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琼波邦色扫向文武百官那带着威胁的目光,一干吐蕃文武直接就呵呵了。
泥玛,你们三个大佬自己掐就成,就算是你们把狗脑子都打出来关我等何事?
不论是哪一个派系的武将,都在自己心里边默默地掂量了下斤两,最终还是考虑放弃。
毕竟,建功立业有的是机会,这个时候,这个大漩涡,谁乐意去碰?
看到了一干文武都很识趣地安静如鸡,琼波邦色心中暗暗得意,目光又再一次落回到了那两对位手身上。
“南喀元帅,你不愿意率军出征,总不能任由苏毗诸部在我吐蕃境风肆意妄为。”
已经明白了琼波邦色这个老奸巨滑之人打什么主意的南喀诺布毫不犹豫地道。
“琼波宰相,非是老夫不愿意,而是不能。”
“……”琼波邦色皱起了眉头,负手在殿中缓步而行,绕了两圈之后顿住了脚步。
“既然南喀元帅因先王之托而不能轻离逻些城,那这样吧,本相再举荐一人,就是那副都……”
“不可!”扎西内相听得了这话,直接就急了眼,你特么啥意思?
撵不走南喀,顺手牵羊地让那定埃前来掌兵,倒真是好算计。
不出预料地听到了扎西内相跳出来反对,琼波邦色老神在在地道。
“怎么,难不成,扎西内相你还有更好的人选不成?或许扎西内相你欲亲领大军,以讨苏毗?”
“的确尚有一个人选。”扎西内相没搭理琼波邦色,朝着王妃与王子妃一礼,这才沉声言道。
“臣举荐琼波大论为帅,领军平叛。”
“……”瞬间,整个大殿之中一片死寂,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扭脑袋朝着那琼波邦色看去。
而琼波邦色一脸懵逼地看着这位胆敢举荐自己的扎西内相,要不是现在场合不对,琼波邦色都想要抄起鞋底子让他尝尝自己的厉害。
琼波邦色磨着牙帮骨,恶狠狠地瞪着这位大义凛然举荐自己的混帐东西。
“扎西内相,你休要胡言乱语。”
“本官举荐琼波大论为帅,有何不对?”扎西内相转过了头来,笑眯眯地看着琼波邦色这位军事负天才。
“我主登基以来,琼波之前的三位大论,都负有统兵领军作战之责。
不论是娘氏尚囊那个叛逆,又或者是之后的噶尔东赞,还有那位王叔论科耳。”
“每一位都是临危受命,且都战功彪炳……”
听到了战功彪炳这个形容,一干吐蕃文武大臣差点控制不住情绪。
战功彪炳的是娘氏尚囊好不好,噶尔东赞也打了几仗,胜率还算不错,王叔论科耳昔日倒也是吐蕃骁将。
可是他拜相之后的第一场战争,连人都直接被唐国给俘虏了,全军覆灭。这跟战功彪炳有半个大唐开元通宝的关系吗?
你还不如说先王执政时期的三位大论的下场很不美丽,这才更写实。
琼波邦色的脸色也直接不黑成了一口熏了三十年牛粪的陶罐的罐底。
眼皮一个劲地直跳,半天才闷哼一声。“扎西内相,你……”
“对了,琼波大论莫非忘记了,我吐蕃王朝,分为内外二位宰相。
而本官为内相,当于内治政,而琼波大论你是外相,自然需你统兵抚于外。”
“当然,倘若琼波大论自觉军略不足,难甚此重任,那就请大论自动请辞。”
“而本官愿意担此重任,统兵于外,如何?”
这下子,一干吐蕃文武全都齐刷刷地朝着那扎西内相看过去,倒真没有想到,这位的反击会如此犀利。
还真没说错,这也是吐蕃赞普为了解化宰相过大的权利,所以才会将宰相的权利一分为二。
虽然外相仍旧称为宰相,权力也更大,但是,内相之权责也同样不小。
不然,怎么跟宰相分庭抗礼。
到了这个时候,一干与扎西和南喀诺布处于同一阵营的吐蕃文武看到了已方占优之后,纷纷出列附和,高呼赞同。
琼波邦色立身于殿中,脸色越来越黑,可偏偏发现自己真特么的无言以对。
正所谓终日打雁终被雁啄,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两个混帐东西的反击居然如此犀利。
就连蒙萨王妃与王子妃的目光也都齐刷刷地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让琼波邦色有些蛋疼,可偏偏自己已经被扎西那个混帐玩意将军到了这个地方。
若是退缩必然会折损自己的权威和人望,可指挥大军作战,这又非自己的长项。
最终,琼波邦色只能硬起了头皮,应下了统帅大军前往援救拉里岗城的重任。
直到缓缓地步出了大殿,琼波邦色的脸色仍旧没有半点的笑意,直到进入了自己的马车中之后,琼波邦色的脸色这才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而一直呆在马车里边等候着琼波邦色归来的心腹谋士巴?看到了自家老爷那诡异的笑容,赶紧询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琼波邦色慢条斯理地将王宫之中所发生的事陈述了一遍之后,不禁一乐。
听得眉头大皱,忧心忡忡的巴禄不禁有些懵逼。“老爷,他们这可是在害你,难道老爷已经有了破敌良策不成?”
“破敌良策,老夫现在还真没有,不过破人心之策,老夫已经有了。”
就见琼波邦色抚着颔下的浓须,意味深长地笑道。
已经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保养,从杂草又便成了顺滑而又很有范的长须。
“说起来,这还得多亏了扎西和南喀诺布那两个蠢货,居然只给老夫两万正兵,三万奴兵。”
“……”巴禄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这根本不是好事好不好?
现如今,吐蕃国中最大的隐患,就是奴隶,而这些奴兵,就更加的危险,谁也料不准他们会什么时候暴起伤人。
因为奴兵的暴动,已经出现了好几起。
那两位与自家主人敌对的家伙,拿出了这么多的奴兵来,就是没安好心。
看到了心腹谋士巴禄那副焦急的模样,琼波邦色压低了嗓音,小声地嘀咕了几句。
巴禄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向自家这位最擅长勾心斗色,也最擅长玩弄人心的老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