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歆羽听着，目光一震，只觉浑身血液，上下不停的翻滚。
她咬住唇角，跟沈佳容求证，“你说的是真的？”
沈佳容看向她，见她眼眶里已经红得渗血，又见她脸上泪痕斑斑，她心疼地伸手抚去，轻声道，“你自己的感受不会骗你，到现在为止，你的腹部应该没有任何不适。”
“……”
白歆羽一怔，手颤抖的抚向自己的小腹。
好像……
确实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
她试着看向温煦。
刚刚温煦跟她释放了友好，她愿意信她的话。
温煦朝着她点点头，“这药是我装的，我比谁都清楚。”
说完，她又转了头，看向惊惧不安的厉薇安，质疑的询问，“薇安小姐，夫人交代过，只需要用药吓一下白小姐，让她跟少爷离婚，你怎么自作主张起来？”
“我……”
厉薇安害怕的发抖，她怯怯的看向沈佳容，只得承认，“抱歉母亲，我确实没有告诉白歆羽，她可以选择离婚。”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厉家，她带着一个野种从我们厉家出去，万一被外面的人知道，会怎么看厉家，怎么看您。”
沈佳容唇角紧绷，烦躁的瞪她一眼，“你闭嘴。”
“……”
厉薇安试着张了张口，但在沈佳容威慑的眸光下，她忙将自己要说的话，咽进了嗓子里。
沈佳容看向白歆羽，“药是假的，我是个女人，也是一个母亲，总不至于残忍到，对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下手。”
“但若你再一次挑战我的底线，我也只能突破我的底线！听明白了吗？！”
白歆羽听着，她冷厉警告的话，轻轻点了头。
她已经心如止水……
现在她就像是待宰的羔羊，被沈佳容死死的捏在了手心里。
刚刚……
沈佳容轻拍她的手背安抚她，为她擦掉眼角的眼泪。
这种温情的举动，却丝毫没法感动到她。
因为她深知……
沈佳容有多么恨她，她对她好，只是为了显示，自己的胸怀罢了。
沈佳容恩威并济，将自己拿捏的死死的。
她很明白，自己根本斗不过这样的沈佳容。
沈佳容看着她的配合，满意的点了下头，又说，“既然你已经决定离婚，该走的流程就该走下去。”
“……”
白歆羽听着，心底陡然一颤。
终于……
到了这一步。
一切，就要这么结束了么？
也好。
她为了保住孩子，只能答应跟厉衍爵离婚。
而厉衍爵对她的孩子，也是赶尽杀绝，她怎么能跟他生活在一起！
他已经，彻底伤透了她的心！
“好。”
她的眸光彻底暗了下来，低垂了眸子。
“很好，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沈佳容微微的一笑，说，“我让薇安拿着维生素片来吓你，也是为了逼一逼你，让你明白，你的人生里最重要的是什么。”
“很显然，你肚子里的孩子比阿衍重要，往后，你也不需要质疑自己的选择了。”
听着沈佳容的话，白歆羽只是苦笑的，牵起了唇角，“我知道。”
她怎么会不懂，沈佳容对自己的恩威并济呢？！
这是一步好棋。
让厉薇安来威胁她，如果自己直接答应离婚，那后面的麻烦就省了。
如果自己不离婚，选择失去孩子。
厉薇安喂给她的“堕胎药”，会教会她——
失去孩子的恐惧和痛，是什么感受？
什么是后悔？
然后，沈佳容适时出现，告诉她堕胎药实际上是维生素片，这时，经过教训和教育的她，也会为了留住孩子，答应跟厉衍爵离婚。
“既然你已经答应，那可要一言九鼎，不能临时反悔。”沈佳容生怕出什么变故，提醒她说。
她抬眼，对上沈佳容探究的眸，不卑不亢道，“我答应您，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沈佳容有些警惕起来。
“我希望以后，厉家的任何人，都不能来打扰我的生活。”她说着，便看向了旁边的厉薇安。
沈佳容本以为，她会狮子大开口，朝她索要一些利益，但没想到，她的要求竟是这样。
她惊了一下，但还是保持淡定，开口，“我答应你，厉家不会愿意再跟你，牵扯上一点关系。”
“那爷爷那边……”
白歆羽想到厉老爷子，终究还是觉得，有些抱歉了。
这段婚姻，本来是为期一年。
她交换到了言蔓倒台。
可自己对厉老爷子的诺言，却没有兑现。
“爷爷？”听见她对厉老爷子的称呼，沈佳容低低的嗤笑一声，“待会见了面，你可不能这么称呼他了。”
“监控录像，我已经拿给老爷子看，老爷子对你已经很失望，他也绝对不会，想要你这样的孙媳，更不会放任一个刽子手，睡在他孙子的身边。”
如果不是厉衍爵对白歆羽，用情太深。
她也不愿，将那真相，放到老爷子面前。
但厉衍爵处处护着白歆羽，今天还从她身边，用工作的借口带走。
她就知道，自己已经忍不下去一天了！
当即……
她便火速，敲定了厉老爷子的心思，然后将厉薇安接回来，让她充当这个“恶人”。
沈佳容的话飘到白歆羽的耳边，瞬间像给她当头倒了一盆冻骨的冰水。
她想起来，那个慈祥的老人。
终究，她还是令他失望了。
她垂了脸，心里的委屈，一点一点的充斥着整个胸腔，鼻子也变的酸酸的。
察觉到白歆羽沮丧的情绪，沈佳容不禁多看了她两眼。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她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女人，对厉衍爵有感情在，对厉老爷子也有感情……
可是，有些恶事，她不得不做。
她想起什么，随即吩咐温煦，先将白歆羽带上车。
她则留在原地，深邃的眸，盯向厉薇安，“薇安，你有没有话要说。”
厉薇安就看着白歆羽平安走掉，不死心的咬了咬唇，跟沈佳容求证，“母亲，那个药，是假的？”
沈佳容阖了下眸，“嗯，只是一个维生素片，我让温煦换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