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张若晴
张衡迈着缓慢的脚步来到了碑灵的身前，他凝重的看着碑灵眉心之间的那道烫金玄纹，而那碑灵也只是静静地跪在原地，浅浅的低着额头，不敢有半点异样的情绪。
“你把头抬起来一点。”
张衡很是随意的沉声说道，但闻听此话的碑灵女童却是明显的露出了一抹诧异之色。
她扭扭捏捏的摆弄着手指，似乎有些为难。乍看之下，如此人畜无害的一个小女娃，又哪里像是一个曾两度想要夺走张衡的性命魂魄的邪恶之徒？
“听不见我说话？把头抬起来！”
张衡见那碑灵女童迟迟未动，眉头当即一皱带着怒火大喝一声。
“是。”
碑灵女童的脸颊上写满忧愁与哀伤，她轻轻地咬了咬嘴唇，两行清泪情不自禁的悄悄滑落而下，以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将头缓缓的昂了起来。
只不过在她的这副惹人怜爱的容颜之下，隐藏的却是一抹浓浓的厌恶与憎恨。
“这个字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张衡根本没有理会碑灵女童的神情，他昂起手中镇狱用刀尖点指着碑灵的眉心，疑惑的沉声问道。
“回禀主人，这个花纹天生就跟随在我身旁，若是您不说，奴婢也只是以为它只是一道花纹而已。”
碑灵极其恭敬的回答说道，只不过她那表里不一的神情早就被张衡看在了眼中。
好在张衡也没有急于点破，只是神情凝重的审视着碑灵眉心之间的那枚烫金文字，沉默不语的思考着。
他耗费所有的心神，倾尽全力的回忆着天书之上的第一个文字。只不过无论他用出什么样的办法，也无法将那个字完整的洞察清楚。
张衡有一种古怪的感觉，他觉得碑灵眉心间的这枚烫金纹烙与天书的第一个字有着极其重大的联系！
“既然你已经归顺了我，往后你也不需要这般拘谨。不过有一点你必须记住，倘若你敢行半点伤天害理之事，我不介意将你从这个世间磨灭清除。你也不需要怀疑我有没有这个能力，更不用猜测我敢不敢这么做。”
张衡抖动锁链，将双刀捆住背会身后，很是平淡的朝着碑灵轻声说道。这一刻，只见他心念一动，那枚殷红如血晶莹剔透的大红石碑便飞到他的身前，化作一枚仅有半张巴掌大小的红玉玉牌落在他的手中。
张衡动用体内略微恢复了些许的元炁将之挂在了腰间，随之淡淡的看着碑灵等候她的答复。
“奴婢从来没有杀过人。只是因为身不由己，所以才会对主人动手。其实……”
碑灵女童急忙解释说道，眼中的神情十分真挚没有半点虚假。
张衡根本不相信她说的话，就像他根本不会信任小狐狸一般。所以即便碑灵多么的真挚，又如何的忙于解释，张衡也不想多听。
他缓缓地抬手将之话语打断，神情淡漠，不苟言笑，那碑灵也不敢再说，急忙闭上的双唇，略显委屈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有名字么？”
张衡的嗓音略微显得柔和了一分，很是突兀的问道，那碑灵的神情明显一滞，妖异的双瞳中充满了惊讶。
片刻之后，碑灵有些落寞的摇了摇头，张衡也只能无奈的叹息了一口气。他没有想到只是单纯的询问他人姓名就会引起他人如此巨大的情绪起伏，曾经的左莽夫是如此，现在的碑灵也是如此。
这种神情张衡在左莽夫的眼中见到过，所以这一刻，他觉得碑灵是真实的。至少在这一刻，她没有撒谎。
“我替你取一个？”
张衡试探性的问道，单手拂过用魂气扫落一道轻柔的力量将碑灵从地上扶了起来。
碑灵没有说话，只是俏脸有些微红的点了点头。
张衡觉得，他对这种显出真身的碑灵真的提不起半点杀意。虽然他的心中怒火还是有的，但怒火并不表示就一定会生出杀人之心。
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或许是出于碑灵眉心间的那道烫金纹烙的原因，张衡决定试着去相信这个集世间诸恶于一身的碑灵……
“若晴如何？随我姓。我姓张，叫张衡。”
张衡轻轻地摸了摸下巴，略微沉吟之后说道。那碑灵女童轻轻地低喃了两句，竟是越念越欢喜。
这一刻，她展颜一笑，很是兴奋的点了点头，犹如雨后盛开的花朵般青春而又单纯。
张衡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秀发，脸上浮起了一抹轻笑，很是郑重的说道：
“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
碑灵若晴娇羞的低着头，轻轻地把弄着大红袍的一角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轻柔的“嗯”了一声，应答了下来。
“鬼泉在哪里？我要去看一看。”
张衡将手收了回来，询问道。
“他们想从我这里抢走它，所以若晴已经让它与我融为一体，就在若晴的体内。”
若晴指了指张衡腰间的那枚已经化作质地不凡的红玉大碑，很是傲气的说道。
闻听此话，张衡的眉头随即紧蹙了起来，对于此间之事竟生出了一种费解之感。
“那这是什么？”
张衡从空间戒指里面拿出了鬼泉的钥匙，很是疑惑的问道。
若晴的身姿当即后撤了一步，妖异的眼瞳中浮起一抹恐惧之色。
她十分畏惧的看着张衡手里的方形钥匙，不敢接近半步。眼见此幕的张衡心中更是惊讶起来。
“难道这方世界碎片，不是为了凝练鬼泉的才出现的？”
张衡眉头紧蹙的问道，似乎猜到了什么，但又极难把握住那份诡异感觉。
“鬼泉是活的，只是不像我们，有着单一的意识而已。”
“这把钥匙说是打开鬼泉的关键，其实也不是，因为鬼泉是活物，所以它为了躲避异端恶类，时常会改变存世的位置。也正是因为它不愿成为恶人的利刃，为祸世间。所以鬼族之强者才会想尽办法要将鬼泉的生命扼杀，练成单一的法宝。”
若晴正声说道，妖异的双瞳死死地盯着张衡手里的钥匙，正声说道。
“既然是活物，那它又是什么原因诞生出来的？所谓的大凶又是何解？”
张衡的双眼亦是凝重的看着手里的这枚方形钥匙。
他觉得，对于鬼泉一无所知的自己真的是犯下了一个天大的错误。要不是因为冥冥之中总有一股力量相助于他，恐怕到死他也不会有揭开这则秘密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