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焕被江枫的这一句话触动到了,多久没有看到这种为国为民的人了。 “可你如今是宁远卫的百户,祖上世代为兵,你要他们如何相信你的身份?” 这就劳烦督师陪我演一出戏。” “什么戏?” “苦肉计!” 随后江枫跟袁崇焕详细的说明了他的计划。 “第一步,就是要建立起一个极端的矛盾点,正好明天的大会为突破点,把我从百户贬成平民,逐出宁远卫。 第二步就是待我逐出宁远卫的时候,一定会吸引李恪文派遣潜伏在城里的斥候,然后,我会装惨,越惨越好,最后矛盾点在巡抚衙门爆发,我会在那里以下犯上,你们对我处以杖刑,随后……” 听的正入神的袁崇焕,突然发现声音戛然而止。 “然后什么?” “然后我只能赌,前面的事情我能控制,到后面就看李恪文是否相信我们这场戏了。” “你有多大把握?” “以我对李恪文的了解,我有七成把握。” “那好,这场戏我陪你演了,切记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江白青,不要让我失望。” “江某必定不负督师所托,万死不辞!” 城外。 “这小子好像醒了?” “那他怎么还一动不动的?” “谁知道了,要不然我们去前面看看啊。” “你疯了,寨主说了,静观其变,不要让他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也不能让我们暴露。” “老大,你说寨主这是什么意思?” “惜才呗,一己之力平定兵变的人,换你你行吗,早就吓傻了吧,可是他却可以,只可惜偌大的宁远城容不下他一个人。” “说的也对。” 江枫艰难的从地面上站了起来,他是真的昏迷过去了,看着地面上凌乱的脚印,江枫笃定一定是李恪文派来的斥候曾走了过来。 既然没有选择杀了自己,他知道已经赌对了一半。 翻翻旁边的包裹,看了看什么也没有少,背上包,拿起剑,一瘸一拐的向河边走去。 来到河边,江枫看着水面上的自己,没想到会是如此的狼狈,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脸上还有淤青和血迹,屁股上又受了很重的伤。 他在想。这苦肉计是不是演的有点过了,这莫不是也太惨了,对着水面上的自己苦笑,随后趴在河水旁洗了一把脸。 然后又一瘸一拐的向城内走去,江枫必须得先把伤养好,否则这个样子都有可能死在去帽儿山的路上。 好在他把钱袋中的一分为二,被偷的只是一半,另一半就在他衣服里面。 如今的江白青,哪怕是熟人与他擦肩而过都不一定能认得出来,完全就像一个乞丐一样。 他走在宁远城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都躲着江枫这样的乞丐,走着走着,他突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是云牧,他正一个人向这面跑过来。 今天早上云牧听说了江白青被杖五十,下落不明,一听到这个消息,云牧都没来及的通报,就擅自一个人冲出军营,来到了宁远城内寻找。 一夜不见云牧,双眼已经充满了血丝,憔悴了好多。 看见云牧的那一刹那,江枫连忙低下头,用帽子遮住了脸,两个人擦肩而过,云牧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了看,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转身又四处寻找起来。 江枫松下了一口气,一瘸一拐的向医馆走去,刚推开门,就看见赵京辉坐在那里。 四目相对,赵京辉也一眼认出了乞丐模样的江枫,刚想转身离开,就被他叫住了。 “我听说昨天你被打了,一猜你就应该得来医馆,从今天凌晨开始在这里等了两个时辰,江兄,就这么不愿意看见我吗?” 江白青停在了那里,过了许久才转过身来。 “没有,只是不知道以这个样子如何见你们,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也千万不要掺和进来,按兵不动才是帮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是生死之交啊,就不能说一下吗?” “发生的事情多明显啊,我江白青以下犯上,散播谣言,督师大人念我有功,没有杀我,而我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完全是自作自受,懂了吗?” “我不懂,我想知道真相!” 江枫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的说道: “真相你们以后会知道的。” “你身上已经快身无分文了吧,这是五十两你拿着,不管你做什么,兄弟我一定支持你。” 一个钱袋飞在空中,被江枫接住。 “谢了。” 说完推门而出,消失在了人群之中,赵京辉愣在原地,他不明白,宁远卫为什么容不下江白青,江白青一天之间又为何变成了这样,这根本都不是他们的行事风格。 但是他们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江枫匆匆离开,他知道门外监视的人指定离这里不远,还不能露出破绽,最后停在了街尾的一家小医馆中。 把几两银子摆在了台上,对郎中说道: “治好我的伤!” …… …… 七日后,江枫屁股上的伤已经痊愈了,他们下手的很有分寸,皮破但不伤及里面筋骨,否则这五十大板,非死即残。 来到大街上,江枫继续穿着那件破破烂烂的衣服,这样没人会注意他。 最后走到了一个马市前,买了一匹红色的马。 出北门,向西北方向前进。 至此,江枫的计划正式拉开帷幕。 被李恪文派来监视江枫的那几个斥候,也连忙骑马冲出城外。 四人四马在土路上疾驰,前面是江白青,三个人后面与他一直保持半里的位置。 “大哥,这小子要去哪里啊?” “谁知道了,寨主还不让我们动他。” “你看,那不是要去我们寨子的方向吗?” “什么?” 为首的那个头头这才发现这是前往帽儿山的必经之路。 “他不会是要加入我们吧,那不正合了寨主的心意了吗。” “给寨主写信,信鸽一定会比他先到寨子的,剩下的就交给寨主他们定夺了,跟紧了!” “驾!” 风吹过荒野,也轻抚在江枫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