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自恋如此,白歆羽直接败下阵来。
……
厉衍爵自称,是被满屋子的榴莲味,给熏走的。
白歆羽看着他离开,不由无奈的一笑。
这男人连走人,都要找一个让她愧疚的理由。
他哪里是被榴莲熏走,而是厉氏那边,有一堆的大事在等着他定夺。
他能够陪自己和宝宝,待这么久,已经很难得了。
白歆羽自己一个人,百无聊赖打开电视,继续看厉氏投资的那档综艺。
恰好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听着电话里的内容,她整颗心,像是被人撕裂了一样,只觉得自己的血管,被放进了冷冻库里,浑身冰凉,手指止不住的轻颤着。
顾淮安的病情持续恶化,人已经上了呼吸机!
他的人生已经要走到尽头!
怎么会这样?
明明还有半年的时间。
病情怎么恶化的如此之快?!
她不敢相信,耳朵里听到的事。
她努力的吸了一口气,才得以找回自己的声音,“林映汐,我不会信你,你习惯了骗我,上次是用赵瑜自杀骗我去酒店,这次又想骗我去医院!”
“我倒希望,这是骗你的。”林映汐悲切的一笑,语气里都是荒凉的惨淡,“他已经不行了,我是他的妻子,怎么可能拿着他开玩笑。”
白歆羽就听着她说的,心口被一只大手给狠狠的揪住,提心吊胆道,“你想让我信你,就拿出点证据来!不然,我不会去!”
林映汐太喜欢撒谎了,她在林映汐手里吃过亏,自然要小心谨慎!
“好,我们开视频!”林映汐直接打开了视频,对着躺在病床上的顾淮安,然后将脸凑到镜头前,咬牙切齿道,“白歆羽,你以为我稀罕你来么!我是知道顾淮安的遗嘱里,提到将他名下财产的一半给你!才喊你过来走这么一趟!”
“如果你不想占顾家的便宜,占我的便宜,就过来让顾淮安颠覆自己的遗嘱,让律师重新做公证!”
白歆羽听着林映汐丧心病狂的话,只觉心底悲凉无限。
林映汐在顾淮安生命的最后一刻,竟然只顾着更改遗嘱,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这……还是夫妻么?!
她深吸口气,压抑住心底翻搅的疼痛,她努力看起来镇静,说,“只要你们照顾好他,我就去!”
“好,我等你!”林映汐答应了她。
白歆羽挂断了视频通话,然后就急忙下床,找出厉衍爵给自己的衣服,穿戴好就要离开病房——
小护士看到,急忙拦她,“白小姐,你得养胎啊,这几天一定要注意卧床休息。”
白歆羽听完,心下就“咕咚”一声。
她当然知道,自己需要好好休息。
但顾淮安已经走到了最后一刻,如果错过了,就是终生的遗憾……
这是艰难的取舍。
“我会注意,只是暂时出去一趟,就一会儿。”
她已经来不及多想,急忙就往外走。
……
白歆羽赶到顾淮安所在的医院,推开病房的门,就见一群人围着顾淮安。
林映汐看到她,立马将她领到顾淮安的病床前,动容的痛哭,“淮安,白歆羽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她……”
白歆羽就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他,身子已经瘦削到了极点……
她的眼眶一阵泛红,却倔强的没有流下一滴泪,过去握住了他的手,痛得哽咽,“顾淮安,对不起,这一次,我救不了你。”
顾淮安听到了声响,睁开了眼睛,动了动手,握住了她的。
林映汐惊喜的发现,他真的睁开眼了,兴奋的肩膀一抖,“淮安,我们都想跟你说话,你的眼睛往左转一转,就是同意拿掉呼吸机,往后转一下,就是不同意,好不好?”
“不可以!”白歆羽纤长浓密的睫毛,狠狠一颤,当即激烈的反对起来,“这个时候私自拿掉呼吸机,不是要他的命么!叫个医生过来,我们听医嘱!”
林映汐心道,这个白歆羽太事儿,但她知道顾淮安的病情,不至于到拿掉呼吸机就不行的地步,于是,便请了医生进来。
医生表示,病人可以拿掉一个小时的呼吸机,让护士控制好时间。
听到这里,白歆羽这才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顾淮安眼睛往左转了一下,便是同意拿掉,很快护士过来,为他拿下呼吸机。
他深深的喘了一口气,握住白歆羽的手,看向站在林映汐身后,西装革履的律师,虚弱的问林映汐,“你把闫律师喊来做什么。”
他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说出的话,都轻的,像是漂浮在空中,没有一点儿威慑力。
白歆羽听着,心里被扎得疼。
眼前,是曾经温文尔雅的他啊。
“我是让闫律师改遗嘱的。”林映汐也不跟他拐弯抹角,直接进入正题道,“你名下的一半财产,都给了白歆羽,这不合理!”
“哪里不合理。”
“就是不合理,她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林映汐激动道,“就算你给她,她也不愿意要你的馈赠,你得尊重当事人的意见!”
说着,她就慌忙推了推白歆羽的胳膊,催促她,“你快说句话!”
白歆羽闻言,却蹙了眉头,静默不语。
她不愿要顾淮安的东西,但并不意味着,她愿意让林映汐得逞。
林映汐一看她不搭话,登时就急了,“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反悔了,你以前的纯洁模样,是不是都是装的,装给淮安看的?!”
“好啊,我们早就该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了!”说着,她急躁的拉着白歆羽,就跟顾淮安告状,“淮安,你看,她就是这么见利忘义的一个人,你千万不能留给她一分钱!”
顾淮安的眸子动了动,虚弱的开口,“你是怎么知道,我的遗嘱的。”
“我……”林映汐语塞,她也站不住脚,但她却也豁出去了,径直就道,“我是你妻子,我当然要为自己和孩子争取最大利益!白歆羽只是一个外人,她不配!”
闻言,顾淮安的眼神便是一个黯淡,过了一会儿,方才艰难开口,“如果我把给她的一半财产收回,该挪给谁,怎么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