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林河这才睁开朦胧之眼。 拿出手机一看,颜曦月已经发了十几条信息。 醒了没,吃饭没,这都几点了…… “这丫头。” 林河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逐一给颜曦月回复信息。 然后又给张炫迈打了个电话,中午随便叫了份快餐,驱车赶往交城。 二人在交城的万爱酒店碰了面,一见面,张炫迈就开始诉苦。 “老林,案子不好搞啊,这昨天还在事故现场蹲了一下午,又顺着司机的拖行轨迹溜达了两圈,愣是没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 “你说这件案子,会不会是咱们那个雇主多心了。” “这本来就是一场再正常不过的交通事故。” 作为林河手下的头号大将,其实也就他这么一个大将,张炫迈同志自然是不想承认自己没用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林河掏出华子,扔了一支给张炫迈,“刘维仁说过,被告谢文东托人找过他,答应出三十万让他撤案。”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如果谢文东问心无愧,又怎么会费大力气找到刘维仁,专门去谈这件事。” “要知道,三十万可不是一笔小钱,谢文东就算是钱再多,脑子再不好使,也犯不着花钱求人说好话。” “所以,这件案子肯定有猫腻,只是我们还没找到有用的线索罢了。” “什么猫腻?”张炫迈顺嘴问道。 林河用打量白痴一般的目光看向张炫迈,“我要是知道的话,还用的着让组织派你来交城嘛。” 张炫迈讪笑一声没有说话,所谓拿人手短,林河的五万块钱可不是白给的。 林河把烟屁股摁灭,招呼张炫迈道:“走,陪我去事故现场看看。” 很快,林河二人就来到事故现场,也就是刘维仁女儿被撞的地方。 现场是一个十字路口,有些不同寻常的是,在这个路口,路杆上安装的红绿灯没有亮,这个路口的交通信号是由放置在十字路口中央太阳能信号灯。 这里的红绿灯坏了? 还是说附近的线路出现了问题? 根据刘维仁的描述,当时女儿女婿正在等红绿灯,而小货车则是向右转向。 众所周知,货车转弯时,内前轮转弯半径与内后轮转弯半径是有很大差距的。 尤其是车身越长的车子,形成的内轮差就越大。 这也是货车经常发生事故的主要原因之一。 林河猜测,货车司机也许是个新手,或者是大意了,当时就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转弯的时候,直接就把刘维仁女儿女婿给带倒了。 然后,又没有及时发现这起事故,带着刘维仁女婿一路狂奔,直至被逼停后,下车查看情况,这才发现伤者已经被自己拖死了。 当然,真实情况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对货车司机是有利的。 刘维仁的案子,已经没有上诉的必要了。 可他为什么要和刘维仁私下达成和解呢? 这就说明货车司机谢文东也是认为自己当时存在一定的过错,而且这个过错很有可能被判刑。 那么一个新的问题就出现了,这个过错到底是什么呢? 酒驾?无证驾驶? 也不应该啊,交警出具的事故调查显示,谢文东明明就没有饮酒,而且驾驶证,行车证等手续齐全。 搞不懂,搞不懂。 林河站在十字路口想了半天,依旧是没有头绪。 不过现在可以确认一点,货车司机谢文东一定是法律上不允许的存在过错。 林河揉了揉眉毛,看着张炫迈道:“发生事故后,货车司机的行驶路线你应该查到了吧。” 张炫迈点点头,“这个我知道,从这条路一直往南……” 林河摆摆手,“走,上车,带我跑一圈。” 五公里的路程很快就跑完了,货车司机走的大致是一个L型的路线。 林河推开车门,目光打量着周围道,“几个人证你接触了没有,怎么样,能不能找到对我们有利的线索?” 张炫迈摇头,“没有一点用,虽然他们几个人都是发现了货车的异常,有的人大喊大叫,有的人想要拦下司机,但是根本就没有追上。” “唯一一个人证,也就是把货车司机截停的那个人。” “根据他的描述,货车司机下车之后,先是跟他吼了两句,等发现车后面挂着一个人时,也是一脸意外的懵逼。” “也就是说,这几个人根本就证明不了货车司机是有意为之的。” “处理事故的交警大队去过没?”林河问道。 “去过。”张炫迈有些无奈,“人家也根本没拿我当盘菜,说话爱答不理的。” “要不老林,咱们再去交警队走一趟,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尊重’。” 张炫迈说话的时候,特意把尊重二字咬的特别重,想来这几天没少在那里受气。 林河看了一眼时间,无奈道,“五点多了,人家早就下班了,明天再说吧。” 晚上吃过饭后,林河躺在宾馆的床上,一直在想,这个案子要怎么解? 或者说,如何才能证明谢文东当时已经发现出了事故,是他的逃逸行为,才致使了刘维仁女婿的死亡。 证据,证据,证据。 林河想的脑子都炸了,依旧是没有半点头绪。 老林,老林。 张炫迈连喊了五六声,林河这才回过神了。 “干嘛?”林河没好气的说道。 张炫迈坐在床上抠着脚,“老林,反正闲着也没事,要不咱俩找个地方按按去,你现在的思绪太紧张了。” “我跟你说,人在放松情绪下的时候,思考问题会变得事半功倍的。” “不去。”林河懒得搭理这货。 二审都快要开庭了,案子还是一点都没有头绪,还放松个毛线啊,难不成又要在法庭上开挂? 那样以来,一是没有任何成就感可言,二是系统给的经验也少啊。 “无趣。” 张炫迈扔下两个字,夹着裤裆去了卫生间。 叮铃铃! 屋内的座机电话响了,林河拿起电话,“喂。” “先生,你好,需要上门做盒酸嘛,都是大学生兼职。”一个满是风尘味的女子声音传来。 “不需要。” “还有公司白领,网红护士的,先生再考虑一下呗,价格也很实惠,才六百块。” “不需要!” 林河再次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嘭的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人深井冰吧,做个盒酸就要六百块,我去医院捅一下才几块钱。 就算是上门,差价也不能赚的这么狠吧。 一夜无话,第二天林河起床后,给刘维仁打了一个电话,后者很快就出现在宾馆中。 “林律师,你们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给你们定个干净一点的酒店啊。” 刘维仁一进门,就热情的问道,“你们吃早饭没,没有的话,我让酒店送来一点。” 林河摆了摆手,开门见山,“刘先生,有个情况我再跟你确认一下。” “你之前说,谢文东托人私下找你和解,那人是谁啊,你知道他的身份吗?” 事到如今,那几个目击者是指望不上了,林河只想换个思路,看看能不能从对面的人身上找到突破口。 兴许这个中间人知道点什么呢。 “那个人啊。”刘维仁思索一番,“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ωωw.cascoo.net “当时知道他来找我的目的后,瞬间就火了。” “所以,话也没说上两句,就直接把他赶走了。” 林河听到这里,眉头微皱。 “不过……” “不过什么?” 刘维仁拧眉道:“我估计这人是那个谢文东的兄弟,或者是堂兄弟,再不济也是什么亲戚关系。” “为什么会这么说?”林河问。 “因为他们两个长得很像。”刘维仁肯定的说道。 “有多像?”林河看着刘维仁道。 刘维仁点了一支烟道,“起码有七分像,以至于后来到了法庭上,我都差点把他们两个当做是同一个人了。” “当时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