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贝卡当初告诉阿比斯的,自己的梦想是“想要造出一台能够穿越时空的机器,改变过去,阻止影响了她一生的那场惨剧”。但阿比斯并没有按照蕾贝卡所想这样去做。
其实,他从听到蕾贝卡说出自己的愿望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知道,蕾贝卡需要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时间机器。即使阿比斯真的历尽千辛万苦,找到了穿越时空的方法,也根本不可能让蕾贝卡真正地实现愿望。
且不说穿越时空改变过去会触发多少蝴蝶效应,导致多少意想不到的后果,光是蕾贝卡这关都过不去——她的愿望根本不是自己所需要的,这只是她自我催眠用的一种借口罢了,即使实现了这个梦想,蕾贝卡也不可能完成自己生前的夙愿,达到真正的圆满。
因此,阿比斯就是要用这种办法来解除蕾贝卡的心结。
只有她正视这件事,正视科技在不同情况下会产生的不同作用,才能真正地冲破这个桎梏,重新变成真正的蕾贝卡。
阿比斯带着蕾贝卡回到了赫尔海姆,他们进入的房间,是阿比斯储存自己的内脏和头脑的地方。令蕾贝卡意外的是,其他眷属们和茜拉全都在这里。
爱格妮丝正坐在一个很大的玻璃皿前,对着一颗大脑使用着魔法。
这颗大脑在刚才似乎产生了不少的热量,爱格妮丝使用出的魔法正在将这大脑生产的热量给散发掉。在这个巨大的玻璃皿周围,热浪滚滚,如果是一般人在这里,可能连一分钟都待不了。
“这是……”蕾贝卡惊讶地看了一眼阿比斯。
阿比斯笑着说道:“因为你在历史中游览的时候我一直在陪着你啊,现在我可以把这次我所做的事情给你们讲一下了,看那边,莉欧娜都已经好奇得不得了了。”
正如阿比斯所说,莉欧娜早就想知道阿比斯具体是怎么做来实现蕾贝卡的梦想的了。现在的她,正坐在一张椅子上,一只手捧着一大袋浇了热奶酪的炸薯条,另一只手拿着一大杯果汁,就等着阿比斯讲了。
“那你就讲吧……我没想到你在陪我游览的时候竟然会让自己的大脑运转到这种程度……上次这个样子还是在死寂世界跟那个半神死斗的时候吧。”
“脑子这东西就是拿来用的,放在那里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发挥点作用,而且这不是有爱格妮丝给我散热吗,我现在状态其实还蛮好的。”阿比斯感激地看了一眼一直默默维持着魔法给阿比斯散热的爱格妮丝。
爱格妮丝没有说话,对着阿比斯点了点头,还随手给阿比斯施加一个降温魔法,让在这个酷热难耐房间里面待着的阿比斯更舒服一点。
“首先就是我的构思。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你制造一个时间机器,这你已经知道了。”阿比斯面对着蕾贝卡,开始了自己的讲述,“而具体的操作,我也是最近才敲定的,我打算让你在历史中游览一圈,看看这个世界,然后自己解开自己的心结。”
“如果你想这么做,用梦魇之主的力量,让我直接做一个梦岂不是会更好?”蕾贝卡思考了一下,然后问阿比斯道。
“我之前也这么想过,但后来还是取消掉了这个计划。梦境始终是梦境,它再真实也是编织出来的,我想给你看的,是最真实的历史,是让你在自己解开心结之后,不会有遗憾的真实。”阿比斯轻轻摇摇头,“不是为了什么仪式感,也不是钻牛角尖,我只是觉得,必须要把最真实的东西给你,才能让你真正地完成愿望。”
蕾贝卡莞尔一笑:“也许会是这样……我之前的情况,本来就是因为心理问题而导致的……或许真的只有让我目睹真正的历史,我才会实现愿望吧……还是你最了解我,阿比斯。”
“我在自己房间里面的时候,其实还是用了梦魇之主的力量的——我在梦境之中不断地修改自己的魔法方案,最后终于找到了最佳的组合方案,造就了我刚刚带你游览历史的魔法阵。”阿比斯继续说道,“这个魔法就是将各种小型魔法有机地结合在一起,让我可以一定程度上控制时间的流逝,让你可以在其中行动。还有那个看到过去的魔法,我将其极度强化,让它可以看到整个世界范围内,五十年以内的历史。”
“这也太强了吧?那这样岂不是五十年内都没有东西能瞒得过你了?”莉欧娜把嘴里的薯条咽下去,惊讶地问道。
“这倒不是,在这个回放之中,一个个体身上的能量越强大,就越难观测。我在梦境里面试过观察中当年的爱格妮丝——她在那个魔法之中是完全不可视的,甚至与她有关的事情也会变得模糊——这个魔法的力量还是相当有限的。”阿比斯则是摇了摇头。
毕竟这个魔法是用魔力的记录来回忆世界的,而当一个个体的力量过于强大,扰动了太多的魔力时,世界对其的记忆也会过载,这就不是一个小小的回放魔法能够修复的了。
“你的大脑为什么会负荷这么高?”蕾贝卡此时问道。
现在一旁爱格妮丝的散热魔法已经在逐渐停止了,阿比斯的大脑热量已然散得差不多,再散热恐怕会导致脑子结冰。
“因为我也不知道历史上每一个时间点的世界具体是怎样,所以,我在随着你游览那个世界的时候,是在一遍遍地扫描着全世界我能观察到的情况的。我找到了对解开你心结有用的情景,就把你引导过去,让你看看……这样做一次两次倒没什么,但我以分钟为单位扫描全世界,持续了四十多年,大脑的负荷就比较大了。”
阿比斯轻描淡写地说道。
在一旁的茜拉听到阿比斯这么说,惊讶地捂住了嘴巴,她知道阿比斯的脑力超强,但是阿比斯所说的情况也实在超出了她的认知。如果是别人说的话,茜拉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认为那人在吹牛,但在阿比斯身上,茜拉就难以怀疑了。
“我说……我怎么会在游览历史的时候那么精准地去往一个又一个的地点……原来是你用这种笨方法在帮我吗?”蕾贝卡也睁大了眼睛,看向阿比斯的目光复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