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七月初,辽东的天空这些天总是灰蒙蒙的,云牧抬头看向天空,电闪雷鸣,一场大雨仿佛即将落下。 风卷江湖雨暗城,四山声作海涛翻。 突然远处一匹马从远处跑了过来,满身是伤,他的喊声彻底打破了辽东这六个多月的宁静。 “女真入侵锦州城,城危!” 上一秒还在闲谈的云牧和石开,下一秒连忙站起来,在城墙上看向北面,天空上电闪雷鸣,地上尘土飞扬。 石开最先反应了过来,连忙起身跑下城墙,冲出城外,此刻那个来报信的兵卒连忙从马上跳了下来,看着石开的官服直接跪了下来。 “大……大人,皇太极率兵十万进攻锦州城了,还有大凌河堡右屯都已经失守了。” 这个情报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落在了每个人身上,石开接过兵卒手中被血染红的信。 “先把他带到驿站住下,我这就去禀报督师!” “遵命,大人!” 然后石开一步步向城内走去,每一步显得无比沉重,云牧直接围了上来,看见他手中的信也就明白了一切。 灾难又开始了! 两人一同来到了巡抚衙门,直接见到了督师袁崇焕,经过上次的事情,袁崇焕的锋芒收敛了不少,但是作为封疆大吏的威压还在。 此时的他正手握毛笔批阅着文件。 看见急匆匆走进来的石开云牧二人,并没有不悦,而是直接猜到了什么,他放下毛笔。 “哪里出事了?” “禀大人,右屯,大凌河堡失守,皇太极率兵直逼锦州城。” 袁崇焕接过石开手里的信封,拆开一看,越看眉头皱的越紧,最后把信纸攥成了一团。 “又是十万人,仅仅过了半年他们就缓过来了吗?” “这十万人估计不都是精锐,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要守住锦州城,右屯可丢,但是锦州城千万不能丢啊,锦州城守将是祖大寿,城中还有精兵两万,我们现在出兵还来得及。” 袁崇焕却摆了摆手,看向石开和云牧两人,说出来自己心中的疑惑。 “皇太极已经在锦州城下吃过两次亏了,他明明知道长城各关口兵力分散,而锦州是一块难啃的骨头,这次为什么要一反常态的再次进攻锦州。” “大人的意思是这是一支疑兵?可十万人围在锦州城下,他哪里还有其他的兵力来干别的事。” “这也是我所不理解的,以我对皇太极的了解,这件事绝对有什么阴谋,否则又是一场败仗毫无意义!” 他看着桌子上的地图,又看了看被自己揉成团的纸,随后扔给云牧一个令牌。 “云牧凭此令牌你可调动三万人,你先去兵营集结三万人,每人带上五天的干粮,原地候命,本督师的命令一下,即刻出发。” “下官领命。” 看着云牧离开,石开问道:“大人,那我呢!” “你精通女真话和蒙古话,你带领斥候小队,前往锦州城附近探查女真的情况,看看这十万大军是否属实,我总感觉这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领命。” 石开也转身离开,整个书房之中就剩下了袁崇焕一个人,他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看着远方失神,不由得想起了消失半年多的江白青,恍惚了刹那,随后从连忙走出书房。 “把幕僚府所有人都喊过来,本都师要议事。” …… …… 半天之后,又一个情报使得这宁远城变得更加压抑。 “皇太极率兵十万,连取直州,铁山,直奔皮岛而去。” 听到这个消息的袁崇焕彻底坐不住了。 半天之内,皇太极根本不可能从锦州城下赶到直州,信中所说只能说明一件事,皇太极出兵二十万兵分两路,一路取皮岛,一路取锦州。 可他哪来的那些兵力。半年前还只有十万精锐,半年后怎么可能变成了二十万。 这个问题困扰着所有人,包括袁崇焕,他在等石开带过来的消息,很快石开也回来了,带来的是一个更令人绝望的消息。 锦州城下的十万人是真的,不是诈称,但敌人只是围城,并没有攻城,而从皮岛过来的斥候带回来的消息也是一样,并没有进攻,而是陈兵对岸。 现在袁崇焕不是考虑哪来的二十万人,而是救哪个,全救但兵力不允许,辽东呢一半兵力几乎都被调到关内去平定农民军去了,如今辽东守军不足十万。 摆在袁崇焕眼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选择救锦州城,则皮岛必失,失去了对女真后方最后的钳制。若是救皮岛,则关宁锦第一层防线失守,宁远城暴露在了敌人的眼中。 皇太极没有选择进攻,就是在明面上告诉袁崇焕,锦州城,皮岛二者你只能选一个。 袁崇焕一面派人前往京师请求援军,另一面召集所有的兵力派往了锦州,他想用最快的速度击溃锦州城的敌军,然后再回兵皮岛。 并且把宁远城的十几门红衣大炮全部运到了皮岛,同时也给毛文龙带来一个任务。 “不计任何代价,死守皮岛五天。” 无论是皮岛还是锦州城,失一处,辽东的平衡就会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