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态度,是江白青完全没有想到的,但是跟那些真正的毕恭毕敬不同,这些人的表现完全不是发自内心,而是演出来的。 为的就是要稳住江枫,麻痹江枫,看透了李恪文这群人的小心思,也佐证了另一个点,从上午抓回来到现在,阮渊什么都没有说。 否则的话,江白青一来到山脚下,就有可能直接将自己拿下。 留下,却不放心,杀了,却又感觉到可惜。 江白青知道,这是李恪文多疑的性格导致的这种微妙的平衡,而江枫就要他那致命的缺点,将对手一击致命。 来到山顶,来到了大殿前,李恪文亲自出来迎接江枫,真的就如同兄弟手足一般。 “江老弟,左盼右盼终于给你盼回来了。” “托寨主大人的福,在下此次陕西毫发无损,还一路上拉起了二百多人的队伍。” “还是江老弟你有本事啊,一个多月之间,就带回来了二百多人,一会我一定好好的赏你。” 江枫双手作揖,向李恪文拜谢。 随后又把视线看向了沐凌雪。 “红娘,你弟弟沐小北找到了吗?” 沐凌雪摇了摇头,低沉的说道:“我们在西安府及其周围足足寻找了五天之久,却没有半点消息。” “唉,世界之大,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谈何容易,你且还在这里住下,等我在那里的人再发现沐小北,定会第一个把消息告诉你。” “多谢寨主惦记,红娘在这里先谢过了。” “红娘何必客气,你毕竟救过我的命,这些事都是举手之劳。” 随后又紧接着说道:“你们两个人别在这里站着了,快进大殿,我已经备下酒肉,为二位接风洗尘,也是给江老弟的庆功酒。” “庆功?” “江老弟,你忘了离开辽东之前,把运粮路线图交给了我,不出三日,我们就在一线天全歼了五百多人,七万石粮食已经全部收入囊中,这头功可是你江白青的啊。” 五百多人,七万多石粮食,江枫脸上露着笑容,心里却五味杂陈,现如今走到了这里,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除非自己有一天死在李恪文的手里,否则必须血债血偿。 在李恪文的拥护下,两个人走进了大殿之中。 最上面是属于李恪文的位置,下面坐着一个黑袍老人,江白青认识他,军师刘东川。 整个大殿之上,由南到北,每个座位正好是根据在帽儿山的地位来分布的。 李恪文带着两个人走到了大殿的中间。 “江老弟,红娘,这是你们的位置。” 江白青抬起头一看,这是第七个座位,仅次于寨主李恪文,军师刘东川,以及五大元老的其中四个,因为第五人贺顺忠死在了江枫的手里。 江枫向李恪文一拜。 “多谢寨主赐座。” 江白青和沐凌雪从容的坐在了那里,刚一坐下,就感觉到下面的人冰冷的眼神,周围的温度仿佛也低了几度。 李恪文把江枫放在这个位置,就是要把他放在火上烤,进退两难。 既来之,则安之。 这场所谓的庆功宴其实和鸿门宴差不多,生死只在刹那。 今日一切的生死都取决于,被抓住的阮渊。 只不过刘邦还有一个项伯相助,而江枫只有自己一个人。 “一个多月前,正是有江枫,我们才会取得如此大捷,七万石粮食尽收囊中,对于粮食紧缺的帽儿山,那正是雪中送炭啊,来让我们敬江枫一杯。” 大殿中一百多个人全部都站了起来,看向江白青的方向,无论他们的表情如何,却不得不听李恪文的命令。 江枫也站了起来,举起手中的酒碗,环顾一周。 “我先干了!” 说完一碗酒一饮而下。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李恪文不断的在夸奖江白青。 江枫心理清楚,这就是所谓的捧杀,而那个黑袍老人的目光几乎都在自己这里。 亥时。 江白青度过心惊胆战的庆功宴,期间虽然部分人的刁难,但这些都是来自于那群人的嫉妒,进山不到一个月,就成为帽儿山的七号人物。 这是何等的威风,把江枫放在火上烤,或许不用李恪文到时候自己动手,就有无数的人来找他的破绽,在大殿中他已经不止一次看见那个杜修,似乎都要吃人的眼神了。 “到现在还没有李恪文还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看来在阮渊那里什么都没有得到。” 但江枫清楚,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怀疑是一颗种子,只要在心里种下,就会一直存在。 沐凌雪和江白青并肩走着,见江白青一直不说话,闷闷不乐,她走到了江枫面前。 “在想什么呢?” “李恪文如此多疑,这样下去,一但露出破绽,迟早会死在他们的手里。” “我也看出来了,今天的李恪文分明就是在捧杀你,让你陷入众矢之的。” “我本以为熟悉了帽儿山的地形,知彼知己,就可百战不殆,现在却发现我把一切想的都太简单了,今天看到的是如此实力的帽儿山,撼动他们是在太难了。” “榆木脑袋,不一定非得和他们硬碰硬啊,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上策。”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