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佩尔做事的效率非常高,他在安排罗杰斯去召麦格南来见之后,又找来几个密探,吩咐他们去调查韦迪伦公爵,写了好几封信,似乎是为很多事情在做准备。
麦琪看得有些发呆:这个坎佩尔跟她想象中的人类皇帝完全不一样。
明明那些故事里面讲的,皇帝的生活都是远超常人地优越,他们锦衣玉食,干什么都有人伺候。早上可以十点钟起床,晚上五点钟就可以上-床睡觉,还能临幸妃子到半夜。想要什么东西了,只要拍拍手,就会有满脸阿谀奉承的宦官给他端上来。在宫里面待得无聊,还能微服私访,到平民中间体察民情,顺便收一两个新的妃子,看到欺负人的恶少,便扮作穷小子先去激怒人家,然后等恶少先动手,便叫身边双九阶的魔斗士轻易地将恶少制服……
麦琪以前听人家讲这些故事的时候,也是相当羡慕皇帝的生活。有时候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也会想着自己要是当上女皇会怎么样。
但现在看到这个名镇八方的坎佩尔大帝,麦琪的幻想算是彻底熄灭了。
且不提这位堂堂东帝国皇帝桌面上那堆积如山的公文,光是看他给自己手下安排工作时候的样子,就能感受到他究竟有多么娴熟。完全不像个每天享受生活的皇帝,倒像是个工作狂,像是个老板要检查工作之前的记账伙计。
“你们先坐在这里,你要找的麦格南很快就会来到这里。”坎佩尔打发走最后一位密探,才坐回到桌子后面,一只手拿起一支银质的笔,就这样又开始批改起公文来,“来人,给他们上茶和点心。”
麦琪傻傻地看着有宫女走上来,将两张小桌子放在她和泰特斯的面前,又在上面分别摆上一杯热茶,一盘小点心。茶是精灵诸国产的优质茶叶,而小点心也造型别致,清香扑鼻,令人垂涎。
“泰特斯,泰特斯……”麦琪连忙戳戳泰特斯的胳膊,小声地说道,“我该怎么办呀……我完全没想过这样的情况啊,我爸爸为什么能马上就来啊……”
“嘘……陛下全听得见,你就老老实实听话就行了。”泰特斯没理麦琪,“陛下给你什么茶,你就喝,给你什么点心,你就吃。但吃的时候不要把点心掉到地上,陛下非常爱干净,能让我们在这个房间里面吃东西已经是莫大的恩典了。”
“知……知道了。”麦琪连忙开始吃起点心来,她也确实饿得不行,刚刚在门槛上绊倒也跟饿着肚子反应慢有一定关系。
坎佩尔批改公文的时候非常专注,读的速度也非常快,但他并非走马观花,而是每一篇公文都要快速地看两遍,这才下笔去批。偶尔能见到他认真思考,但在思考的时候,他的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麦琪长这么大,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这种超级专注的状态,那是巴格斯有一次跟一支人类商队用一袋药材换了一本画集,回到自己房间里面的时候。不过他说什么也不让好奇的麦琪看。
坎佩尔也真的一点都不骗人,只过了二十分钟的样子,门外就响起罗杰斯的声音:“陛下,麦格南到了。”
“嗯,等朕洗完手,让他进来吧。”坎佩尔这才放下手中的笔。一个身穿白衣的宫女适时地从一旁走过来,一只手端着一个小小的盆,另一只手则是拿着一个铁架子,一条干净的白毛巾挂在上面。
坎佩尔麻利地洗干净自己的手,一丝不苟地用毛巾将自己的手前前后后擦干,重新朝向门口。
大门在这个时候才被打开,一个精灵从门口走进来。
“陛下,您找我?”进门来的精灵先对着坎佩尔施了一礼。
“不是朕要找你,是这位小客人要找你,你看看,认不认识。”坎佩尔依然没有表情,他端端正正地坐在座位上,对刚刚进门的精灵说道。
麦琪在这个时候也转过头去,脸上的表情瞬间呆住了。
来者身穿一套华贵的绀青色法师袍,头上戴着一条用名贵植物编织成的头环,看上去相当有地位。而这个人的脸,则是直接将麦琪小时候的记忆全部唤起。
“爸爸!”麦琪脱口而出。
刚刚进来的精灵错愕了一下,辨认半晌,眼睛也霍然睁大:“这……麦琪?是你吗?”
“是我,我是麦琪!爸爸!我是来找你的!”麦琪一挺身从座位上站起来,因为过于激动,甚至忘记控制自己动作的幅度,直接将前面的小桌子给撞翻了。泰特斯眼疾手快地摁住小桌子上的盘子,这才没让里面的点心掉出来,还好麦琪刚刚把茶水喝光,这才没有酿成悲剧。
“对不起!”麦琪还想回头跟泰特斯道歉,被泰特斯瞪了一眼,让她赶快跟自己的父亲说话。
“陛下,我确实认识她,她是我的女儿!”
来者当然就是麦琪此行来东帝国要找的人,也就是麦格南,她的父亲。
这位穿着华美法师袍的德鲁伊对着皇帝行了一个大礼,脸上的表情有激动,也有疑惑。他说完这些话,急不可待地将麦琪从头看到脚,仿佛在重新确认这是不是自己的女儿。
“嗯,人对了就好。”坎佩尔点点头,“在麦琪小姐报上自己名字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她姓赛斯利安,我就感觉她可能跟你有什么联系,把你找来,果然没错。”
“陛下,我父亲怎么会在您这里?”麦琪吃惊地看着坎佩尔,“我还以为他现在在哪个城市里面卖魔药呢!”
“麦格南,你给她讲讲。”坎佩尔坐在那里,沉稳地看着面前发生的父女重逢,并不因面前两人的强烈情感而露出一丝额外的表情。
“是,陛下。”麦格南看上去非常尊敬坎佩尔,他又对着坎佩尔施了一礼,才对麦琪说道,“麦琪,我一开始确实是在东帝国的一座城市里面卖魔药和药材,但在那之后,我就当了陛下的宫廷法师——在所有宫廷法师里面,我是唯一一位德鲁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