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性印记·愉悦】的秘密？”

被老头儿瞬间严肃起来的目光稍微唬到，路希不由得顿了顿：

“不、不就是图一乐的魔性么？有什么秘密可言？”

“……”

无语地盯了一会儿路希，达芬奇侧目看向柯莱儿：

“你还没告诉他？”

“告诉了，可看路希卿的样子，他好像一点也不在意。”

轻轻叹了口气，卧底少女难得嘟起了嘴巴：

“明明我还在魔性通讯中强调了一遍呢……”

“咳，那次尤希娅不是在我背后搞突然袭击么。”

经柯莱儿这一提，路希好像也想起了什么东西：

“我记得你说过，【能互相复合的魔性应该非常少见】，可我却和每一个见到的魔性持有者都能顺利复合魔性——所谓的【秘密】难道是指这个？”

“嗯，这也是问题之一。”

达芬奇微微点头，开口将话题接过：

“事实上，大部分的魔性之间都是互相排斥的。就比如柯莱儿的【知性】和你提到的【兽性】持有者，这两者在本质上就有着区别。当两名魔性持有者见面时，他们可以通过共享的方式获得对方魔性的一部分效果，但【复合魔性】只有在极为特殊的情况下才能出现。”

“居然是这样啊。”

路希若有所思地揉了揉下巴：

“我之前还以为复合魔性是任意两个干部之间就能实现的呢。”

“别傻了，怎么可能。”

达芬奇轻车熟路地接过柯莱儿递来的清茶，转眼对路希的想法表示不屑：

“每一个复合魔性带来的效果都远超普通的纯合魔性，如果干部之间人人都能组合复合魔性，魔王军早就一路从魔界平推到帝都了。”

达芬奇的说法并没有任何毛病。正如之前卧底少女所说的那样，无论是【凯旋】还是【启灵】都属于可以以一己之力改变整场战争走势的强大能力。

借用某句很有名的形容，一个复合魔性就【恐怖如斯】，集齐十个百个那还得了？

“但是，为什么我的愉悦可以和这么多魔性产生复合？”

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这个问题，路希下意识地摸了摸曾经被铭刻上印记的手指：

“蛮怪的，难道说愉悦是魔性中的后宫王？见谁都可以蹭蹭的那种？”

“好小子，老朽我喜欢你这比喻——咳！还有女孩子在，瞎说什么呢！”

冲着路希隐蔽地挑挑眉毛，达芬奇品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

“老朽注意【魔性·愉悦】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早在刚刚将知性传给柯莱儿的那时候起，我就发现了【愉悦】的某些秘密。而这些秘密又和一个人是分不开的——”

“那就是上一任的魔性·愉悦之持有者，魔王军干部——【伊谛普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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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谛普斯？

时隔许久再次听到这个名字，路希的脑中仍然能想起那极具标志性的夸张大笑——咿呀哈！咿哈哈哈哈哈！！

伊谛普斯，在我获得【魔性印记·愉悦】的最初的夜晚，以小丑面具虚像的形式出现，发出一阵狂笑和一通无意义宣言之后就彻底烟消云散的前任持有者。

正是因为有他的存在，见到这么不靠谱的前辈的我才更加确信了自己的魔性绝对是图一乐专用，其他一点卵用都没有。

然而，既然这个名字在此刻被达芬奇如此郑重地提起，其背后的故事就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根据老朽手上的资料，愉悦之持有者伊谛普斯参与了一百五十年前的人魔大战。”

说到正事的时候，达芬奇老先生绝对不带一丝含糊：

“出人意料的是，尽管当时有许多力量型的魔王军干部聚集在麾下，但那一任的魔王大人却力排众议，将持有【愉悦】的伊谛普斯提拔至万人之上，职位之崇高仅逊于魔王大人、当时的【知性】持有者和另外一名干部，是为魔王军干部中的【第三座】。”

魔族本就是极端崇尚武力的种族。不提被路希常常诟病的‘图一乐’，从效果上看只能对对手施加精神影响和略微提振本方士气的愉悦印记被直接提拔到第三座，的确有些德不配位的意思。

身为愉悦之持有者，就连脑子灵活的路希也想不出它除了cos中二王之外的用处，相反的，它和各种复合魔性的效果倒是十分强大。

“难道说正是因为愉悦‘谁都能蹭蹭’的万金油特质，当时的魔王才做出了如此决定？”

思来想去，路希只能想出愉悦印记的这一个优点：

“作为辅助构建复合魔性的辅助手，愉悦印记还是很行的。”

“这一点老朽就不知道了，可以告诉你的是，知性持有者流传下的记录中并没有‘愉悦可以和任何魔性复合’的记载。”

说到这里，达芬奇老先生的眉头也不禁皱紧：

“这还不算什么。作为魔王军屈指可数的实权领导人、身为【第三座】的前任愉悦持有者伊谛普斯居然连一点详细的书面资料都没有留下来，甚至连画像都只用小丑面具代替——这一点显然不符合常理。”

一个人存在过的证据可没那么容易消失，更何况这个人在某一巨大的势力里还担任着领袖的角色。

“路希卿，其实我一直想要问你，如果不方便的话可以不回答。”

达芬奇睿智而清澈的眸子认真看向路希的双眼，刚刚那个以给别人挖坑为乐的坏老头已经找不出一丝影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此时的老者身上散发着名为【知性】的光辉：

“你的愉悦印记究竟从何处寻来？若是知道地点的话，我或许就能从终点逆推，慢慢找出被隐藏在历史中的真实。”

“这没什么可避讳的，之前我和柯莱儿也说过。”

路希并没有选择隐瞒，而是如实地说出了自己的经历：

“在莱因城附近的某个崩坏迷宫中，我在击败了异变的怪物后寻找到了【魔性印记·愉悦】，并在当晚莫名其妙地被其铭刻——事情就是这样。”

“……【迷宫】啊……”

达芬奇有些苦恼地抽了口冷气：

“又是这种与世隔绝、绝对独立的谜团之地。逆推这一条路线从根本上就被否决了，简直就像有什么人在刻意隐藏他的一切一般。”

“……”

察觉出老人家口气中真心实意的遗憾，在场的两个年轻人都微微陷入了沉默。

哎呀呀，要是因为老朽的关系，连带着让这两个孩子的心情也不好就糟糕了。

在这里要是不做些什么的话，老头子我可就和那种在子女相亲的过程中插嘴问房问车导致气氛冷掉的笨蛋爷爷没有一丝区别了！

“——但是！谜题之所以被称为谜题，正是因为它有值得人去解答的价值嘛！”

敏锐地察觉到了现场的气氛，达芬奇一边悠悠地从衣服下摆的缝隙中掏出一片可怜巴巴的小小烟叶，一边自顾自地塞进了烟斗里：

“你们小孩子该去玩就去玩，刚刚只是一个闲的发慌的老头的自娱自乐罢了——好了，在动脑之后，当然要舒舒服服地来上一口——呜哦哦！宝贝孙女！爷爷、爷爷的烟斗！！”

“居然还在隐蔽的地方偷偷藏了烟叶？爷爷明明之前保证过要戒烟的！”

面对出尔反尔的老顽童，柯莱儿此时拿出了女官小姐应有的威严与气势：

“从现在开始，烟斗也要没收。如果还屡教不改的话……就让爷爷天天呆在奶奶身边、不许离开一步好了！”

回应她的，是达芬奇老先生带着悲伤的呐喊：

“NOOOO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