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霖的笑容在我眼里格外可憎,这叫什么人啊?到了别人梦里头也就算了,自己穿的光鲜亮丽的,把梦的主人弄得凄凄惨惨的……
嘶~~不对啊!我的梦不该是按照我的想法来啊!怎么可能便宜了别人、委屈了自己?难不成和他祖上曾经给皇上卖过命有关?那祖辈得遗了多少荫啊能盖到他身上啊?
还有他给我喝的那杯酒,指定不是啥好玩意儿!没准我喝了就会变得浑浑噩噩,跟个傻子一样,再不就是他说啥是啥,我只听他的话。
大家千万要记得,梦的东西不能随便吃,梦里的东西不能随便喝,梦里的东西也不能随便拿。很多人会觉得不过是一个梦而已,可事实上,这种事儿的危险程度不亚于撞鬼。
还有一点是啥呢,就是很多人都会觉得,做梦这种事儿没法控制,梦里梦到啥不是自己说了算,但其实真不是这样。只要脑子里绷着一根弦,意志力足够强,就能够改变梦境的发展。
傅霖设下的圈套已经化解,我立马占据了主导地位,翘着二郎腿说道:“你挺厉害啊!不光跑到了我的梦里,还给自己整了身这样的衣服。”
“不是我厉害,是你家的老仙儿同意了,要不我能进来吗?”傅霖说着展开了胳膊,故意将华丽的衣服显摆给我看,“至于这衣服也不是我想穿的,只要是以这个样子见人,穿的就是这身衣服,听我家老仙儿说,是祖上传下来的,好像还是御赐。”
小人嘴脸何其可恶!一件破衣服挤兑谁呢?你要说你穿的是龙袍蟒袍,我可能还有点羡慕。再一个,好衣服谁没有啊?将军前世的盔甲,那可是阴间将领才能穿的,还有余烈的盔甲,我也能借来穿,上方的铠甲他傅霖见过吗他?
就算是我手底下的猖兵,那穿的都是上方借来的天兵盔甲,哪个不比他身上的衣服强?除了好看一无是处!
想了这些,我才把受的窝囊气吐了出来,或许是头脑冷静了一些,我发现了一个疑点,傅霖说是我身边的这几位仙家同意他进到了我的梦境。可如果真是这样,为啥常天远大哥一开始不在,而是在我快要中计的时候才出现?完了还是带刀来的。
总不能是为了要救我才闯入了梦境之中吧,那我也太丢人了!
我往起坐了坐,镇定自若的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找我干啥啊?”
傅霖收起宽大的袖子,却也没有喝自己面前的酒,“还能为啥,来给你送行啊!你离开江城也就这两天了吧?”
“呵呵呵~”我冷笑几声,“这你都知道?你要是算出来的,我敬你能耐,你要是让仙家盯梢才知道的,我呸!那你可真是老太太靠墙喝粥——背壁无齿下流!”
傅霖一脸错愕,毕竟我俩接触不深,认识不久,他自然不知道我还有嘴巴这么毒的一面。
“你这…说话也太难听了。”
我‘哼哼’两声,没好气儿的说道:“嫌我说话难听,你别干那难看的事儿啊!警察盯梢依据的那是王法,你盯梢靠的是啥?大清律例吗?”
傅霖微微低下头,无可奈何的笑了笑,“还真是这样。”
当我陷入迷惑的时候,他抬起了头,“我家堂口,不像你们的堂口那样,特别自由。且不提祖上的英魂时刻管着,好些个仙家也都跟皇室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的语气确实有些酸楚,口吻也很真切,但我做不到感同身受,有这样的限制和规矩,相应的,他也得到了别人没有的便利,或许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好处。
“尽管清朝已经覆灭,但对于那位的旨意,他们依旧遵从。”傅霖接着说道:“暗地里留意你的一举一动也不是我的本意,都是他们的意思,就算是我家教主也不能说啥。”
“所以呢?”我直白的问道:“明知道他们窥探着我的一举一动,你还是过来了,总不能就是为了跟我发发牢骚吧?”
傅霖不是好笑的说道:“我跟他们说,来找你是为了商量那条龙的事儿,他们巴不得我过来呢!”
对于这话我嗤之以鼻,“鬼才信你。”
“不闲扯淡了,说正事儿吧。”傅霖终于开始一本正经,“这也好几天了,你一点进展都没有。关于那条龙,你到底打算咋办?你先和我说说,要不然我帮你争取时间都没正当理由,你要是再离开江城了,保不齐那几位都会跟过去,万一找你麻烦啥的,有伤和气。”
“那不正好?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都弄死了你不就解放了?”
我半开玩笑又有点认真的语气,是傅霖没有料到的,他只好半推半就的说道:“哥,别闹,那在咋滴也是我堂上的仙家,还有我祖辈的英魂,你这……”
“我咋地?是,我欠乾隆皇的人情,但相应的,我也给他办事儿了。我家堂口又不是他个人的,为啥要听他的?”我果决的说道:“不找我麻烦啥都好说,要是挑刺儿,我也不介意动动手腕儿。”
傅霖想要分辩什么,我抬起手示意他打住,“你呢愿意帮我争取时间,我很感谢,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我肯定也不会推脱,但是你刚才问的那个问题,我回答不了。除非你告诉我,乾隆皇让龙睿去吸纳长白山的龙脉的目的。”
“我…我能说我不知道吗?”傅霖有些尴尬的说道:“圣旨你也看了,上面没写。”
我立马喜笑颜开,“这不巧了吗?你问的事儿我也不知道!”
这可真不是我诓他,长白山遇到的那个、疯疯癫癫的本姓老道长,只跟我说关键在吴婉琳身上,具体咋办他也没告诉,我上哪知道去?
“你要这么说,我能替你争取到的时间,恐怕不多。”傅霖的话,倒是有几分威胁的意思。
我彻底放飞自我,耍起了无赖,“那就看你了,多争取一分钟没人记你好,多争取一天也没啥用。”
傅霖听完这话,嘴唇子都绷紧了,估摸着后槽牙都已经咬死了。
良久,他才对我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那位选中的人,厉害、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