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以疲惫之师对战以逸待劳的女真,哪怕是水师上有优势,也不能保准在海上打败皇太极,不得以,袁崇焕只能让所有士兵在宁远城原地休息一天。 这也是袁崇焕估算毛文龙至少还能守住两天的时间。 可这一个错误的命令,彻底改变了辽东的战局,但是现在袁崇焕认为他还是对的,但世事无常,这战局上最不缺的就是变数。 孔有德。 当进攻皮岛的女真士兵撤退的时候,孔有德找到了另外两个人,三人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 尚可喜,耿仲明, 看着孔有德泰然自若的表情,尚可喜就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结果。 “怎么样?你见到女真的大汗了。” “当然,但是我们这样子投奔人家,女真也许不会重视我们,皇太极让我们用这座城纳投名状!就在今晚行动!” 其他两个人倒也没有怎么惊讶,他们早就知道了皇太极最想要的是什么。 “今夜什么时候行动?” “今夜子时!我们到时候打开南门,迎女真进城。” “南门?守城的虽然是你的人,但负责驻守码头却直属于左都督毛文龙,到时候码头久攻不下,再发现南门的异常,很有可能多生变故。” 孔有德却淡定的摆了摆手。 “别慌,有的是办法,说到这里尚参将,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做。” “什么事情?” 孔有德趴两个人他的耳朵小声的说着,尚可喜的瞳孔从震惊到兴奋。 “这……行吗?” “嘘,不可声张,记住此事若成,荣华富贵,高官厚禄应有尽有。” 三个人为了避嫌,立马分开而行。 …… …… 傍晚,残阳如血。 十几个伙夫挑着扁担,从南门走到了码头的位置,这里的明军伤的伤,残的残,几乎是惨目忍睹。 他们和孔有德那些人不同,这些守军都是辽人,是和女真走着血海深仇的辽人,他们的兄弟姐妹,又或是父母很多都是死在了女真一次又一次的入侵之中。 十几个伙夫把吃的放了下来,用勺子敲着铁盆,喊着: “开饭了!” 看着那些想要站起来的人,伙夫们连忙制止。 “你们不用动,我们来!” 皮岛南门的码头阵地上,伙夫用勺子给每个人手里铁碗盛的满满,但是一碗粥又能有多满。 每个人打上食物的人,随便找一个地方坐了下来,开始狼吞虎咽的吃着,他们从一天三顿饭已经变成了一天一顿饭了。 皮岛,再坚持三天已经是极限了。 城墙上的孔有德正看着码头上发生的一切,心脏砰砰直跳,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看着吃的很香的众人。 “吃吧,吃完你们就可以跟你们的亲人团聚了。”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一个人站了起来,刚走出几步,就忽的躺在了那里,另一个人见状,刚站起来,就又倒了下去。 他震惊的看向自己的饭碗,又抬起头看向伙夫,嘴角竟吐出黑血出来。 “饭菜有毒!” 人群中响起来这个声音,所有人都放下碗筷,刚要起身吐出来,可是却全都因为药力发作,肚子感觉到剧痛,双眼模糊,根本都站不起来,一口黑血从最里面吐了出来,全部倒在了地上。 负责打饭的伙夫,看到这一幕,惊恐的愣在原地,其中有一个人看向木桶里的米粥,那可是他自己亲手熬的粥啊。 “怎么会?” 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竟鬼事神差的喝下了勺子里的粥。 旁边的人刚要阻拦却已经为时已晚,十几个人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做,不一会刚才喝下粥的那个人倒地中毒身亡。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出现了一队骑兵,是明军,其中有一个人连忙跑了过去,跪地地上。 “大人,不好了大人,有人在粥里面下毒,快去找随军郎中看看,这些人还能不能救活。” 带领这队骑兵的是耿仲明,此刻根本没有仔细听跪在面前的人说的是什么,只是看着即将落山的太阳。 黑暗就要来了。 “你们这群人竟然勾结女真,在粥里面下毒,致使五百余人死亡,本参将奉左都督的命令,将尔等诛灭。” “不不……冤枉啊大人,我们什么都没有做,你们……” 还没等说完,耿仲明的长刀就落到了那人的身上,一刀毙命,伙夫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耿仲明挥了挥手,语气冰冷的说道:“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这队骑兵的耿仲明的亲信,老大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这群伙夫很快就被屠戮殆尽,死不瞑目。 耿仲明看着眼前这一幕,冷笑一声,收刀入鞘。 “回城。” 天已经黑了,没人看到码头这里发生的事情,就算南城守军看到了,那也是孔有德的人。 就这样一个负责投毒,一个负责善后,剩下的全部就交给孔有德去做了。 而此刻对于外面的翻雨覆雨,城内的毛文龙什么也不知道,连日的操劳竟让这个驰骋沙场十几年的左都督病倒了。 副将陈继盛就坐在床边,把昨天城内的情况一一的说给毛文龙听。 “大人,我们那封信如果送出去,今明两天督师大人的援军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