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放下手中的水壶,摘掉手套,到一旁的洗手池里挤出一小泵洗手液仔细清洗了双手,抽出张擦手巾擦拭手上的水珠,动作自然娴熟,像是每天都会这样做上许多遍的习惯性。
让人很直观的感受到,这是一个很注重卫生,很爱干净的人。
她将用完的擦手巾扔进垃圾桶,而后在前面领路,带着时砚和盛鸢往屋子里面走。
推开玻璃门,室内需要脱鞋进入,女人穿上自己那双室内拖鞋,刚想转身给身后的两人拿拖鞋。
就见时砚已经半蹲下,兀自打开了门边的木质鞋柜,从里面拿出一双全新的女士拖鞋,放到了盛鸢脚边。
女人见状,动作一顿,微微一笑收回手,耐心站到一边。
时砚等盛鸢穿好拖鞋后才起身去换自己的鞋。
“……”
“她最近状态一直都蛮好的,只是还跟以前一样,不爱开口说话,也不愿意出去走。”
“天气不好的时候就待在屋子里画画,天气好的时候就自己把东西搬到院子里画画,今天刚好出了太阳,她午睡了半小时,这会儿在后院子里呢。”
穿着浅色工服的女人在前头一边走,一边语速缓慢清晰的汇报着。
盛鸢的手被时砚牵住,走在最后面,她抬头,看到他们正走过的这条走廊,右手边的墙壁上挂满了油画,有山有水有木,都是些色调温柔暖意的风景图。
等一路看过去,将油画全部看完,走廊走到尽头,隔着另一扇玻璃推拉门,盛鸢看见了作出这些油画的人,和女人口中所说的——“她”。
下午时分的日光正和煦,倾洒进暖意盎然的院子里,一方清彻的池水流进,十几尾颜色鲜艳的鲤鱼嬉戏于水面或被嫩绿叶子遮挡住的池底。
女人就坐在池边,架起一个画架,一手颜料,一手画笔,对着池边活泼好动的场景,一下一下在画板上细细涂抹着。
她生得一副温婉相,举手投足皆带有江南如水的柔静,但眉目间却又隐隐透着一抹眼熟的冷清感。
温度适宜,她穿着件款式简单的绒面连衣裙,绛紫色的,裙摆长至脚踝,尽管是这样考验人的颜色,穿在她身上也丝毫不显老气。
金属夹将她的头发箍在脑后,有一缕细碎的发丝从夹子里溜出来,垂在颊边,稍显凌乱感。
岁月当真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单从外表上瞧,让人根本瞧不出她的真实年龄。
“马上要起风了,怎么也不多添件外套。”
带路的女人关切皱起眉,朝院子里的女人说道,然而后者没有听见她的声音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大概早就料到她是这幅模样,说话间,女人已经同时跨出门槛,拿过挂在摇椅上的披肩,走过去。
被披肩包裹住后的女人,不一会儿,手中的颜料盘就将披肩的一角给弄得脏污,不忍直视。
她也毫不在意,更是当看不见身旁给自己盖披肩的人似的,仍旧一笔一笔,画得专注,我行我素。
像是只活在自己的世界当中,外界的一切对于她而言,都等同于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