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很大。
大到盛鸢站在落地窗前都看不太清楚外面的景象。
她依稀记得这会分明还在下午时分。
可窗外的乌云与厚重雨幕将天压抑得一丝光亮都不见,黑压压,暗沉沉的,令人心生闷意。
楼下花园里裸露的昂贵花草被雨滴毫不怜惜地拍打。
忽地,一道冷清修长的身影隔着远远的距离出现在脆弱摇晃的枝叶间。
他没有撑伞,浑身快要被淋透,背影沉静又寂寥。
这雨瞧着并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停下。
盛鸢低头,看到自己右手边的矮柜上就放着一把干燥的黑色大伞。
她本能地抬头再次望向那道背影。
然后下一秒,心下赫然震惊。
因为,她认出了他。
——时砚。
是时砚……是时砚在淋雨!
几乎是完全下意识的动作,盛鸢想拿起伞就追出去。
却发现,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没办法按照自己的意志来操控四肢。
她仍旧站在原地,脚步未动。
而也就是这时,盛鸢看见了被倒映在透明光滑玻璃窗上自己的脸。
本应该会出现焦急神色的脸上,竟是平静一片,了无波痕。
少女长发披肩,脸颊光滑如玉,五官漂亮精致。
窗外的人在淋雨,她居高临下站着,只浅浅阖着眼皮,面无表情看着。
一双清凌的杏眼里,是无动于衷。
“……”
她,怎么可能是这种反应?她,怎么会这样对时砚?
盛鸢诧异。
然后试图挣扎着打破这幅模样。
可诡异的是,玻璃窗上倒映出的少女仍然是一副冷漠的样子,一动不动。
明明穿着同样的衣服,同样的发型,同样的脸。
玻璃里的人明明就是她。
但却又不完全是她……
盛鸢感觉到脑袋发出一阵剧烈的疼痛,然后周围的一切场景开始变得模糊扭曲起来。
一瞬间天旋地转,失重感随之而来。
盛鸢脚下踩空,猛然惊醒了。
眼前——
熟悉的卧室,垂着流苏的水波痕窗帘外天光乍现,她就坐在床铺上柔软温暖的被子里。
……是个梦。
尽管梦里并没有出现什么骇人可怖的怪物,但盛鸢此刻不稳的呼吸昭示着,这个梦她做得并不太轻松。
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额边一片凉意,是薄汗冷却后的遗留症。
盛鸢还清晰记得梦里的自己是如何居高临下冷漠的姿态。
床头柜上的手机亮起屏幕,拉回思绪。
是一个让盛鸢挺意外的人打来的电话。
张柏。
自盛鸢宣布永久退圈,一切事宜都被处理妥当后,盛鸢与张柏责任且义务的雇佣关系也就结束了。
当然这并不是以后彻底不再往来的意思,而是盛鸢想不出张柏会来主动联系她的缘由。
盛鸢拿过手机,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张柏踌躇了两秒,开口第一句便是,“那个…小祖宗,有一个我也不知道算不算要紧的坏消息。”
“什么。”
“有人突然曝出了SD经纪公司和时家小少爷签署的不平等艺人合同,网上粉色对SD骂声一片,群起攻之,SD发了声明,把责任全推给了时小少爷的前经纪人陈庄,已经将陈庄作开除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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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家里走亲戚就没停过,从早到晚,我人都要麻了,明天还要早起,最后一天走亲戚。抱歉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