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尼沉吟了许久，张大龙一直默默的等待着，他知道此事关系重大，波尼需要非常周全的思考。 中间张大龙出去抽了三根烟，抽完第三根回来的时候，波尼似乎做出了决定。 “叫大家开个会吧。”波尼道。 企鹅几乎所有能够参加视频会议的高层全都到了，就连在镁国和港岛出差的两位也到齐，所有人聚集在视频会议室里，等波尼说完议题之后，全都有点懵圈了。 跟星瑞合作？ 这不是小红帽嫁给大灰狼，有去无回吗？ 查尔斯陈作为企鹅内部第二号星瑞受害者，第一个表示反对：“波尼，我觉得这件事不妥。星瑞狼子野心，尽人皆知，李睿那人更是坏的没边儿，跟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丹尼尔许也道：“从市场层面来说，和星瑞合作确实有想象空间，但是星瑞这个企业……一旦我们帮助星瑞击败阿狸，让他们在金融支付领域站稳脚跟，可能下一步就会调转枪口来对付我们！” 其他人也都纷纷表示了担忧，都对合作的前景不太看好。 唯有张大龙始终不发一言。 等众人说完，波尼道：“我听明白了大家的担忧，那么我们先思考一个问题。如果不和星瑞合作，企鹅有没有机会在这场打车大战中获得独立发展支付业务的机会？” 视频中一片寂静。 沉默其实就是答案了。 企鹅基本上是没什么机会的，如果有机会的话，早就上了。 之前面对阿狸一个敌人的时候，财富通尚且艰难求存，若不是凭着充值啾啾币和企鹅各种游戏更方便更优惠的优势，可能早就完蛋了。 如果当初V信能够成功，或许企鹅还有和阿狸搏一下的机会，结果V信败给了瑞信，连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都消失了。 尽管手机啾啾目前发展的也不错，但用户群体偏年轻化，无论是消费能力还是消费意愿都不强，真正的消费群体都去用瑞信了，这就让手机啾啾在支付上也举步维艰。 总体来说就是，单靠企鹅自己，机会非常渺茫。 波尼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答案，就抛出了第二个问题：“支付对于企鹅来说，是不是必要的？” 这个问题其实不需要答案。 对于任何一个互联网大企业来说，支付都是必须要做，也必须要做好的业务。 这就像一个家庭，谁管钱，谁就更有话语权。 也比如一个企业，老板就算别的事情不管，也要管好财务和人事大权。 支付就像命根子，一旦被别人扼住，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尤其是移动支付，明眼人此时都看得出来会是未来的趋势，如果企鹅无法跟上时代的脚步，就很有可能一步落后，满盘皆输！ 大家纷纷表示，支付肯定得做。 波尼便抛出了第三个问题：“既然支付很重要，而我们目前又没有切入点，诸位有没有什么可行性的方案，让企鹅能够独立把支付业务做起来呢？” 众人哑口无言。 刚刚他们有多激烈反对合作星瑞的计划，现在就有多尴尬。 波尼只用了三个问题就让他们意识到，现在不是星瑞上门求企鹅合作，而是企鹅只能抓住这个机会，别无他法。 星瑞看起来给的是一道选择题，其实是填空题，企鹅填了还有机会获得分数，不填的话可就零分了！ 沉默，是今晚的企鹅。 悄悄的谁也不说话，宛若夏虫在秋天来临前的奄奄一息。 波尼等他们沉默的够了，这才缓缓的说道：“我比在座所有人都感到憋屈，我比所有人都更不喜欢星瑞，不喜欢李睿。但我们必须意识到一点，企鹅在移动互联网的发展上已经落后了，必须奋起直追，必须抓住每一个机会，必须在移动支付的领域建立自己的话语权。既然星瑞出招了，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没有！既然没有了选择，也没有了退路，那就没有什么可犹豫的！” 平素的波尼，从来没有这般的激昂。 这种鼓动人心的讲话，往往出现在杰克的身上，而波尼从来都是理智温和。 今天的波尼大概受到了刺激，又或者是感受到了危机，完全换了一个模样，变得比杰克更激动。 “我要求企鹅所有部门，从今天开始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开拓进取，创新思变，聚焦移动，打造平台，合纵连横，重塑辉煌！”波尼最后给企鹅接下来几年的发展定下了基调。 所有人都认真起来，他们全都知道这一战关系重大，再过五年，不，五年太久了，对互联网来说，五年宛若一个世纪那样漫长，足以发生很多巨大的改变。 再过三年，铧国互联网的江湖是否还有企鹅的名号，就看这一战了！ 接下来，波尼和高层通盘研究了和星瑞合作的种种可能性，并请张大龙继续去和李睿沟通，打听清楚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合作方式。 …… 李睿正和陈青莲腻腻歪歪，刚刚按着按着就滚到一起，办公室里春色无边。 手机忽然震动起来，陈青莲嗔道：“还不放开我去看消息。” 李睿恼道：“谁这么不解风情，这都几点了还发消息！” 嘴上说着，李睿还是抓起手机，他刚才给手机设置了勿扰模式，只有寥寥几个人还能发来消息。 拿起一看，发消息过来的果然是张大龙。 【张大龙】：李总有空吗？ 【李睿】：张总找我，随时都有空！ 【张大龙】：我想进一步了解你提出来的合作计划，如果双方合作，采取什么模式？ 李睿嘴角快要咧到耳根了，有这句话就证明，企鹅算是上钩了。 提出合作计划的时候，李睿就想过可能性，如果他面对的是杰克，估计成功率会小很多，因为杰克那个人太飘了，总觉得自己什么都能搞定，就算遇到困难估计也不会自降身段跟星瑞合作。 而波尼就不同了，波尼是一个实用主义者，一个非常善于精准判断局势的人，遇到困难会绕过去，遇到硬茬会低头，就算再怎么讨厌星瑞，一旦嗅到利益的味道依然会毫不犹豫的做出妥协。 张大龙肯定是和波尼聊过才会过来试探的，那么只要条件合理，星瑞和企鹅的这场合作应该是八字有一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