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孙思邈之名,魏叔玉自然是知晓的! 魏叔玉既知晓了是孙思邈在问诊,便朝长长的队伍之后走去,也开始排起了长队。 城中百姓知晓是孙思邈前来免费坐诊,纷纷前来看病,待轮到魏叔玉时,已过了午时。 魏叔玉坐在孙思邈面前,伸出了手腕,让其切脉,双眸则是打量着孙思邈。 其穿着一身白衫,虽显得十分破旧,却十分的朴素干净,有一种浑然的医师之气。 孙思邈看着魏叔玉并未替其切脉,仅是简单的看了两眼,便开口道:“公子身强体壮,无甚疾病,下一位。”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显然孙思邈并不是浪得虚名的,仅是看了一眼,便全然清楚。 魏叔玉轻笑着收回了手腕,如实道:“小子确实未生病,不过夫人身体却是有些不适,又见着先生如此忙碌,故不敢请先生入府,便只好来此一问。” “不见病人,吾也不敢妄言,便先讲讲病情。”孙思邈点了点头。 “无甚大病,只是夫人前些日子额头碰撞到柱子,额头上一直有道红色疤痕不消除,先生可有办法?” “不是什么问题,只需涂抹些药膏便可。” “徒儿,拿盒祛疤膏给这位公子。” “是!” 只见一名十几岁的少年,从屋里拿出了一木盒装的药膏递与了魏叔玉。 “多谢先生,这是诊金及药费。”魏叔玉说着从袖中掏出了半贯钱。 “吾这是义诊。” “小子量力而行,算是支持义诊,采购药钱。” “如此也好。”孙思邈甚是欣慰的点了点头,想不到这魏征竟能将儿子教的如此明事理。 孙思邈入过宫,也听太医院里说起一宫女撞柱之事,额头疤痕久久不消,此刻自然便联想到眼前之人,正是魏家公子。 魏叔玉将药膏装到衣袖中,抱拳行礼,准备离去。 离去之前,魏叔玉再行了一礼,脸上露出疑惑,问道:“小子还有一问。” “但说无妨。” “若人生病了,尚且有医术可以治愈,若人族生病了,该如何救治?” 孙思邈听着魏叔玉发问,本来自信的面容,顿时变得呆滞,双眸竟有些失神。 若论医术,孙思邈自问不会输于任何人…但魏叔玉这一发问,却是问到了孙思邈心底最深处。 “人生病了,有医术可以治愈,但若是人族病了,那该如何医治?” “我…回答不了你。”孙思邈失神了许久,喉咙动了又动,终究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子今日在家中备下家宴,愿与先生探讨治病之法!”魏叔玉已经感觉到了一丝急迫,诸天仙圣一直在行动,留下的时间不多了。 孙思邈轻摇了摇头,“病人太多,恐怕没时间。” “吾知先生绝不是仅仅只想救人,而不想救人族……小子在家中恭候!”魏叔玉说完之后,又抱拳行礼,然后转身离去。 孙思邈看着魏叔玉走远,又有些失神,嘴里呢喃道:“救人与救人族,一字之差,云泥天壤之别,又谈何容易……” “徒儿。” “弟子在。” “告知后边的人,今日排队便如此吧,药材不足,待明日卯时再来,持续半月。” “是老师!”孙鸣心中有些疑惑,老师明明是备足了药材的却……孙鸣不敢违背老师之意,便下去通知了。 今日排队了多少病人,便诊治多少病人,只是不用再排新队了。 …… 郑国公府。 魏征见着魏叔玉,不禁疑惑问道:“叔玉为何如此晚回来?难不成陛下拉着你长谈了?” “那倒不是,孙思邈先生在城中义诊,孩儿去为媚娘拿了些药膏。”魏叔玉轻笑着解释道。 “媚娘方才来行过礼,汝年轻…行房事时,需节制,心疼媳妇……”魏征轻咳了几声,吩咐道。 “是,爹。”魏叔玉知晓。 魏叔玉也大了,魏征也不好说太多,只是稍微提点提点便可。 魏叔玉拜见了老爹,便回到了后院卧房。 武媚娘穿着一袭素雅的白色纱裙静坐在屋门前。 武媚娘嫁入郑国公府时并无贴身婢女,刚入府中人生地不熟,自然是百无聊赖的发呆。 武媚娘见着魏叔玉回来了,心中这才多少有了一丝熟悉之感,缓缓起身行礼,“夫君回来了。” “今日可还好?” “一切安好。” 两人一道进了屋。 “明日便可将岳母大人接过来了,住在府中,也算是有个人说话。” “媚娘,谢过夫君。”武媚娘叫夫君时,总是感觉有些不适应,但这是该有的礼仪…且将母亲接到这里,武媚娘心中是感激的。 “过来坐。”魏叔玉朝着武媚娘招了招手。 武媚娘犹豫片刻终于是轻跪坐在了魏叔玉身旁。 “闭眼。” 武媚娘听着闭眼,心底有些慌乱,“难不成…白日他又想要自己……” 面对魏叔玉‘咄咄’气势,武媚娘缓缓闭上了双眼。 魏叔玉则是一把揽住了武媚娘纤细的腰肢,俯身下去,鼻尖相对。 武媚娘睁开了双眼,美眸清澈明亮,四目相对。 两人呼出的气息,充斥着对方的脸颊,武媚娘直视着魏叔玉…… 显然武媚娘猜错了。 “闭眼吧。”魏叔玉再次出声道,瞧着武媚娘鲜艳欲滴的红唇,轻啄了一口,心底轻笑了笑。 武媚娘微微闭上了双眼,修长的睫毛微颤,凸显了此刻其内心的忐忑。 魏叔玉挑逗够了,便从衣袖中拿出了祛疤膏,手指沾染了一点,轻轻涂抹在了武媚娘的额头红色疤痕上。 武媚娘瞬时便感觉到了额头一阵微凉,他是在为自己涂抹药膏……不是要…… 武媚娘就这般被魏叔玉揽在怀中,微闭着双眼,安静了下来…… “可会做菜?”魏叔玉涂抹着药膏,感觉到指尖的丝滑,便寻了一个话题。 “会点家常便饭……”武媚娘缓缓睁开了双眼,正巧对上魏叔玉的那英武明亮的眸子。 “那便好,晚上做几个菜吧,有朋友要过来。”魏叔玉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己可不会做菜。 “是处默、怀道、遗爱他们要来吗?”武媚娘下意识的问道。 “不是他们,是另外一个朋友,今日送药膏的朋友。” “噢……那容媚娘先去准备准备。”武媚娘说着便要从魏叔玉怀中挣扎起身。 魏叔玉则是一把摁住了武媚娘的香肩上,“不急,大抵晚上才会过来,你且把这药膏收好,早晚各一次,不出半月疤痕便可痊愈了。” 魏叔玉说完便将药膏放置在了武媚娘的手中,腾出来的双手,则是环抱在武媚娘纤细的腰间缓缓闭上了双目。 武媚娘接过了药膏,轻轻点了点头,并未说话。 两人就这般静坐着…依偎在一起。 魏叔玉未回来时,武媚娘面对郑国公府这个陌生的地方心中十分无助,茫然,呆滞… 但此刻却不知道,心底的那份无助、茫然、呆滞,却缓缓的消失了,就这样静静的依偎着,识海变得很是轻松、空灵…无需再为生存算计,无需再面对宫中那些人心险恶,阴谋诡计。 …… 天色渐晚。 魏叔玉在庭院中摆了一圆桌,武媚娘在厨房忙碌了许久,做了六七个小菜。 孙思邈问诊完最后一位病人,简单的换了一身洁净的衣裳来到了郑国公府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