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中生智。徐二龙冲着后面的缺牙齿大叫:“你把车底下的土统子,给我拿出来,对着他们脑门招呼。”车底下的土统子?缺牙齿一听,自己这边还有这么厉害的武器吗?他弯着腰,在驾驶室,打开工具箱,在工具箱里翻找东西。暂时稳住缺牙齿,徐二龙也稍稍松了一口气。看着前面拐角处,路笾一根横斜的伸出来的竹子,徐二龙计上心头。“快趴下。”徐二龙冲着熊亚伟吼道。熊亚伟一听,直接趴在车顶上。而徐二龙,借着汽车开过的空隙,伸手,将那根横斜出来的竹子,给紧紧拽住。随着汽车越开越远,这拽住的竹子,越绷越紧,如同拉满弦的弓箭。感受到了极致,徐二龙手一松。那竹子,在反作用力的引导下,夹杂着呼啸声,向着对方一群人横扫过去。这去势,又快又急,横扫一大片。追赶中的众人,全部齐齐扫翻在地。“厉害。”熊亚伟向着徐二龙比比大拇指。可徐二龙,并没因此掉以轻心。看着一行人,有几个仗着身强力壮,从地上爬起来,又追赶过来。看样子,这不留下一点东西,对方是咽不下这一口气。徐二龙从被割开的帆布窟窿里,搬出一箱红桔,向着对方砸了过去。这一下,又算是勉强阻挡了对方的一点前进速度。“为什么?”熊亚伟看着徐二龙丢了一箱桔子下去,颇为不解。徐二龙道:“快,帮我一起,丢几箱桔子下去。”今天这个场面,双方都是打红了眼,有可能不死不休。而徐二龙,可不愿意跟这些亡命之徒死磕。丢几箱货下去,希望对方能见好就收。前前后后,徐二龙丢了六筐桔子下去。扔完之后,他站在车顶,气沉丹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极为浑厚有力。“各位道上的兄弟,我们今天,就是过路一下。俗话说,不打不相识,山不转水转,有可能,以后还有机会碰面。”“这几箱货,算是我留给大家的买路钱,大家恩怨就此一笔勾消,如何?”“否则,大不了,我们今天把命留在这儿,可临死前,也得拉几个垫背。”这一番话,软硬皆施。即跟对方留了面子、下了矮桩,也表明了决心。“行,今天算你们运气好,下一次,可没这么便宜的事。老子们,会把利息一块儿讨回来。”对方就坡下驴。这么闹半天,他们没有占到任何的好处。再说,人家已经丢了几筐货下来,也算是给了面子,不算是无功而返。一行人,打着火把,急着就拖竹筐。他们也不可能当场检查这里面的货物是什么。这公路上当场检查,后面又有车来怎么办?一行人,吭哧吭哧的,抬着筐子离开。他们出来抢东西,有自己的贼窝。等好不容易把这些竹筐抬回去,一行人,看傻了眼。他妈的,这就是一筐筐的红桔啊。他们房前屋后种了那么多,吃都嫌酸嘴。徐二龙他们摆脱这一伙人的追赶。货车也渐渐的绕出了山区,进入了平坦地带。缺牙齿他们前面的车,在路边停下,等着徐二龙他们一伙人汇合。小骆开着车,靠上前去。大家都打开车门下车过来。缺牙齿冲过来,连声追问:“二哥,你们现在没事吧?刚才看着你们打斗这么激烈,我想让他们停车过来帮你,可他们不停车。”“我们没事。”徐二龙笑笑。这中间,怎么可能真的没事。他的手臂,被对方的刀具给拉出几条口子。而熊亚伟的手臂上,也全是伤。简单包扎一下手,小骆拿出准备的干粮和水,让大家补充一下体力。“果真这些车匪路霸,名不虚传啊。”徐二龙啃着手中的鸡蛋饼。“这么一伙人,我也是少见。”熊亚伟说。还好,他们走这一条道的机会少,否则,哪可能平安到现在。稍作休整后,熊亚伟开着车,前面带路,直接带他们去了省城供销社。每个地区,都有供销联社,管理着下面的供销社。供销社的存在,不仅仅起了平抑物价、保证市场供应,而且还帮助农民解决收入问题。可以说,农民生产什么,他们就卖什么。熊亚伟对这儿显然是熟门熟路。他进去,找了一个人出来,很快,就有人带他们去过称。这一批的红桔,品质显然很令他们满意。这马上八月十五中秋节了。在这个重要的节日,大家都习惯了走亲访友。送个月饼,送点水果,这是必须的。中秋节,送个月饼理所当然。可是,送水果,大家就要掂量了。四毛几的苹果,一斤也没两个,搁在网兜里,看着就拿不出手。可这红桔就不一样了,看着红彤彤的喜庆,而且价格几乎比苹果便宜一半,称上两三斤,看上去,就鼓鼓囊囊的一大网兜。本来这一批红桔,按两毛钱的价格收购。可熊亚伟把负责人拉到一边去,不知道说了什么。最后,这负责人大手一挥,按二毛三的价格,给收购了。这一批货算下来。拿到手中的,有6000多块钱。刨出各种成本,徐二龙和熊亚伟,两人分别分到了2000块钱。从供销社出来,熊亚伟带着他们去了附近的招待所,开了一个大通间,全部人住在一起。大家一晚没休息,现在是又累又乏,随便吃了一点东西,倒头就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午后的阳光照在徐二龙的身上。他醒了。摸摸腰间的厚鼓鼓的一叠钱,他不能象熊亚伟那么大意。熊亚伟基本上吃住就在货车上,少跟人打交道,钱被盗的可能性小。可他不一样,这从省城回去,他还得搭乘客车,再转轮船,一路上人多手杂。熊亚伟他们睡醒。接下来,他们又要拉另一批货去别的地方,不顺路。缺牙齿经过昨晚的惊险,对于跟车,并不是很感兴趣了。他要跟徐二龙打道回府。双方就此别过,约定下次有机会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