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把黑板给我！”一具干尸突然之间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一把抢过放在所有人面前的黑板，用不熟练的手法拿着一根粉笔，仿佛在泄愤一样在黑板上疯狂地涂抹起来。

另一具干尸见到此情此景，也突然大声尖叫起来：“蠢货！你画的魔法阵是什么垃圾？明明能再改进！这条回路太复杂了！”

“我杀了你！”

“我已经死了！我要杀了你！”

“我也已经死了！”

两个原本是一伙的疯狂法师就这样吵了起来，不过他们两个的魔力都已经被阿比斯剥夺了，所以并没有打起来。

阿比斯和蕾贝卡现在就坐在这尤尔克五星的中间，跟他们一同探讨着那些时间相关魔法的改进方案。

坐在五具干尸中间，听着他们时不时吵一架，甚至要动手，这体验实在是难得。阿比斯倒是怡然自得，蕾贝卡则是有些不太适应，不过跟阿比斯在一起，她倒是也不怎么紧张，还是能沉下心去认真看那几位疯狂法师的思路的。

“哦，这个回路我之前完全没有想到。”阿比斯在那群古代法师争吵了半天之后，把被他们画得乱七八糟的黑板拿了过来，认真地看着上面被修改过很多次的魔法回路。

“的确……相当突破常规的想法……”蕾贝卡也对这五位古代法师的水平有了一些新的认识。

在那个魔法基本靠个人领悟的年代，这五位疯子的思维的确相当能突破现有的魔法体系。呈现在阿比斯和蕾贝卡面前的这个法阵设计图虽然有很多地方还有改进空间，但是设计相当大胆，以阿比斯没有想到的方式完成了他想要达成的目标。

“那么我只需要在这乱七八糟的设计图上走出一条最为简洁和可靠的魔力回路……”阿比斯说着，拿出一根颜色不一样的粉笔，在黑板上选择出了一道最佳的回路，一个完整的魔法阵便诞生了。

和阿比斯所需要的一样，这个魔法阵不仅能够实现原本的效果，还能组合到其他大型魔法阵中去。尤尔克五星虽然都是一群精神病，但是他们的魔法造诣却并没有受到精神错乱的影响。

“这条回路……对！就是最优的！”五具干尸全都凑了上来，他们七嘴八舌地评价着阿比斯最后作为决策者选定的最优解。

“你的水平还可以嘛！”

“蠢货，你画的那条回路完全没有被选上！你在绘制法阵的时候根本没考虑魔法的稳定性！效果输出不稳定的魔法就是垃圾！”

“我杀了你！”

“你杀了我？我杀了你！”

阿比斯马上就测试了一下新的法阵的效果。这个魔法本来只能让水失去流动性，但现在它的效果终于扩展到了空气。阿比斯可以利用这个法阵方便地操纵空气的流动性，使其加速、减速、停止甚至在短时间内倒流。

既然如此，这个法阵也就算大功告成了。

“想不到这五位古代法师还有这么强大的效果。”蕾贝卡在思维共享中对阿比斯说道，“我原本以为你只是想在他们身上找点灵感，没想到他们真的有干货。”

“这几位的实力毋庸置疑。我的确是想找点灵感，不过他们的水平确实不错，让我都省下了很多功夫，只需要从他们画得乱七八糟的图里面找出最好的一条魔力回路就可以了。”阿比斯也对眼下的情况相当满意。

“你不打算把他们送到永夜城去吗？有他们的话，你也许能够找到很多有用的创意。”蕾贝卡问道。

阿比斯则是马上否定了蕾贝卡的这个想法：“这个就不太行了，我不想把这几个灭绝人性的家伙送到永夜城去。永夜城的大家虽然很多生前都犯过罪，但他们能被我带在身边都是因为他们的人性还没有扭曲，能够善良地对待其他人。这五个人显然是不行的。”

“嗯……也的确是这样。”

虽然阿比斯收集的亡灵成千上万，但事实也的确如此，阿比斯身边并没有反人类的疯子，他也不喜欢这样的人。永夜城的和谐氛围可不只是因为亡灵无欲无求，更多也是因为永夜城的居民本来就没有很性格乖戾的。

“接下来，我们还有更多的魔法需要被设计成合适的法阵。”阿比斯已经将黑板上的法阵记在了心里，也不管尤尔克五星有没有记下来，就把黑板擦干净了，在上面画上了新的法阵，“来，接下来是这个控制物体时间流速的法阵，看看我们能怎样优化吧。”

尤尔克五星刚才还在互相咒骂威胁，结果一走神发现黑板已经被擦得干干净净，写了新的东西，都是一愣。这场面让他们仿佛回到了还是法师学徒的年代——上课一走神，就发现黑板上没来得及记的咒语已经被老师擦了。

尤尔克五星已经变成了不需要吃饭休息的亡灵，他们讨论起来也是完全不知疲倦，甚至还有精力在讨论的时候打了几架，把头上本来就不多的头发又扯下去一大把。

这一讨论，就是整整三天的时间。在这三天里面，阿比斯拿出来的魔法也都被成功地优化了。这几个疯子的开阔思维对阿比斯来说简直是无价珍宝，最后每一个法阵的构造原理都是阿比斯意料之外，却又相当合理的。

在将黑板再次擦干净之后，阿比斯满意地拍打了两下自己的手，活动活动自己长时间坐着而有些僵硬的腰板，说道：“很好，刚才我们优化完成的就是最后一个时间魔法了，尤尔克五星，你们现在可以回去安息了。”

“狗屁！我们还没聊够呢。”一具干尸马上反对道。

其他干尸也纷纷不满起来：“我杀了你！”

“这个不是你们能决定的了，就在刚才我已经中断了对你们的精神能量供应，现在你们是不是感觉很困？再不回去躺下，就要躺在外面被风化掉了哦。”阿比斯耸耸肩。

“确实啊……好困……”

“可恶……卑鄙的未来人……”

五具干尸无可奈何地往棺材的方向走去，而阿比斯则是将黑板、椅子和粉笔都收起来，拍拍蕾贝卡的肩膀。

“好了，我们该去下一个地方了。”

“下一个地方？去哪里？”

“你以前去过的地方。”阿比斯对着蕾贝卡神秘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