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王家预谋
静谧的空气里飘荡着淡淡的馨香，一丝宛若归家的暖意从未知名处徐徐飘来，将张衡日益渐冷的身心重重包裹，将他那颗决然的信念缓缓的摧毁。
“你打算一直拿着刀跟我谈？”
亭亭玉立的少女坐正身姿，脸上带着一抹会心的浅笑神情的凝望着张衡，轻起红唇，徐徐说道。
苏小柔撩拨了一下耳际的发丝，让自己的情绪尽量显得平和，张衡虽不敢抬头却用眼角余光瞟了她一眼。那一眼，有如望穿了岁月，那一眼让张衡遗忘了所有应该记住的事情。
张衡将长刀镇狱轻轻地放回背后，像是害怕惊吓到这个憔悴的丽人。他迈着颤抖的步伐，脚上宛若拖着一座山峰，一步一步沉重的走到了苏小柔的身前。
他狠狠地咽了咽口水，情绪紧张到了极点，心中纵有万千话语此时也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张衡的身体如同机械一般坐在了苏小柔的身前，他低着头自责不已的说道，牙关紧咬十分不甘。
苏小柔没有答话，她轻轻地挪动了一下身子，坐到张衡的身前，温暖的小手将张衡那双脏污的大掌紧紧地握住，将其拿到自己的身前，静静地看着。
“你受苦了。”
苏小柔轻轻的说道，一声哽咽的哭腔如雷霆一般在张衡的耳边乍现。
那双手在下山前还是一双干净光滑的手，可短短数月未见已成老茧满布，伤口横生。
张衡没有说话，只是身躯僵直地坐着，苏小柔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将头靠在了她的肩上，握着他的手掌在自己脸上摩擦。
她的眼角淌落一丝晶莹，数月以来所受的所有委屈与惊吓全在这滴泪水中，尽数消散。
“别动，我就这么靠一会儿。”
苏小柔张衡的耳边轻轻的呢喃了一句，一阵和煦的香风穿过张衡的面颊直达他的鼻尖。
她睡着了，倾城的容颜上浮起了一抹娇羞的浅笑，沉沉的睡了过去。她知道，张衡是绝对不会停下脚步的，虽然其中缘由张衡没有告诉她，但既然他不想说，她也就不再问。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吧……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这次出来你玩就行，不要干预我的事情。为什么你就是不听？你是不是真的要我把你遣送回去你才甘心？”
“咱们王家虽然强，但在天衍圣地面前与刚出生的婴儿无异。我不把萧亦何他们放在眼里，那是私欲。抛开背景家世不谈，我们本来就是竞争对手，没有人会在意这一点。可你倒好，把人全给我得罪死了！”
大石镇中的一间宅院里，王屠正在大堂中来回踱步，脸上写满了怒火，无比愤怒的责骂道。
王钰凝正坐在一旁抽泣，任其如何擦拭眼中的泪水，也根本止不住流淌。
“哭哭哭，你除了哭，你还能干点啥！”
王屠重重的拍了一下王钰凝身旁的小茶桌，爆喝一句。
那王钰凝吓得身子一抖，憋着嘴巴将所有的忧伤全都强忍了下去。
“人家说的是实话嘛。这次来天纵山脉的目的原本就是商谈结亲的事。苏家也是，说好了的事情非要清月师太同意，结果清月师太没见到，无涯真人倒直接摆起架子来，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了萧亦何他们。”
王钰凝带着哭腔有些不服气的大声说道，脸上精细的粉黛早已哭花，但她似乎根本就没有顾忌。
“无涯真人的态度就已经说明了一切。父亲早就有所交代，结亲之事势在必行，谈不下来也要想办法谈。你可倒好，什么话都不让我说，你一股气全给我捅了！”
王屠愤怒的坐了下来，呵斥道。
这间宅院是王家花重金购置下来的临时住所，除了王家人外，无相等众多佛门子弟也居住在这里。
凭此来看，这间宅院的规模也实在是不小，王家财大气粗、可见一斑。
“主人。”
正当王屠感觉自己的语气实在是太重而心有歉意时，一个脸戴青铜面具的家奴单膝跪在了他的身前。
“这么快就查到了？”
王屠眉头一皱沉声说道，王钰凝收起了哭腔将声音压低，生怕将他打扰。
“苏家大小姐与天衍圣地的小师叔之间，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那叫花子口中的大哥，很有可能就是张衡。”
脸带青铜面具的家奴正声说道，浑厚的嗓音极富重力，虽说的流畅，却重重的锤在王屠的胸口。
“难怪，难怪萧亦何的态度如此坚决。”
王屠缓慢起身，眉头紧蹙的自语说道。他来打了大堂门口，凝重的望着长空。屋内空气当即陷入沉寂，没有谁敢在此时吭声。
“消息可靠吗？”
约莫片刻之后王屠的嗓音化作了平淡，他重新走到王钰凝的身旁位置上缓缓的坐了下来，轻声问道。
“天衍圣地的众弟子都在议论此事，绝不会有错。”
那名脸带青铜面具万分肯定的说道，王屠的脸上竟不知何时浮起了一抹笑意。
王钰凝坐在他的身旁，眼见这抹笑时，竟是忍不住低下了头，宛若一只受惊的小白兔般，怯怯的把弄着自己的手绢。
“钰凝。”
王屠端起茶桌上的茶水浅浅地饮了一口，轻声说道。王钰凝当即如遭雷击，身去猛烈一颤，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你怕什么？你可是帮大哥我做了一件好事呐。刚刚责怪你，是我的不对，我给你道歉。”
王屠的话音还未落，竟是直接就站了起身，朝着王钰凝躬身一拜，行大礼致歉。
王钰凝生来就害怕自己这个大哥，虽然他平时也很宠自己，可一旦那暴脾气上头，就跟换了个人一样。王屠的前后转变如此之大，就连他这些贴身下属都未必能明白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王钰凝一个小女儿家，又哪里能揣测王屠的心思？
眼见此幕的王钰凝急忙站了起身，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将王屠搀扶了起来，可王屠愣是不从，非要王钰凝原谅他才肯罢休。
至此，在场众人全都明白了过来。王屠的心中已有万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