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对大宋的朝堂有诸多猜测,当他到了大宋之后才发现,原理史书中记载的一切不过是冰山一角沧海一粟罢了。
眼下的一切与史书中记载的大相径庭,毕竟是人编写的史书,其中便有太多的局限性。
眼前的这对赵家姐妹就完全出乎了叶安的意料,她们居然会掺和到朝堂的争权夺势中,朝臣们当然希望权利被过渡到赵祯的手中,所以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站在了一起。
所以这两位公主与文臣之间的关系很不出,这一点从李遵勖的身上便可见端疑。
眼前的两位公主静静的喝茶,但一双闪亮的“招子”就钉在叶安的身上,显然他们想要叶安表明态度。
赵清裕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孤臣也只能是赵祯的孤臣,而不能是刘娥的孤臣,看似轻描淡写,但却是原则问题。
虽然同样是在朝堂中做孤臣,但人家可都盯着你这个孤臣呢!
叶安微微苦笑道:“长生不过是区区司农寺少卿,虽顶着一个开国侯的勋爵,却也算不得什么,便是做孤臣也只是为了偏安一隅罢了。”
赵清懿冷笑道:“想要明哲保身?怕是不可能吧?你以发现环州之乱的背后有党项人的身影,就冲这点便是一般朝臣所不及的,难道你要看着大宋的边州有失不成?!”
“那只是长生的猜测罢了,至于是不是党项个人在背后谋划,叶安并无证据,算不得是多大的才智。”
“难道你就不希望官家早日亲政?”
叶安微微摇头:“官家早日亲政有利有弊,圣人监国同样也有利有弊,二者如何选择不过是看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而已。若是朝中的相公觉得圣人监国之弊大,则请奏官家亲政者亦不会在少数,只是现在……”
叶安的意思同样也清楚,他只看利弊,无论是谁在坐朝理政,只要对这个国家有利,那他就辅佐谁,当然所谓的辅佐口气也有些大,应该用效力更为合适。
看来还是向着自己人,赵清懿和赵清裕对叶安的表态有些不满,但这也在情理之中,要想逼着叶安这个计划的“小狐狸”倒戈也是不大可能,他一项秉持不偏不倚的态度。
赵清懿与叶安两家因为生意已经被捆绑在一起,想要用这个来威胁他根本不可能,至于赵清裕,她已经出家,只是出于对侄儿以及老赵家江山社稷的关心而出面。
显然环州之乱已经让她们两人感到不安,尤其是在赵清懿从叶安这边得到恐怖的推测后,便更是如此了。
现在的叶安才知道刘娥面对了多大的压力,无论是赵清裕还是赵清懿,都是支持自己侄儿的,尤其是在刘娥的权柄如此之盛的时候依然如此。
难怪她把王钦若起复用来制衡朝堂上的反对力量,她担心王曾和吕夷简联手,只要朝堂稍稍稳定了些,她就能腾出手来对付其他的力量了。
至于外部的矛盾…………汉家文明一项是注重内部矛盾的,攘外必先安内可不是老蒋一个人的相反,相反而是汉家流淌在血液中的印记。
而现在的刘娥就在走这条老路,所以环州的动荡在她心中并不是重点,只有板子打到她身上的时候,刘娥才会知道疼。
叶安离开上清宫的时候没有一丝犹豫,即便是李遵勖站在他的牛车旁一再表示:“此事与李家无关!”
叶安也懒得听他解释,其实这就是文臣该有的姿态,但看着一屁股坐在车辕上拉着王帮准备挥鞭的手,谄笑着面对自己的李遵勖,叶安还是无奈的叹息道:“此事与你有没有关系并不重要,甚至连这件事的本身也不重要。”
“国鼎之重岂能无关紧要?!”
李遵勖有些傻眼,没想到事关文臣立场问题的大事,在叶安面前居然变得无关紧要起来,他觉得叶安的表态颠覆了他的认知。
“你知不知道文人效忠的对象到底是谁?”
李遵勖微微一愣:“难道不是官家吗?”
听听这答案……一听就知道他不输与文臣体系,并且被排斥在外,所以李家的态度才会被赵清懿所左右。
叶安微微皱眉道:“令尊好歹也是官至枢密使,检校太傅,镇国军节度留后,怎生却不知晓这些?”
李遵勖顿时脸色涨得通红,最后还是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先父乃是武将!”
这就清楚了,叶安微微点头道:“那就难怪,可能来了令尊也不知晓,其实文臣所效忠的是他们的思想,是整个赵宋,所以当官家亲政符合他们致君尧舜的思想时,自然也就极力促使官家亲政了,至于那些希望圣人继续监国理政的,临朝称制的臣子,自然也有他们的诉求,当然历史原因更多。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李遵勖看着叶安道:“那长生你所效忠的是谁?”
叶安忽然哈哈大笑,同时“恶毒”的说道:“我效忠的是权利!是一个能把这个国家上下凝聚在一起的权利,是能保全我汉家的权利!圣人现在能做到,而官家却不能!”
“这话若是让官家知晓,长生觉得官家会作何想?”
叶安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我不怕,你也不看看我现在做什么?我乃是官家的侍读学士,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官家成为比圣人更适合执掌天下的人,难道官家看不出来?难道圣人看不出来?圣人既然知晓又为何没去阻止?”
李遵勖豁然开朗,没错,刘娥并未打算一直独揽大权下去,并且也没有阻止官家一步步的走向权利巅峰。
“叶侯的意思是我等……咳咳……有人在杞人忧天?”
叶安哭笑不得道:“这不是废话吗?来来来,让我看看李伯伯您的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做了一辈子生意,在朝堂上厮混如此之久,难道连这种事情都看不出来?看不真切?您觉得圣人迈出那一步后会如何?别的不说朝堂上下会有人支持圣人吗?文臣想要致君尧舜其根本是为了死后留名啊!”
“好贤侄啊!这可算是结了伯伯心中的一个大困惑!这婆娘没事总去琢磨她侄儿的得失,倒是把家都不顾了!便是入宫都是为了赵家的江山社稷,可到头来还是冒傻气。”
李遵勖难得爆发出男人的“豪气”,在牛车上大放厥词,但叶安知道这货回家之后很可能给赵清懿“跪下唱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