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灵之世界（四）
市长办公室。
银发的年轻人望着如幕的星空，眼神有片刻的恍惚。
“先生。”
阿莱希尔市长走过来，恭恭敬敬的问，“请问您还需要什么我们能配合的吗？”
年轻人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我对我手下的人有信心，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这个时候大概已经差不多要结束了吧。”
“其实……”阿莱希尔犹豫，似乎在考虑到底要不要说，最后还是鼓足了勇气，凑到男人的身边小声道：“我曾经在本市的档案局工作过，大概能猜到今日在维斯瓦河上出现的东西是什么。”
“哦？”男人回过头来，略显惊讶的看着这个头发花白、有些肥胖的老人。
“不瞒你说。”阿莱希尔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年轻的时候也研究过一段时间神学，后来在档案局工作期间也接触过很多离奇的事件，那时候为这些事件备档总是困难的，因为很多根本不知道该分到哪一类。当然，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天象或者虚报，甚至人为原因故弄玄虚。也有那么几件是无论如何用常理甚至科学都解释不清楚的。其中关于华沙就有这么一段传说。”
阿莱希尔摆摆手，示意站在办公桌前的年轻政客退出去，然后才继续说道：“众所周知华沙除了绿色之都之外，还有个称号，就是美人鱼之都。整座城市的标志性建筑就是美人鱼雕像。华沙的美人鱼跟其它地方的美人鱼传说都不同，我们的雕像足足有2.5米高，并且左手握盾右手举剑，象征力量。传闻它曾战胜维斯瓦河的水怪而保护了这座城市。但是，”
他顿了顿，又说：“其实维斯瓦河上出现不明生物的报导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不……应该说，几乎每隔四到五年就会出现一次，但从没有像这次一样发生伤亡事件。2003年的时候曾经有人在大桥上目睹并拍摄了一组照片……在该照片里，我们放大后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红色的鳞片……但当时大家都只怀疑那是巨大的鱼类。”
“我猜……”他小心翼翼的说，“美人鱼，其实并不仅仅存在于传说中吧？”
年轻人定定的看着面前这个一头冷汗的老头，似乎想要将他整个给看穿，过了很久他都没说话，而正当阿莱希尔准备放弃道歉的时候，他却突然出声了：“你猜的没错，阿莱希尔先生。美人鱼是存在的，并且，今晚出现在维斯瓦河里的，就是它！”
阿莱希尔瞪大了双瞳，尽管之前他已经大致猜到了，但从男人口中确认答案时他还是感到无比的震惊。美人鱼是存在的？那对于人们来说简直无异于天荒夜谈！说出去都只会惹人发笑吧！
“能再冒昧的问一问，您们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吗？”阿莱希尔恭声问。
“年轻人转过头去，抬眼望着脚下被灯火照得透亮的城市，轻声道：“一群自以为是的狂妄之徒罢了。”
尔后他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声音念道：“总有一天，我要彻底颠覆这满是伪善和罪恶的世界！”
……
当那股密集的声音消散之时，阿尔杰抬起头来，那一刻，他仿佛看见了地狱中走出来的妖魔。
眼睛……无数的眼睛……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张合着，转动着，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咕噜咕噜”的怪声……
美人鱼人立了起来，它的背上依然是坚硬的红鳞，但它腹部至颈部的这一段已经完全变成了疙瘩，而每个疙瘩里都镶嵌着一颗红色的眼球，像是黑夜里密集的星云。
它探出三角形的头来，白雾遮挡不住它的面貌，那分明是一张女人的脸，却布满灰色的触须和鳞片，左眼显然已经报废，唯一剩下的那只右眼正挥洒着愤怒的目光。它张开口——如果那个黏糊糊的圆形通道能够称为口的话，发出跟之前一样的尖利啸声！
阿尔杰和加奈一起捂住了耳边，这一次它直接对准了二人所在的汽艇，呼出的气息掀起巨浪，狠狠的拍打在舷侧，差一点将其整个掀翻。
它终于找到了伤害它的目标，然后拿自己的脑袋狠狠的向汽艇砸去！
“加奈！”
阿尔杰大叫一声，然后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掏出了两把黑色的M1912，他转动手腕，左右手同时瞬发八枪，正好打完一匣子弹。然后他猛的抬头，脸上金色灵纹火烧般燃放，瞬间耀出迫人的光芒！
他张开口，如猛兽般对着扑面而来的巨大面孔，发出无声而嘹亮的嘶吼！
面孔被震住了，面对比自己不知道小了多少倍的人影，它却像是面对神一样本能的感觉到了恐惧，而等它花了差不多才从这股震惊中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十六颗子弹呈扇形同时到达，瞬间覆盖了它整个面孔！
“嗤嗤嗤嗤……”连续入肉的声音，剧烈的疼痛令它有稍后的停滞，它摇晃着面孔，腹部前有些眼睛砰砰砰的被挤爆，流出青色的浆水。那是因为它在收缩自己的肌肉，将多余的力量全部集中在脸部的伤口处，然后不停的压缩、揉挤，最后竟生生将十二颗子弹全部“吐”了出来！
而趁这段时间，红发的女郎已经划燃了发动机，操纵着汽艇驶离了它能攻击到的方向。
“多么可怕的力量啊……”
阿尔杰站在船头，低声的赞叹，“灵纹【塞壬】不愧是A级的存在！比我的【卡玛基里】强多了……”
“现在不是感叹自己灵纹等级低的时候，那都是天生的，我们又改变不了，只有努力让它进化。”加奈从汽艇的小舱里搬出来一个黑色的大箱子，阿尔杰皱眉看着她，“这是什么？”
“以防万一的用品。”
加奈打开了皮箱，黑色的流光从这件精美的武器上面一淌而过，像是圆月中的一抹晦影。
“毒刺！？”
阿尔杰惊呼，“你从哪里搞到的！？”
——“毒刺”导弹，美国及其北约盟友最主要的单兵防空武器，1972年开始研制，1978年装备部队。“毒刺”装备有两级固体燃料推进系统、红外被动引导头和高爆弹头。是美国“代理人战争”的重要工具。自诞生几十年以来，在各种战场施威逞强。
“英灵殿的储备部。”加奈平静的说，“储备部的沙加喜欢我。在这次任务之前我问他“借”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