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坑? 没有人比李睿更擅长挖坑了,刘特作在他面前挖坑,简直就是班门弄斧。 李睿十分感兴趣的道:“真的吗?其实我旗下除了瑞信之外,还有铧国市场上目前市场份额最大的安卓系列手机品牌星睿手机,也很想去开拓中东土豪的市场,你有路子的话,请帮我介绍一下。” 刘特作闻言立刻满脸笑容道:“我在中东有很多好朋友,曼苏尔酋长你应该知道吧,他经常会把他的那艘豪华游艇Topaz号借给我使用,我和阿布达比皇太子莫哈默亲王也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你要知道,一马基金和中东的关系非常紧密,我们一起投资了很多炼油和发电项目,每一项都是能够赚到大钱的,所以他们对我非常尊敬。” 李睿惊讶的道:“一马基金居然有这么多赚钱的项目……当初科恩和贾里德都推荐我加入,可惜我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 刘特作道:“现在加入也不晚,其实最近我们为大马的一个绿色能源项目筹集资金,这次债券的利息更好,回报率更好,而且没有任何风险。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留一些额度。” “我可能需要考虑一下。”李睿道。 刘特作压低声音道:“李,这次债券的利息非常吸引人,中东那些富豪早就挥舞着钞票等着呢,我是看在你我是好朋友的情况下,才能挤出一些额度给你。你最好能尽快做决定,否则我也只能把额度让给其他人了。” 这种路数甚至不如后世的电信诈骗,也远不如早些年海州的拆白党,压根没什么技术含量,但依靠着刘特作不间断的炫富,以及时不时亮出的各种达官显贵的关系,确实也能迷惑不少人。 李睿若是没有重生者的先见,听到刘特作抛出的一个又一个名字,搞不好也会被砸懵圈,进而落入圈套。 现在李睿只是嗯嗯啊啊的点头,既不拒绝,也不承诺,反正就是跟刘特作兜圈子。 这时候,拍卖会开始了。 埃里克开了一瓶香槟,众人一边喝酒一边参与竞拍,一开始刘特作没什么兴趣,等梵高所作的油画《黄房子》上拍之后,他顿时两眼瞪圆,问麦克法兰道:“拍卖师说这是谁的画?” “梵高的。” “《向日葵》的梵高?” “没错,就是那个少了一只耳朵的梵高。” “拍下来。”刘特作甚至都没抬眼去看一眼那幅画的内容,就大声的喊道,“胖子,拍下来!” 刘特作很少用自己的名字参加拍卖,每次都把胖子埃里克推到台前。 画作的起拍价是300万镁元,埃里克已经喝的微醺,抓着电话不断的出价,从300万一直喊到500万,包厢里的男人女人们都在大喊大叫,幸亏这里的隔音效果很好,不然一定会被人认为里面装着一群疯子! 最后,埃里克以550万镁元的价格拍下梵高的《黄房子》。 刘特作问麦克法兰:“上次我们拍的那幅画,就是2000万镁元买下来的那幅,画家叫什么名字来着?” “莫奈,应该是叫莫奈。”麦克法兰道。 刘特作得意洋洋的看向李睿:“李,你真应该去我在日内瓦的免税站看一看,我在那里存了很多好东西!” “免税站?”李睿有点好奇,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你不知道日内瓦免税站?”刘特作大吃一惊,好像不知道这东西是一件多么稀奇的事情。 李睿摇头道:“我不知道,是类似免税区一类的地方吗?” “不不不,比那个更厉害。”刘特作道。 从他自鸣得意的介绍中,李睿大概了解了免税站是个什么东西。 在瑞士日内瓦南部有一片名为“免税站”的仓库,从外表看和一般工业区差不多,却有着如同间谍电影中一样森严的门禁,进出需要进行严格的身份认证,甚至要用到高科技的红膜扫描。 这里是全世界有钱人存放值钱物品的地方,包括但不限于金块、珍贵酒类、奢侈品、古董、艺术品以及各种能透露的以及不能透露财产。 免税站的存在源自于瑞士法律,从十九世纪以来就是当地谷物和木材等商品的免税转运中心,后来被富人们利用这里来存放和运输黄金等贵重私人物品,并逐渐演变成了一个只有顶层圈子才知道的偷税洗钱和隐藏赃款的安全仓库。 存放在这里的物品没有时间限制,也不用交税,而且隐秘性很高,无论存放了什么东西,当地政府都不会过问,他国政府则是无权过问,简直就是富人、犯罪者、洗钱组织的天堂。 刘特作炫耀说他把艺术品全都存在了免税站,想起来时就飞去看一眼,但李睿怀疑他的说法是否真实,毕竟这人看起来没什么艺术细胞,不太可能特别跑到日内瓦接受艺术熏陶。 本来李睿还对刘特作的骗局有些疑惑,不知道他捅出这么大的篓子以后怎么收场。 听说了免税站的存在之后,李睿终于猜出刘特作如此疯狂竞拍艺术品的原因。 今年镁国司法协会推出一项新政策:愿意协助查缉逃漏税镁国居民的瑞士银行,可免于被起诉。 这意味着曾经依靠瑞士银行保密制度而逃脱镁国金融监管的罪犯们失去了庇护所,刘特作骗来的钱必须找个更安全的渠道消化转移,而瑞士银行已经不像过去那样替客户保守秘密。 一马基金牵扯到的资金越来越大,随时都有暴雷的危险,刘特作无论是为了逃脱镁国监管还是为自己留一条后路,都需要一些更难被追踪和更容易变现的资产。 房产不行,公司股权不行,单纯的洗钱更是找死,艺术品便成为最好的选择。 即便是对于镁国最专业的“防制洗钱金融行动小组”来说,艺术品也和珠宝一样,是非常难以管理的金融市场。 艺术品市场中,负责撮合买卖双方的业者比如苏富比佳士得等,从来都没有揭露买家身份的义务,有时候他们甚至都不知道买家和卖家的身份。 日内瓦免税站的存在,更是给了刘特作这样的人逃脱调查和制裁的机会。 买下大批的艺术品,藏在免税站,等时机成熟转手卖掉,一马基金的钱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变成了刘特作的私人财产。 这算盘打的真是啪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