算是撒谎也会被一眼看穿。阿比斯可以肯定，现在巴伦并没有在骗人，他所说的就是他所知晓的情况。

这个消息还是有点劲爆，莉欧娜和蕾贝卡也都不由得竖起了耳朵，想听听接下来巴伦会爆出什么猛料。

“没错，就是坎佩尔大帝！”巴伦起初有些不安，说话还压低嗓子，后来想到反正自己已经挂了，坎佩尔大帝再威名赫赫也不能把他再怎么样，便胆子大起来，“根据我所知道的，铁百合的幕后老板，其实不是别人，正是坎佩尔大帝！”

“坎佩尔大帝这么讨厌精灵啊？”莉欧娜在一旁好奇地问道，“放一群疯子去攻击精灵对他有什么好处？”

蕾贝卡则是沉默不语，比起提问题，她更加期待巴伦接下来的话。

“这得从铁百合的真实性质讲起。我是铁百合的副团长，当然是欺凌之主降下神恩之后成员重新排位才当上的，时间很短暂，但我也稍微知道了一些核心的事情。就比如，铁百合的团员们，越往高层，就越不在乎对精灵的仇恨。”巴伦回答道，“事实上，只有底层的、外围的团员才真的傻乎乎地以为精灵是劣-等种族。而我们高层成员，更多是在为自己牟利。\"

“这么一说你们的那些喽啰还真是可怜耶。”莉欧娜撇撇嘴，感觉有些好笑，“冲锋陷阵是他们，被德鲁伊和金蔷薇锤也是他们，最后还要被你们当韭菜割。”

“我们就是要让他们无法理性思考，如同一群疯子一样，被自己的优越感和对大众的盲从驱使着，行动起来，攻击和抢劫精灵。这样的话，高层就大有可赚。”巴伦似乎也不怎么看得起底层的铁百合团员，虽然他自己也是从底层爬上来的，“同时，这些人绝大多数来自于市井混混、乡间恶霸，他们不事生产，没有合法的经济来源，只要加入铁百合就可以有钱赚，有肉吃，又不用像雇佣兵那样每天应付危险的敌人，只要对平民下手即可。”

蕾贝卡开口说道：“那么我们把话题回到高层，坎佩尔大帝为什么要让你们去攻击精灵？”

“听他们说，坎佩尔大帝想让精灵诸国成为自己的属国，但精灵们实力太强，所以要用这种方式限制他们的发展，同时削弱他们的力量。”巴伦说道，“铁百合大部分是武装过的暴徒，但在高层，铁百合团员中也有许多精英存在。只不过高手都在养精蓄锐，不会随随便便出去闹事而已。”

“我原以为坎佩尔大帝是个铁血帝王，心里还有点崇拜他的，没想到他还有这么阴险的手段啊。”莉欧娜作为一名荣耀的骑士，自然是对这种卑劣的阴谋十分不满，“你这样说得我都有点不相信这是他的手笔了。”

“我也不信，总觉得坎佩尔大帝的格局没有这么小。”阿比斯耸耸肩，“如果真的是他的话，他肯定还有其他的目的。”

“具体是不是坎佩尔大帝在主导这一切，这一点我也不清楚。但是我听到的所有传闻，矛头都指向坎佩尔大帝，还有一些证据。”巴伦补充道，“我们的团长名叫托马伦，他曾经是坎佩尔大帝的手下，后来因为泄露机密被解雇，还被挖去了双眼。”

“嗯……要问一下泰特斯吗？亲爱的？”蕾贝卡问阿比斯道。

“就别把泰特斯往坑里推了，他的立场和身份不允许他回答这些问题。”阿比斯耸耸肩，“我们最多旁敲侧击地问一问，不然说太多会害了他……嗯？你刚才叫我什么？”

蕾贝卡笑着给阿比斯抛了个媚眼，然后重新转向巴伦：“讲讲你们的团长吧，他的实力怎么样？”

“团长是个非常神秘的人，很少出现，所以我只说我目前所知道的。他的实力非常强，是一位魔斗士，斗气水平可以达到九阶，魔法水平略低，但也是高阶水准。”巴伦努力搜刮着自己的记忆，看样子铁百合的高层也并非铁板一块，他作为副团长竟然也不了解团长的情况，“这是在欺凌之主的恩赐出现之前，现在的他应该已经变得远比之前强大了。从一些只言片语中我了解到，他似乎可以不用‘淘汰之牙’就可以自由进出神之竞技场，而他获得的恩赐能力也与之相关。”

“没有更详细的了吗？”莉欧娜看样子很想跟铁百合的团长打一架，追问道。

“我再想想……对了，团长的性格我也稍微知道一点点。”巴伦继续说道，“他是个非常非常谨慎的人，做事情滴水不漏，从来不会冒进，如果你们想找到他，可能要再费一点周折。我这里倒是有条路，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走得通。”

“说说看？”阿比斯把身体往前倾一点，看着巴伦。

“在铁百合的成员排位改变之前，铁百合一共有十二位副团长，他们在副团长的位置上坐的时间相对较长，或许他们有办法联系上团长。”巴伦说道，“我有他们的名单。这些人不像团长那么神秘，也许你们可以找到他们，我不知道他们的确切位置，但是他们的性格我是知晓的，所以我会把他们可能的位置全都告诉你们。”

幽魂一般来说是接触不到实体的，但阿比斯作为死灵术士自然有很多种办法，他从魔法鲶鱼里面掏出来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去的人手，将这只手的控制权暂时地交给巴伦。巴伦用这只手乖乖地写出了一张十二人的名单，并且将每个人可能活动的区域都标注在旁边。

按照阿比斯的要求，巴伦又冥思苦想，把这些人的战斗方式和风格也写下来。

他做完这些事情，也算完成了任务。这次阿比斯和蕾贝卡没有折磨他，让他感激涕零，完全没有了之前那副自信满满的样子，看上去简直像是阿比斯的奴隶一般，战战兢兢又老实听话。

“最后，我对你本人有点好奇，你为什么这么想要力量？有过什么惨痛的过去吗？”阿比斯将巴伦写好的名单收入魔法鲶鱼，问道。

听到阿比斯的这个问题，巴伦着实是愣了一会儿，然后有些困惑地回答道：“力量？这……我在活着的时候，就是总觉得自己的力量太弱，心里非常不安，得到力量之后就会感到非常畅爽……但死去之后，我真的无法回忆起当时那种感觉是怎么来的了……”

“懂了，欺凌之主干的。”莉欧娜耸耸肩。

“原来如此，欺凌之主还会用这种手段吗？”阿比斯捏着下巴思考了一番，“看来，单纯的警告可能不会取到预期的效果。”

莉欧娜好奇道：“那怎么办？看样子你好像有主意？”

“我的主意很简单，继续端掉铁百合即可——巴伦，你可以退下了。”阿比斯挥挥手，把已经完成任务的巴伦召回戒指里面，然后对莉欧娜说道，“欺凌之主就是要让我们凡人内部自己乱起来，那我们就绝对不可能进入祂的节奏中，解决麻烦，不如解决带来麻烦的人。”

“那么那张名单，你打算从哪里入手？”蕾贝卡在一旁凑近阿比斯，看着他的眼睛，“这十二个人看上去现在实力各不相同，要从最弱的开始吗？”

“不，我打算从他们中最依赖竞技场的人入手。”阿比斯微微一笑，“我家梦魇之主可还需要浇灌呢。”

阿比斯知道，如果欺凌之主想让凡人自己乱起来，他真的可能没什么办法阻止。阿比斯不是个愤世嫉俗的人，但人性的黑暗面，他也常常领略，深知这种力量有多么强大。这也是欺凌之主之前那么自信的原因。想要解决欺凌之主的问题，梦魇之主或许会成为一个突破口。

如果能通过梦的力量影响其他人，或许可以和欺凌之主过几招。

“话说，那个家伙怎么那么听话啊，我在你们打架的时候有听到你们的对话，他好像对你很敌视的样子。”莉欧娜这个时候又提出了疑问，“而且他刚刚被你召唤出来的时候，好像还是很恨你，你用了什么办法？”

“这没什么啊，这是我对亡灵天然的支配力而已，他死之后，就归我管了。”阿比斯轻描淡写地说道。

“天然支配力就这？”莉欧娜马上神气活现，“那怎么对我没用？是不是本公主层次太高？”

“因为我平时没对你们用这个能力啊，这个能力需要搭配眼神之类的才能发动，当然你们本身也很厉害，也是有一定抗性的。”阿比斯摊开手，说道，“来，莉欧娜，喵一声我听听。”

“哈？你在想屁吃？本公主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啊喵……嗯！？”

……

“阿比斯，你脸上怎么有个牙印？”芙萝拉看到从任意门里走出来的阿比斯，吓了一跳。

“啊……没什么，我刚才逗莉欧娜玩来着。”阿比斯苦笑着摆摆手。

芙萝拉牵着爱格妮丝的手，心疼地走上前摸了摸阿比斯脸上的牙印。不过看样子莉欧娜没怎么用力，至少皮肤没出血。

“我想到你们可能在忙着审问那个敌人，就没打扰你们，不过刚才麦琪突然说要离开集会去东帝国，现在应该在收拾行李，我想你们应该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