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施主好。”
面前的僧人身着衲衣,眉目带笑,一派恪守谨礼的出家人形象。
丝毫看不出一分钟前。
他还四仰八叉,躺在这庄严肃静的殿门口,呼呼大睡。
带盛鸢和时砚进来的僧人,面不改色的开口为两人介绍:“这位是我的师弟,法号慧远,摇签的事宜一向是由他来掌管。”
叫做慧远的僧人看了看盛鸢和时砚:“哦,又是来求福袋的啊。”
盛鸢和时砚对视一眼。
又?
明明方才听说,摇签求福袋是这座寺庙的寻常惯例,为什么这位师父会说又这个字。
“这边请。”慧远僧人在殿左侧的一个方桌前坐下,老神在在,嘴边很小声的感叹呓语:“世人呐,总是有那么多的愿望,冒不停,截不止。”
他从桌下拿过来一个竹签罐。
“二位施主,你们谁先请?”
时砚沉默伸手,接过签罐递到盛鸢面前。
慧远:“摇签之前,摒弃杂念,在心中先默念自己想要求的是什么。”
“好的。”
盛鸢双手把住签罐,杏眸轻闭上,思绪凝神几秒后,正要动作——
慧远却又说:“签分为下,中平,上,上吉,遂求得的福袋亦是如此,与所求或物或人息息相关,全凭摇签之人的缘法,无论应验与否,摇签之前,需清楚与谨慎。”
盛鸢的手当即停顿住。
那位稳重,面容和善的僧人立在慧远师父身旁,微笑安抚:“施主无需过多在意,我师弟说话做事,向来过于严肃了。”
慧远半天没有等到签晃动,以为盛鸢是犹豫了,忽然抬头挠了挠头,似是纳闷儿:“你这小姑娘,在怕什么,这签罐在你手里,除了上吉也摇不出其他的签来——”
话音未落。
“慧远。”身旁站立的僧人,声音不高不低,言语暗含淡淡的训诫意味。
像是意识到自己“言多必失”了,慧远当即低头认错:“慧育师兄,我错了。”
被称作慧育师兄的僧人又温和的笑着,看向盛鸢:“施主,您请。”
盛鸢收起心底的狐疑,从签罐中掷出了一枚签。
拿过一看。
还真被这位师父说中,是一支——上吉签。
才被师兄教导过的慧远没说话,但却是一副“看吧,我就说”的表情。
但当轮到时砚摇签。
细细的一支竹签掉落在桌面上,盛鸢看见,这位慧远师父的脸色瞬间滞愣了一下,虽然只一瞬,但她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
那是一种“不该会是这样的啊”的诧异与意外神情。
盛鸢看向那支签。
——上签。
也是一支好签。
所以,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等盛鸢疑惑询问。
一旁的慧育师父率先一步微笑开口:“恭喜二位施主,抽到两支好签,求签已经结束,可以随我去挂福袋了。”
风更大了些。
两棵郁葱的参天大树的枝叶透过阳光,在地面印出荧绿色的光斑。
盛鸢仰起头,看着两个并排高高挂在一起的红色流苏福袋。
“时砚,你的愿望是什么?或者嗯……你有什么特别想要得到的吗?”
刚才那位慧远师父说,世人总有许许多多的愿望。
那么,时砚的是什么呢?
这次攻略任务目标迟迟不刷新。
盛鸢猜测,或许,可以从时砚身上,探究一下?
但良久。
她都没有得到回答。
她回过头去,便撞进一双漆黑专注的眼眸里。
时砚垂眸,安静的注视着盛鸢,眸底的情绪不明,隐隐带着类似于有些灼热的温度,似隐,似抑。
他看着她对自己,疑惑歪了歪头:“嗯?”
还在等他回话。
他撇开视线,只留下一侧线条修长干净的下颚。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冷清的青年用低磁的声音,一本正经的说。
盛鸢发出一声轻笑。
被崽崽可爱到,她弯着漂亮的杏眼,顺从着他的话,宠似的点点头,不再问:“啊好好,我知道啦。”
两人站在树底下,又看了会儿树上的福袋。
落后的剧组部队,终于赶上来了。
安静的寺庙骤然热闹了起来。
胡导带领着众人拜会了慧育师父,大概或许是提前交涉过,慧育师父早已为剧组准备了一块空地。
上香祈福的环节彻底结束。
有人开始指着满树红色的福袋问:“这是什么东西?”
慧育师父温和微笑的解释了一遍,这是福袋。
“这种,真的会有灵吗?灵验的话我也想求一个。”
“害,据我的个人经验来说,这些大概率就是让人可以自我安慰东西的啦。”
这话一出。
众人跃跃欲试的兴致瞬间减去一大半。
一旁的慧育师父仍旧面不改色。
“有意者可以尝试,方才那两位施主已经各自求得一个福袋。”
众人顺着慧育师父的目光看去,而后微微愣住——
时影帝,和盛鸢。
这两位都信了啊,那既然如此……
“我想试试。”
“我也想。”
“+1+1,师父我+1!”
众人跟随着慧育师父走进大殿内,停留在一张桌前,桌后的凳子上空无一人。
由慧育师父简单说明签的分别后,将罐签递过去。
第一个人摇之前,问了句。
“师父,请问,刚才两位老师抽中的是什么签啊?这个方便说的吗?”
“当然。”慧育师父淡笑:“男施主是上签,而那位女施主,是上吉签。”
众人“哇”了声。
看来好运签还挺好抽的嘛。
可结果那人字正腔圆喊了三句“我要发财”后,掷出了一支中平签。
“啊……就这。”
旁边的人嘲笑:“你小子,看来想发财,是难喽。”
然后轮到这人。
他求得是“今年我想谈恋爱”,然后也掷出支中平签,他瞬间笑不出来了。
好运签一点都不好抽啊!
“我去,那盛鸢的运气该得多好,能摇出个上吉来?!”不知谁感叹了一句。
下一秒
“我来试试!”
万蕾从人群后面挤进来,表情忿忿,不就是支上吉签吗?有什么大不了的,盛鸢可以,她也可以。
她在心中默念一百遍“《权倾》自己的番位,一定可以压盛鸢一头”。
“啪”的一声。
竹签从罐子里掉出。
——下签。
万蕾脸直接黑了:“…………”
没人知道。
在寺庙的后山处,绿荫成庇下,一位僧人惬意的继续补觉,他没睁开眼,嘴里嘟囔了句。
“不自量力咯。”
“没事儿干嘛去惹那小姑娘啊真是……”
说完,他秒睡过去。
是个伏笔来着……(对手指。)
enmm,明天就写到电影开拍了。
也是他俩的感情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