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么希望你跟那些精灵毫无关系。”逐渐冰冷的话语落地,像是敲响的死亡丧钟。
一众全副武装的盔甲骑士将她团团围住,寒气逼人的刀刃枪刃距离姬白脆弱的脖颈不到几寸的距离。
“看样子我们之中的那个内鬼似乎是逮到了。”木隼阴冷着脸走了上来。“神罗大人果然英明,那么现在,我们该如何处置这个混入我们之间,泄露秘密的小老鼠呢?”
“在下这两天刚好在研究解刨术,正好,列为大人都在,要不在下献献丑,给列位大人现场表扬一个?”说着,木隼嘴角咧出一丝残忍的笑。
“木隼先生还请收起这种想法,这个‘小姐’她可是圣伦家族的直系嫡孙,嗯,有可能是除了那个老先生之外,这世间残存的唯一一个血脉如此完整的直系,她对神罗大人很有大的用处。”
“呵,剑圣家族传人?她将我们的情报卖给了精灵,你们难道觉得这种朝秦暮楚,重利轻义,许以重诺便能背叛同族的人配传承剑圣家族的衣钵么。”木隼冷嘲热讽。
“神罗大人,您怎么看?”
“所有人听令,不得伤害她。”姬月看着被骑士们制服,跪在地上的姬白,冰冷下令。“将她关进地下大牢,严加看守,择日准备帝皇祭祀大典。”
“神罗大人,您终于想通了么。”燕尾服男子略带一丝欣慰的看着姬月,或许真应该感谢一下这位行刺的白槿小姐,一瞬间便让姬月回心转意了。
“遵命,神罗大人。”骑士将姬白从地上提了起来,朝着她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吧,白槿小姐,我们带你去你的新家看看。”
“不用你们来,我自己可以走。”计划失败,姬白也没什么可说的,在骑士的押解下朝着地牢走去。
她双手交缠在一起,做出一副伏法被捕的模样,然后突然之间,趁所有人不备的时候从虚空之中抽出一把纯黑,剑身满是崩口的长剑,像是烧火棍一样用力的敲打前面骑士的脑袋。
“什么??”所有人都愣住了,之前搜身搜出了少女身上隐藏的强力安眠药,确认她身上已经没有任何的利器了,凭空多出来的剑刃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她绕到一名骑士身后,将剑刃卡在他的脖颈上,用力勒杀。
“快抓住她!”
木隼啧了一声,唤出长斧,起身一跃而起,朝着姬白狠狠砸去,其上附着的力道让空气扭曲。
这根本就是毫无留手的一击。
姬白知道如果强接这一刀一定会被震碎骨头,一个过肩摔在怀中的骑士扔掉,往前蹬腿,急忙撤离。
“哐哐!”没有收住的力道,地板被砸得坑坑洼洼。
姬白退到了走廊边上,像是一只被逼到穷途末路伤痕累累的野兽。
“挺有能耐啊,毕竟是剑圣家族的血脉,我倒是小瞧你了。”木隼活动了一下筋骨,提着长斧绕过盔甲守卫们走了上来。
少女的反应震惊了所有在场的人,唯独姬月,凝固的站在原地,两只好看的眸子仿佛在这一刻失去了光彩。
她认出了对方手上拿着的那把剑。
“正好,一直想试试传说中,曾斩杀过神的圣伦家族究竟有多少能耐,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丢了你祖辈的脸啊。”木隼示意周围的骑士别动,让自己亲自将她制服。
凌厉的长斧撕扯着空气,呼啸而来的重音划过耳畔足以让人失聪,姬白身经百战的反射神经让她躲过一劫,可身体总是慢了半拍,末梢长发被切断了一截。
她在地上翻滚,与那咄咄逼人的长斧拉开距离,然而木隼岂能不知她的意图,对她步步紧逼,穷追不舍,虽然没有使用魔咒,一招一式都灌足了力量,毫不留情的劈砍而下,甚至隔着空气把墙体划出了痕迹。
既不能使用剑技也无法使用魔咒的姬白逐渐被逼入绝境,不断后退,最后退无可退。
“剑圣家族的传人只懂得规避逃避么,这可真是让人失望,拿出点本事来啊?”木隼越打越兴奋,尤其是看到对方那疲于奔命气喘吁吁的模样,兴奋地语气都颤抖起来了。
在此时此刻,他将一直压在自己头顶的圣伦家族碾压,他们的直系传人只能在自己的攻击之下抱头鼠窜,东躲西藏,这让木隼心中兴奋地浪潮一波接着一波,几乎停不下来了。
周围的古兰骨干们几乎都看出来了,此时此刻的木隼状态不对劲,有意出言让对方适可而止,不要伤到圣伦家族的嫡女,可看着对方那眼球布满血丝的模样,都纷纷闭上了嘴。
他们目光朝向从一开始就沉默不语的姬月,只有她能出言镇住木隼,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向来最袒护圣伦家族的姬月竟对少女的境遇一言不发,像是在想什么事情而出神了。
大臣们有些急了,神罗大人已经决定择日举行古兰祭祀大典了,届时可不能缺少了圣伦家族传人的力量,否则神罗便无法取回属于自己的力量,这要是给弄死弄残了,那不就前功尽弃了么?
“木隼大人,还请手下留情啊,圣伦家族毕竟也是古兰帝国三大护国家族之一,虽今非昔比,叛逆之错也不能全部怪在她头上啊。”终于有大臣看不下去,出言道。
“是啊,神罗大人恢复力量的关键还得靠你们几个啊,若是你们三个当中有哪个出了闪失,陛下怎么办?古兰怎么办?”有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古兰大臣们纷纷劝阻道。
“这点我自然知道,诸位何必提醒。”木隼冷哼了一声。“我只是想要给这圣伦的丫头一个教训而已,将叛徒没有好下场这句话深深地刻在她的身体上,让她日后生不起反叛同族的念头,你们懂么?”
“呼呼.....”姬白喘着粗气,借着对方分散注意力的时候调整呼吸,她双手持着破妄,不断调整脚步跟位置。
“你打算继续就这样苟延残喘的支撑么?身为骑士难道不应该正面对敌么,躲躲闪闪像只老鼠一样,你的战斗方式难不成是想靠这种方式累死自己的对手?”
木隼的嘲讽没能激起姬白的攻击欲望,她还是在不断地闪躲寻找机会,体力在一点一点流逝,与姬白身体素质不是一个等级的木隼,这点运动甚至连汗都没有出,姬白则已经窝在角落喘息不停了,汗液打湿了她的衣服,晶莹的肌肤带上了几丝红润。
“让我来教教你,战斗不仅仅只有闪躲!”木隼手中长斧夹带着沉甸甸的重量挥舞落下,分明是一柄很长很重的武器,在他手中却是运用自如,看似很慢的攻击连绵不绝,让人完全没有喘息的余地。
“哈哈哈,快来试着接一下啊?别顾着躲啊??”杀红了眼的木隼朝着姬白毫不留情的进攻,已经精疲力竭的姬白却凭借着反射神经闪躲灵活,像个活脱脱的泥鳅似的,这让木隼开始不耐烦了。
他使用了魔咒,斧头亮起了光辉,挥舞的速度逐渐加快,快到让姬白已经没有余裕闪躲的地步。
呼吸不断加剧,胸口起伏不定,身上擦伤重创了好几处,姬白已是强弩之末。
“哈哈哈哈!....你不行啊,圣伦家族的直系嫡女就这样呀?”看到对方受伤流血,木隼更加兴奋了,他想要看到对方伤痕累累的承认自己的失败,在自己面前跪下求饶,舔自己鞋,那种征服感让他一瞬间失去了理智。
大臣们看出姬白已经快要不行了,急忙想要劝阻,可这个时候的木隼哪里听得进去,铭刻于血脉之中,对圣伦家族的争强好胜战胜了他的理智。
就在姬白即将被结束之际,她作出了一个让人难以理解的举止。
不退反进,直接冲了上去,举起破妄目光坚定不移的看着那把向着自己脑袋狠狠砸下来的斧刃,这要是被砸中,估计脑袋就得跟西瓜一样碎开了。
“呲呲呲!”一阵火花在斧刃与黑剑之间溅起,这是两把兵刃的头一回接触。
破妄就像是从斧刃之下划过一样,斧头夹带的力道打了个空,战局一面倒,打得两眼发红的木隼突然之间被突脸先是一愣,随即紧张起来。
长杆武器被近身可是大忌,哪怕双方之间的差距再大也一样。
姬月平静的看着这一切,紫罗兰色的眸子闪过几丝悦动。
没错,姬白这一招式是剑技,而不是单纯的一招一式。
【剑技:斜翼】
这一熟悉的剑技唤醒了木隼的记忆,他想起来了,这个剑技是一个他特别讨厌的人用过的,看着这把从刚才开始就显得有些熟悉的剑,他想起来了。
通过特殊剑技卸掉对方的力道,同时拉近距离获得一次进攻的机会,姬白有好好把握,破妄狠狠朝着木隼的脸刺了过去,给了他一记回礼,然后自己也被木隼的长杆打击劈刮到了腹部,狠狠砸到了墙里头。
“咳咳......”五脏六腑一阵翻腾,姬白撑着剑站起身来,嘴角溢出鲜血,而反观木隼,脸部被刮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呵,呵呵.....”木隼将血痕擦拭。“真是没想到啊,居然是你?!难怪,难怪啊??”
“接下来,我的进攻将会更加猛烈,准备好被摧残了么?....”
“退下。”一言不发的姬月开口了。
正欲进攻的木隼不甘心的咬了咬牙。“神罗大人,您还没看出来么,这个人其实是.......”
“我说,让你退下。”姬月看了木隼一样,眸子很平淡,却充斥着让人难以抗拒的力量。
木隼虽不甘心,但他不能违抗姬月的命令,只能收起武器后退。
“拿下,她已经没有反抗的力量了,把她的武器卸掉,关进大牢里去。”看着角落处伤痕累累的姬白,姬月命令周边的武装守卫。
“是。”武装守卫走上前,拔出兵刃,将姬白手中的破妄卸掉,一人押着一只胳膊,将无力反抗的她支起。
“咳咳.....”受伤外加超负荷的运动,姬白浑身差不多已经散架了,没有力气继续挣扎的她只能任凭卫兵们拖拽。
“真狼狈。”
“.......嗯?”姬白微微抬起脑袋,她感觉有谁在对她说话。
“可真狼狈。”
扫过在场所有看着她的视线,她才明白过来,这并不是在场的哪个人对她说的,而是自她脑海中响起的。
“居然被斧戟家族的人打成这样,可真狼狈,呐,你还不想就此锒铛入狱,需要我的帮助么。”
“那,条件呢。”姬白没搞懂脑海中凭空响起的这道声音是怎么回事,她下意识问道。
“条件?噗。”脑海中那道稚嫩的声音笑了,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一样。“条件,不是早就成立了么。”
“你已经回来接我了,不是么。”
一道刺眼徇烂的光芒自姬白身上闪烁,押解她的两名骑士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飞了出去。
“什么??”
“发生什么事情了??”
只见,姬白脖颈上佩戴的那枚吊坠悬浮而起,闪耀着一股浓郁深邃而让人沉闷的光辉。
暮色自房间中降临,剑刃仿佛缠绕着无数黑荆棘,它带着压抑的颜色,重重砸在开裂出条条蛛网般缝隙的地面上。
“这是,月煌??不是失窃了吗,怎么会在她身上?”众大臣瞠目结舌,唯有姬月一人露出了然的神色。
姬白发愣不到一秒的时间,便将伫立身前的月煌拔~出,向着周围一扫。
“轰轰轰!”月弧形状的波纹**漾,所到之处均被撕扯粉碎,别墅几乎被连根拔起。
“该死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众古兰大臣急忙趴在地上,四处找掩体。
“你这把剑,叛变得可真快。”下意识说出这话的姬月又摇了摇头。
这怎么能算是叛变呢,武器本身就是没有阵营的存在,对它们来说,它们的主人就是它们的阵营,叛变了主人那才叫做叛变。
月煌释放出的威能甚至超出了恐怖的范畴,只是轻轻一挥便快要将这栋别墅夷为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