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野之中,曹昂骑着他的温顺小母马,亦步亦趋的跟在曹纯后面。 白马镇一战,他们死伤五人,但是捡匈奴人掉落的装备之后,剩余的九十五人全都成了骑兵。 如今他们都已经换上了匈奴人的服饰,曹昂除外。 对曹昂来说,没有婢女伺候也就忍了,再让他穿别人穿过的衣服,已经踩踏到了他膏粱子弟的底线。 “阿纯,你救了白马镇上的几百女子,她们既然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吧。” “还有那王元的姐姐,我看长得也挺好看的,对你也有意思,要不你直接收了房吧。” “你别怪人家不干净,她也是迫不得已,后来听说她要自杀,幸亏发现的及时。” “还有天人间那几个跳舞的姐姐……” “你能不能闭嘴?”曹纯回过头来厉声道:“女人,女人,都念叨一路了,你小小年纪怎的如此好色? 既然你曹大公子可怜她们,你怎么不全部收房? 反正伯父富可敌国,再多十倍也能给你养得起。” “我好色么?”曹昂诧异指着自己的鼻子,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自己是不是遗传了老爹的优秀基因,只要看见好看的女子,就想据为己有。 而且……对失身的女子似乎更有吸引力……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过有一点曹昂没有说错,白马镇一战,曹纯的确像爽文里的男主角,英雄救美,救了好些个女子。 不管是王元的姐姐,还是天人间那跳舞的舞女,看曹纯时满眼都是星星。 只可惜曹纯就是截木头,半点也不懂怜香惜玉。 那一刻曹纯柳下惠灵魂附体,代表了华夏士大夫不好色的历史和传统,没有给任何女子机会。 这件事让曹昂耿耿于怀了两个时辰。 只可惜他没有曹纯那样的武力,能在关键时刻,尤其是在美女面前装逼。 …… “派出去的斥候,就没有一个回来的嘛?”曹昂把一根牛肉干塞进嘴里。 可是摸了摸干瘪的口袋,终究还是咬下了一半,把剩余的一半又放回到口袋。 军营的饭实在难以下咽,这些天他就只能靠牛肉条充饥了。 虽然大汉律法规定,杀牛是犯法的,可没有说明吃牛也犯法。 碰巧他们谯县祖宅附近农户的牛总出意外,或者被山石砸死,或者被水溺死。 曹老太公心善,便出高价买农户死了的牛,赔偿农户们损失。 最终,农户也很高兴,曹昂也很高兴。 唯有牛不高兴。 他这次来军营投靠阿父,家里又有一头牛因为想不开撞树而死。 他祖父特地命人做成了许多牛肉干,让他带上。 可是经过这么长时间,也吃的差不多了。 “哪有那么碰巧,你想找黑山贼就能找见?”曹纯哼了一声道:“真要是找不到吃的,看你吃不吃军营的蒸饼。” 话音未落,就见远处有斥候骑马飞驰到近前拱手道:“前方十里,有黑山贼在劫掠一座坞堡。” 曹纯:“……” 他惊奇的看了曹昂一眼,“你这家伙还真是命好,想要吃的,这就送上门了。” 曹昂眼睛也很明亮,“说详细些,黑山贼有多少人。” “那坞堡看起来挺大的,黑山贼足有两三千人上下,不过刚跟坞堡部曲血战一场,损失了不少人。” “那就打,”曹昂欣喜的道:“反正咱们都是骑兵,打不过可以跑。 而且咱们穿的都是匈奴人的衣服,即使跑了也能嫁祸给匈奴人,也算没白来。” “有我在,怎么会打不过?” 曹纯冷冷的道:“黑山贼又不是什么训练有素的军队,只要我去把他们主将杀死,他们自然就乱了。” “阿纯,你能不能别这么狂妄,”曹昂翻了翻白眼道:“要是敌方主将躲在坞堡里不出来,只派军兵跟你交战,你又怎样杀他?” “那就,直到把他打出来为止!” 一时间,曹昂竟无言以对。 以曹纯的武力,在一众蛾贼中间取贼首首级,其实也不算吹牛。 毕竟未来的曹纯,在长坂坡追的刘备都丢妻弃子,连两个女儿都被曹纯给抓了。 于是。 一众骑兵,确切的说是八十五骑,呼啸着向斥候所说的坞堡飞驰而去。 这个时代盗匪多如牛毛,所有世家大族都喜欢自己建立坞堡自守。 其实就是把地主大院改造成小型军事堡垒,通常也有护城河与垛口,里面有部曲防御。 当曹昂曹纯带领军马到达坞堡时,有黑山军正在抬着尸体打扫战场。 见到他们这支“匈奴兵”,这帮人当即顾不得打扫了,迅速一溜烟跑进去,关上大门,并且飞速前去禀报他们的主将。 这支军队的主将也姓白,乃是十万黑山军主帅白绕的从弟,白圭。 黑山军其实都是一众活不下去的暴民组成,他们就像蝗虫过境一样,每到一个县都会把所有富户的粮食抢光,然后继续前往下一个县抢劫。 这次白圭带了三千人马出来,就是负责抢粮的。 抢到粮食布匹钱财珠宝等,都要上缴到白绕那里,统一分配。 但是白圭作为主将,攻破坞堡之后却有个福利。 那就是世家大族家的小娘归他处置,然后随意杀死。 这些小娘平常养在深闺之中,衣食无忧,出入都有人伺候,十指不沾阳春水,要多水灵有多水灵。 要在太平盛世,这些小娘,他们这些泥腿子根本连见都没有福气见。 可是如今他们攻破坞堡之后,便任由他们凌辱了。 厅堂之中,白圭面前捆着十几个细皮白肉的小娘,一个个吓得跟受惊小鹿一样,正等着他挑选。 突然有人来报:“渠帅,不好了,匈奴人打过来了。” “什么?”白圭一愣神。 他出门前,从兄白绕也跟他严令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跟匈奴人起冲突。 毕竟他们黑山军也不想跟匈奴人拼命。 “对方有多少人马?” “不足百人。” “不足百人就敢来送死?”白圭气的笑了,差点岔气,“让他们滚!” “可是他们在门口叫阵呢。” “不识抬举的东西,”白圭道:“那就点齐所有人马,随我出去把他们吓跑。” “可是……牛司马与朱司马这会儿恐怕正在……” “混账,”白圭怒道:“用不了一盏茶的工夫就回来了,难道猴急到这都等不了?” “其实他们也用不了一盏茶的工夫,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