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草之荧光也敢与日月争辉??我就剩一张牌了,你要是能一套把我给秒了,我就当众把这个桌子吃下去!”
“飞机。”伴随着莫得感情的发言,全场陷入了尴尬的沉寂。
“喂喂一一一你小子一手春天牌,全场过牌不出,这是什么意思,在等什么呢这是??”看着盔缝中向自己射来的视线包含着某种跃跃欲试,林拓眼角抽搐了一下。
“等你发言。”
“你这个心机!……”看着坐在对面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模样的姬白,林拓脸色涨红。“年轻人,你变了,不是以前的那个傻小子了,既心机又做作,还变得这么腹黑,你还是骑士么??”
”我想看你表演吔桌子。”姬白识破林拓想要撇开话头的意图,无情的对林拓再三刁难。
“喂喂喂!你不会真的想让我把这个桌子吃下去吧!?你是魔鬼吗?”林拓瞪大了眼睛。“果然,没有生物能从遗落洲安然无恙的走出,你不是那个傻小子,快说你是谁??附在他身上的意图是什么??”
“那好吧,你边吃桌子我们边聊。”
“我……”林拓被盔甲人两三句呛得说不出话来。
“你们都消停吧,蟑螂,你真的成功进入了遗落洲?”一直在角落划水默然不语的银发少女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嗯呢。”
“成功的走出来了?”
“嗯呢。”
琳深深的吸了口气,像是在缓和心中的震惊。“你用了什么方法?遗落洲长什么样?”
“没有方法,我大概是被请进去的。”盔甲人摇了摇头。“至于遗落洲的事情,你们还是别想了,今后不会再有遗落洲的传闻了。”
“哈?什么意思?”林拓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遗落洲出事了?”琳的感觉明显比呆头呆脑的林拓敏锐多了。
“嗯,发生了很多事,遗落洲估计不会再出现了。”盔甲人有意无意的隐藏了部分事实。
名为【遗落洲】的亚空间位面如今在自己的掌控之下,这件事情他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之所以这么说,便是预防某些有心人想从自己这里窃取遗落洲的讯息,隔墙有耳,保持小心谨慎不会错。
“能透露些讯息么。”琳问道
“如果是单纯的满足好奇心,当然可以,我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不是么。”盔甲人手肘撑桌。
本应该是一个十分正常的放松姿态,却让熟悉他的人感觉诧异与违和。
总感觉这种百无聊赖的偷闲姿势不应该出现这个一板一眼的男人身上。
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收回姿势改为正襟危坐。
“遗落洲是一处飘忽不定的亚空间,因不断变化的空间坐标极其不稳定,里面确实是有很多值得探索的地方,类似遗迹之类的,似乎还跟龙族有关。”
观察众人反应的盔甲人注意到了,在龙族二字脱口的时候,林拓面色震惊,可儿在自己怀里打瞌睡忽略不计,霍雷则是明目张胆的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最后,琳同样露出了惊诧的表情,可从眉毛扬起的弧度与脸色变化的时间看,伪装成分可能居多。
并非姬白不信任琳,事实上她对琳怀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莫名信任感,细致察言观色已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成为了他的习惯,仿佛在一夜之间,在某些方面粗枝大叶的姬白变得极其细腻。
从她的反应,姬白推断,她或多或少对遗落洲有所了解,无论如何遗落洲与龙族有关系她肯定知道些许。
可见在离开的前一天,她并没有对自己说实话,仅是阐述了一个大众信服的版本,并极力劝说自己放弃前往遗落洲的打算。
不能凭此便判断她是在刻意欺骗自己,看问题不能只从单单一面判断,龙族在现今世界今存在于杜撰的不明神话传说,被认为是一种虚构的生物,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说不定自己不会把它们当真。
也许是没必要说,又或者是不愿意说,亦或者姬白不觉得琳有刻意欺骗自己的动机。
“不过我不能确定,因为我并不熟知龙族建筑的风格,只能看出来那些建筑大得惊人,不像是人类居住的建筑,里面还有几幅关于龙族的壁画,所以我得出了猜测。”观察出琳多少了解遗落洲的讯息后,一味地否认并用假话粉饰只会弄巧成拙,闹得前后矛盾。
姬白没有笨到选择去说假话,而是选择说真话,只不过尽量含糊其辞,将场面模糊不清,这种话往往让稍稍知情的人挑不出毛病。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值得一提的地方么?那几幅壁画上具体画了什么??”琳显得有些急切,身体微微凑上前。
“没了,当时情况紧急,天崩地裂,根本没有时间看清楚那些壁画上到底画了什么,整个遗落洲便坍塌了。”姬白摊了摊手。
“还有其他特别的地方吗??”琳依旧没有死心。
“没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被遣送回大沙漠了,大概是亚空间破裂之后,空间乱流刚好把我刮回来了吧。”姬白泰然自若道。
“还真是离奇,没想到你小子真的误打误撞闯进遗落洲了,不仅如此,还走毫发无伤的走出来了,难以置信的经历,足够吹个十几年了。”林拓到现在都是两眼懵圈,没从姬白天花乱坠的话语中回过神。
“该说的,知道的,我差不多都说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几个先回去了,小可儿最近精神不太好。”姬白瞥了眼怀中小声起伏,安静熟睡的可儿。
“好吧,狗嘴也吐不出什么象牙,我估摸着你小子也就是碰巧走了把狗屎运,压根儿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回去吧。”林拓像是招苍蝇似的做着驱赶的手势,却见姬白坐在原地屹然不动。
“什么意思?不走是在等我请吃饭么?”
“不急,看你把桌子吃下去再走也不迟。”姬白慢条斯理的阐述道。
“你是魔鬼吧,你肯定是魔鬼吧!!我现在确定了,姬白那小子已经死掉了,你是来自遗落洲,假扮成姬白小年轻的恶鬼!”林拓煞有其事。
“好吵呢……姬白先生,问话还没有结束吗?”可儿半眯着眼睛,眼皮耷拉的慵懒模样看上去还没有睡醒。
“已经结束了,没事,睡吧。”姬白宠溺的摸了摸可儿毛茸茸的耳朵。
“嗯呢,咪喵……”可儿撒娇的蹭了蹭姬白的胸口,乖巧的依偎在怀中,看上去稍稍有些虚弱。
“失陪了,几位。”姬白礼貌的行了个礼之后,抱着可儿走出房门。
“蛤蛤蛤……诶诶?结,结束了??”鼻涕泡被戳破的霍雷从梦中警醒,大脑袋四顾周围。
林拓漫不经心,琳沉默不语。
“哦哦,既然汇报结束了,那俺回去睡觉了啊,虽然有没有俺都差不多一个样儿来着……”霍雷挠了挠头,打了个哈哈后退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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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白先生,咱配合得怎么样。”
“嗯,满分,很厉害哟。”姬白象征表扬似的摸了摸可儿的脑袋。
“诶嘿,说起来,咱确实是有些困了呢。”
“嗯,睡吧,在回家的路上了。”看着怀中安心入睡的可儿,姬白思绪远飞,回想起了前几个星期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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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中漫步游离了好几天,除去饥饿感外,脱水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身处墨水杖结晶灯下边,就像是身处在另一个世界,大沙漠的灼热无法传达到自己这边。
她终于找到了来时候的路,顺着旗杆一点一点回到起点,遥遥看见两个身影,一大一小。
黑权杖的加持下,在她可视范围内,他们却看不到自己。
确认他们两个没有受伤,并且没有发现自己之后,白姬松了口气,看着铜镜中映射出的人影,不知道该以何等面目面见他们。
或许,自己悄然离去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这副模样的自己又能去哪里呢?失去了人类的外貌,本应熟悉的世界突然变得陌生,就好像重新更换了一具躯体,本该属于自己的如今与自己形同陌路。
她开始迷茫了,拄着权杖,远远的望着在沙漠边缘徘徊,像是在等待什么的两人。
她突然回想起了那只万恶吸血鬼对她说过的话:“接下来,我会剥夺你身边的一切,努力挣扎吧,不然失去的可就不仅仅是生命了哦。”
也许自己是时候认清现实了吧。
白姬闭眸仰叹,看着远处面露焦急的可儿,两人隔着相视能望的距离,却像是隔了好几个世界那般遥远。
她喜欢的是一个名叫姬白的人类,并不是名叫白姬的血族。
这天下如此之大,却好像完全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铛铛…”正当白姬欲转身离去,清脆的声音自脚边传来。
她低头,将掉落在脚边的一枚玉戒指拣了起来。
看似很普通的戒指,内环雕刻有别样的花纹,不清楚这是谁的,自己肯定不会佩戴这种样式的戒指,它就像是凭空出现在自己脚边一样。
这里也没有第二个人,谁会向自己扔戒指?
白姬若有所思的瞥了眼伫在一旁的黑权杖,不做犹豫便将戒指戴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
变化,在自己戴上戒指的那一刻出现了。
体内一直被压抑的澎湃血脉与咒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塞住了口子,不再涌出,躯体的冰冷被驱散,身体开始恢复。
地平线距离自己视野的位置似乎变高了,不,准确的说是自己的个子变高了。
恢复了??……可是,这是自己么?
镜子中的人明显自己认识,而且熟知,可这细皮嫩肉的白皙双手,完全不像是挥舞过武器的手。
自己的模样确实变回来了,可同样的发生了很多改变,就比如,自己肤色变了。
常年在外征战,风吹日晒,皮肤呈现古铜色且留下了很多无法复原的伤疤,现在什么也没有,细皮嫩肉的模样,就连脸部僵硬的轮廓都变得有些阴柔了,虽然还是那张熟悉的脸,但给人的感觉缺完全不一样。
这还是自己么?
时间不允许,没有给姬白细致检查身体具体产生的变化。
权杖如今只比姬白高出一个头,这根具有灵性的器具第一时间感觉到了姬白的意图,钻到了姬白的脖颈处,化作一枚黑色的梅花状纹样。
除了样貌发生的变化,如今姬白的卖相有些惨不忍睹,上衫破损严重,几乎相当于没穿,下身还留了条断了两匹布的长裤,腰间绑着一把漆黑满是崩口的黑剑,活像是沙漠中的拾荒者。
不远处,望眼欲穿的可儿眨了眨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沙漠中缓步走来的身影,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眼睛给欺骗了。
两人赶忙迎上了他。
可儿给了姬白一个大大的拥抱,片刻后才有些奇怪的喃喃道。“姬白先生,你的皮肤好软哦……”
有惊无险的一次旅途,在姬白向他们两个询问为什么会在沙漠边缘的时候,两人的回答大相径庭。
“被漩涡吸走之后,我们就出现在这片沙漠的出口位置了呢……但是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姬白先生。”
姬白突然想起了那名疯掉的亚龙人,他似乎也是在沙漠边缘地界被拾荒的人找到的。
不管怎么说,全员无伤返还总归是好的。
满足的牵着姬白的手,可儿突然一愣。“姬白先生,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呀?……可儿是怎么和你来到这里的,不小心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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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将可儿放到床铺上,姬白走入卫生间内,将浴室大门反锁。
取下佩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镜子中的显得阴柔的青年摇身一变。
自己有很多疑问没有得到解释,本就有个知情人,为什么自己不去问问呢。
脖颈处的黑梅花印记幻化,伴随白姬的一个念头重新变为墨水杖。
【死灵界】,开启。
墨水杖悬挂的水晶灯光芒大绽,在闪耀的波流中,浴室的场面逐步模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