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湖,大江两岸雪。故地重游倒是没生出来什么情绪,稍作停顿江澈便扎进水中。“没水鬼?”游了一段距离江澈有些诧异。镇邪碑的地盘怎么也得锁着些水鬼才对吧。现在又不是七八年前。有水的地方必定存在水鬼。莫非练了?只是当时灵气将将复苏镇邪碑没显露出真正的威力?带着疑惑江澈来到水底。以如今视力即便没有光线的环境依然看得清楚。扫视一圈便发现孤零零的石碑。接着记忆凭空浮现——天九镇邪碑。荡魔。嗯?描述变了?江澈表情古怪。此前是除秽锁煞,镇尸伏妖来着。那时候他没被镇压便是因为身上没有妖气的缘故。可这荡魔?联系江里不见水鬼,意思包涵不限于非正常生灵?还是说李大力是个意外?不过有发现就好。随后江澈伸出爪子触摸镇邪碑,一颗颗蔚蓝古篆浮现。字,还是不认识的。古篆和昆仑洞府中的文字有差异。“呼~”字体越来越亮。白龙闪烁,水中只剩气泡。…入目皆是苍白,无天无地。第一次被镇邪碑传送之时第一个见到的就是这个空间。但…之后江澈动了一下又传送了。金珠固然重要。可这片纯白空间说不得就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江澈起了一探究竟的心思。于是他静静等待。遗憾的是这个法子似乎行不通,苍白还是苍白。想了想,江澈挪动身躯。“哗~”下一刻如拨开云雾,原来苍白的一切竟是气流般的东西。“可行?”江澈目露惊喜。不过随后一幕让他眼睛瞪大,甚至转头想跑。有人!一个长发玄衣面容伟岸的青年男子正平静的看着自己。“呼~”滚滚火光逸散出嘴角。不管此人是死是活,只要有异动江澈就会给他来一下。但良久过去什么也没发生。一人一妖好似玩起了别眨眼的游戏。“留影?”江澈心念转动。这种可能并不是没有,洞府经历明白告诉他这世界有大能。或许…还有一个可能。“你…”但思绪被打断。伟岸男子突然开口:“气息很熟悉。”!江澈皮肉抖动。刚才还想着神念之类的,还真是?!而且这个人的话他根本听不懂,却又能听懂。还有熟悉?哪里熟悉了?莫非是上次短暂停留过?“你是谁?”江澈一个摆尾跑出五六公里。太诡异了,害怕。“我叫赵印。”伟岸男子顿了很久才回答,似乎回忆对于他来说很吃力:“你来过,但我对你不是这个熟悉。”“为什么?这是哪?你是谁?”江澈经典三连发问。同时不着痕迹的继续往后退,这人的话还有待商榷。“本体意念。”赵印又顿了许久:“其他的我想不起来了,太久了。”“多久?”闻言江澈大惊失色。虽然此前有猜测这个人是上个时代的修行者。但未免离谱了。上一个末法是几万年前,一缕意念能留这么久?是超级强者?还是因为纯白空间?“不知道。”赵印摇头。“你死了吗?”“本体?或许早就死了吧。”“为什么我上次来没有见到你?”“灵气不足。”赵印见江澈退到三十公里外只是挥了挥手便将其召到身前:“天碑能量不够让你进来,自然见不到。”“咕噜。”江澈喉咙滚动。龟龟…空间大挪移?“天碑通向的位置只在这。”赵印语气迟钝:“为了不让你死在虚空夹缝才把你送到别处。”所以才会去往金珠大殿?“你要做什么?”被人拿捏住江澈心里反而不慌了。有这能力杀他易如反掌。倒不如想想能不能从赵印嘴里知晓些秘密。“我忘了。”赵印皱眉思索:“你小时候过来我是准备告诉你些什么。”接着他继续说道:“你脑子里莫名的信息是我刻印的,但刻印了些什么我现在也记不起来。”“…”闻言江澈思绪有些混乱。这么说来,镇邪碑因为灵气不足传送失败导致他错过了赵印。那金珠大殿呢?怎么会在接触金珠的瞬间重新传送到镇邪碑旁边。灌顶记忆又…为什么要让自己知道镇邪碑?且为什么偏偏是自己?第一个接触的人?还有,赵印把镇邪碑叫做天碑是什么情况?麻了。“天碑和传送是怎么回事?”江澈问道。赵印只是不断摇头。江澈不死心,接着发问:“你知道昆仑山吗?”昆仑才是他最想搞清楚的问题。洞府,小世界,黑山…诡异神秘,每每夜深人静时想起便如坠冰窑。有些事正在经历的时候感觉有趣。但…不能想。回过头再想心就被拽住了。“昆仑?”赵印终于有了反应:“这名字听起来很熟悉。”只是熟悉吗?有用?江澈眼里希翼彻底消散,这种感觉难受得很。“你还能存在多久?”他语气低落道。“快了。”赵印似乎感受不到情绪:“马上我的思维便会停止。”江澈无言,眼里满是恍惚。这是个梦就好了。“唉。”他叹了口气:“死了好,死了就不用这么孤独了。”为其悲哀自然不可能。到现在他都拿不准赵印的好坏,因为他很多事都忘了。或许不记得也是件好事。毕竟前有镇邪碑,万一赵印是被镇住的人呢?话,还是信一半吧。“嗯。”赵印越发迟钝:“我要死了。”对于死亡他毫不在意。而孤独?孤独是什么他忘了。“嗤!”这时一声轻微的异响传来,接着连成一片。“嗤嗤嗤。”苍白天地裂开了。嗯?江澈皱眉,莫非赵印消失这片天地也会跟着消失?可回头看看赵印,他同样迷茫。见鬼!“怎么出去?”江澈不再多想,空间破碎谁知道会发生什么。闻言赵印努力回忆,随后挥了挥手。下一刻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把江澈整个包裹起来。同此前的挪移差不多。“很遗憾没能告诉你。”满是裂缝的苍白世界中回荡着赵印幽幽话音。“你…”江澈嘴巴开合却吐不出字眼。只见一双眸子黯淡无光,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