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夜记得薛剑在讲课的时候,就曾经讲过八大山人,这位颇具传奇的的清代画家。 当时刘夜还记得,有同学最初以为,八大山人是八个人在一起的合称,以为是类似“唐宋八大家”之类的这种称呼。 当时的刘夜还暗自在心里赞同,而后薛剑的讲述才让他们茅塞顿开,原来八大山人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擅长画花鸟鱼虫,白眼朝天的一个人。 就是这样一个人,居然还是明末的遗民,一辈子不愿意面对清朝。 康熙十七年他五十三岁时,临川县令胡亦堂闻其名,便延请他随其僧长饶宇朴等到临川官舍作客年余。这使他十分苦恼郁愤,遂佯为疯癫,撕裂僧服,独自走回南昌,也开始了他这亦疯亦癫的一生。 一年多后,他又回到青云谱,并在这里度过“花甲华诞”。当他六十二岁时,不再做住持,便把道院交给他的道徒涂若愚主持。 而就此,八大山人传奇的一生开始了,很显然,拍卖会上现在摆着的这幅画,显然就是朱耷在自号八大山人之后开始的。 而这简简单单的八大山人的名字,也是大有讲究。 朱耷六十岁时开始用“八大山人”署名题诗作画,他在署款时,常把“八大山人”四字连缀起来,仿佛象“哭之”、“笑之”字样,以寄托他哭笑皆非的痛苦心情。 其弟朱道明,字秋月,也是一位画家,风格与乃兄相近,而且还要粗犷豪放。 他的书画署名为牛石慧,把这三个字草书连写起来,很象“生不拜君”四字,表示了对满清王朝誓不屈服的心情。 他们两兄弟署名的开头,把个朱字拆开,一个用“牛”字,一个用“八”字。这样隐姓埋名,可谓用心良苦。 朱耷晚年常住在南昌城内北竺寺、普贤寺等地。僧友澹雪为北竺寺方丈,与朱耷交谊很深。澹雪亦善书法,性格倔强,后来因触怒了新建县令方峨,说他“狂大无状”、被抓进监狱,死在狱中。澹雪死后,北竺寺不久被毁。 这段时间,朱耷外出云游,访友作画,画作颇多,这是朱耷创作旺盛时期。最后在南昌城郊潮王洲上,搭盖了一所草房,题名为“寤歌草”。 当时诗人叶丹曾作《八大山人》诗一首,描写他在这里的生活情况,“一室寤歌处,萧萧满席尘,蓬蒿丛户暗,诗画入禅真,遗世逃名志,残山剩水身,青门旧业在,零落种瓜人。” 朱耷就是在这所草屋中度过了他孤寂、贫困的晚年,直至去世。一说朱耷葬于南昌城郊窑湾了英家山,但解放后迁墓时,仅见一些朽木铁钉,未见骸骨,可能是他的衣冠冢。 牛石慧墓在青云谱南将军岭,墓中有骨灰一罐,解放后亦迁葬于青云谱内吐珠山。另据《新建县志》《西山志》载:朱耷墓在县西北三十里即今西山璜溪公社的猴岭一带。墓葬确在何处,已难查考了。 自号八大山人,或谓寓“四方四隅,皆我为大,而无大于我也”;又谓其署名,喜以草书连缀笔画,视之,八大二字有似哭字笑字,山人二字有似之字,合而读之,类哭之笑之,皆隐约有玩世之意。其它别号,尚有雪个、个山、个山驴、驴屋、驴汉、人屋、刃庵、拾得、何园、洛园、黄竹园、书年、书疾、八还等,不一而足。 居山二十年,称宗师,从学者百余人。其后,清廷诏举博学鸿词,临川令胡亦堂闻其名,迎入官舍,心不愿就,佯发狂疾,走还南昌。自是常戴布帽,曳长袍,倘佯市肆间,履穿踵决,拂袖蹁跹,儿童后随哗笑,亦不之顾,与人不言不语。 晚年,归隐青云谱,筑寤歌草堂以居。死后,葬于新建县中庄。江阴邵长蘅为撰“八大山人传”。依君友会王爱君美术文献载,山人精书画,又善诗。画长于山水、花鸟与竹木,皆能不泥成法,脱出蹊径,山水皴笔无多,意境幽邃,花鸟竹木水墨点渍,形象奇特,俱得古之破墨法,以简省胜,笔情纵恣,墨趣横溢,苍劲圆晬,逸气迥出。 松莲石固称神品,芦雁凫汀、潜鱼飞翼,亦无不极生物之致,洵非他人所可企及;书法初学黄庭坚、董其昌,后出入魏晋,典雅萧散,深得钟王气韵,狂草尤怪伟;诗原有集帙,惜未流传,存世题跋如吉光片玉,古雅可诵。 山人面色微頳,丰下而少髭,好饮而量浅,贫士山僧、市井屠沽、有具酒邀请辄往,往辄饮,饮辄醉,醉辄歔欷流涕,或备纸笔,牵袂捉矜索画,则墨渖淋漓,不经意挥酒,忽作云山,忽作竹石,无所爱惜。 故求其画者,多索之醉中,且多就山僧屠沽之徒购得,若显贵以数金易一木石,蕲不予,性情如此。又其为人襟怀浩落,慷概啸歌,抗节高义,一生以明室宗裔,痛遭社稷颠覆、国土沦亡之变,悲愤慷概,汨浡郁结,无所发泄,于是蹈隐高踪,佯狂装哑,哭笑杯酒,游戏笔墨,以消磨劫后生涯,人目为狂,而不知其内心之悲苦,故发为书画,正西人所谓血泪之交逬,感情之升华者,感人至深且巨。 山人有自题山水册,诗云:“墨点无多泪点多,山河仍是旧山河。横流薍石枒杈树,留得文林细揣摩。”足为其生涯与艺术交融之写照。 这第一句“墨点无多泪点多”,夫子自道,最言简意赅地说出了他绘画艺术特色和所寄寓的思想情感,只有沿着他所提示的这条线索,我们才能真正地理解和欣赏这位画家的伟大艺术作品。 而眼前的这幅画像,赫然就是世上仅存的,八大山人的自画像! 其珍贵程度,简直不可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