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奕讲完,舒宁貌似大概明白地点了点头,如杨奕所说,那么古玉上的一片红色,自然是血沁。血沁是尸体鲜血沁出来的颜色,这让舒宁不由得毛骨悚然,把汉玉匆忙放下。“这只是一块古玉而已,没什么可怕的!”黄宥明看出舒宁的胆怯,即刻笑道。“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毛毛的,这毕竟是从死人身上,不不不,是死人嘴里取出来的。”舒宁即刻摇手。听到舒宁的这话,杨奕哭笑不得,显然刚刚的话是白说了,从死人嘴里取出来的,怎么可能会有血沁。得到血沁的时候,那还会有尸体在,所以这就是一个悖论,但杨奕并没有指出来,或许只是随便说说的而已。其实,玉石也有红皮的,但不是这种沁入的颜色。黄宥明先一步,查看完了三件古玩,好奇杨奕是怎么从同行手里买回来的,更好奇花费几何。舒宁来了兴致,和黄宥明大讲特讲,把杨奕都快神化了,杨奕则笑而不语。“好了,别说了,还有一件青铜爵,要不要听听。”杨奕旋即提醒舒宁,牛可以吹,但适可而止。“青铜器的鉴定方法是比较法与综合分析法。”“把需要辨伪的器物,分别从铜质及铸造工艺、器形、纹饰、铭文诸方面与真器逐一进行对比,并参考伪器的各种情况作为反面标准进行考察,再综合该器的各个方面进行整体的分析。”“所以,仅一青铜器的鉴定,就得知道真品与赝品的特点。”说到这里,前面说了宣德炉,汉玉。到现在的青铜器,让舒宁头大,幸好他是有所心理准备的,否则多数人在这个时候,就要果断放弃学习这个繁琐的知识了。“兄弟,那具体说这件青铜爵吧!”舒宁手里把玩着青铜爵,仔细观察,对照杨奕即将说的一一比较。“这件青铜爵,铜质配比从铜锈上可以看出端倪,符合周的特点,铸造工艺和器形都没有问题,纹饰简单,仅有几条阴线,铭文更是没有,所以虽然到周,但价值不会态度,这大概也是它依然流通于市面的原因。”至于青铜是铜与锡的配比,这种基本知识,舒宁是知晓的,不必杨奕多加赘述的。“青铜器赝品,除了基本的铜质工艺器形,最不好鉴定的就是铜锈。”“铜质器形算是大开门的东西,好鉴定,但技艺高超的造假者,铜质甚至可以用古铜融化再铸,工艺与器形也难不住那些人,关键在铜锈。”“铜锈造假多种,但是容易打眼的就是尿蚀,把新铸好的青铜器往有尿液的坑里一埋,等个一年半载的再挖出来,就是连行家也难保不被打眼。”“只是,这种做锈的办法,也有缺点,有味,拿鼻子闻,用舌头舔!”杨奕说完,舒宁的表情就像便秘一样,当即问。“鼻子闻就算了,还得用舌头去舔,万一这泡尿是一个绝症患者的,岂不完蛋?!”“哈哈……”舒宁这一问,引得哄堂大笑,这时,恰好有客人进入铺子,杨奕的讲解也就到此为止。进来的是一个男子,穿着气度上判断,应该是个人物。“老板,这只爵……”男子直接从舒宁的手里接过了刚刚收回来,刚刚结束教学用的爵,掂了掂,看了看,闻了闻,还舔了舔。男子的这一波操作,看得舒宁目瞪口呆,看来杨奕不是胡扯,不是忽悠他,鉴定这玩意真这么操作。“老板,这爵是聚贤阁的货。”舒宁确认,这爵是在出售货品之列的。舒宁只见男子,又把爵置于方桌,然后退后几步,远观其形。众人不由得一惊,原来这男子是行家,识货。而事实上,只有男子自己心里知道,完全看不明白,来这里掏一件货,如果不是为了隐秘性,他大可找人帮忙掌眼。“老板,这爵售价几何?”男子看罢,环顾一圈聚贤阁里的所有人,这里显然很热闹。“五万。”正当杨奕琢磨着如何报价,黄宥明要热情接待顾客的时候,舒宁张口就来,还特意伸出了右手,张开五指。舒宁的报价,连杨奕都震惊了,他也不敢这么报价,但神情依然无波澜,不能让男人看出点端倪来,否则得砍价,手起刀落都是钱,心疼。“老板,五万,你开玩笑吧!”男子当即笑道,脸上有不可置信与质疑的神情。“老板,这可是西周的爵,新鲜出土的,你不信闻闻,还有土腥味呢?土夫人冒着生命危险掏出来的,我也花了大价钱收过来的。”舒宁又一句话,把杨奕搞懵了,但是这时的黄宥明站定了,甚至退回到了柜台里面,做起了甩手掌柜。杨奕瞥了一眼黄宥明,黄宥明冲杨奕点头。杨奕还是不太习惯,舒宁的胡说八道,一但被戳穿,这单生意就泡汤了。“青铜器我也知道一些,但这也太贵了,这爵上纹饰简单,连一个铭文都没有,好歹有一个字也行,一字一万我都要。”男子吟道,故作深沉。看到这一幕,杨奕就了解了,原来这男子根本不懂,刚刚做出来的那些,全部是故意装懂,为了不被蒙。而舒宁貌似从一开始就看穿了男子,所以才胡说八道忽悠男子的。其实,这不算欺骗,因为古玩交易,盛行故事,舒宁所说,可以称之为故事。“也对,但如果有铭文,大抵也不至于还在店里,更不会只卖五万华夏币,实话说,这东西抢走,只要老板你一个转身,下回来,指定没有了。”舒宁又在制造紧张,把青铜爵说成紧俏货。男子心里嘀咕,店家说是到周,西周,东周无所谓,不懂的他,只怕买到上周的,那这就麻烦了。男子是一家酒企的,为了竞争职位,男子刻意跑古董一条街来买酒器送上司,自己不懂,但不见得上司不懂,送个赝品,别说竞争职位占优势,就是这个工作怕也得丢,穿小鞋还是小的。琢磨着,男子到底是不懂,打不下主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