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阵序列神威虽然惊天动地，乃古今外道极致。
但想包圆整座宇宙是不现实的。
至少，荡魔时代还做不到。
如今四方宇宙皆是小阵纠缠，再由中央祖师宫的大阵统御成整体。
细枝末节一多，疏漏在所难免。
天魔便是钻了这个漏洞，从而渗透万族布下棋子。
若不是帝阵极尽削弱后天魔很难把爪牙轻易伸向高境界者，历史能否延续到寂灭时代不好说。
不过深埋的棋子依然不少。
毕竟渗透这件事，天魔从降世之初时就开始执行了。
而江澈要做的，便是清算。
和黑烟团一事无关。
打杀棋子关系到之后同荡魔祖师一起屠杀神众天魔的计划。
依然是阳谋。
源一无法眼睁睁看着棋子损毁，又因为境界低于荡魔祖师不敢露头，所以它只能派座下小弟出来恶心人。
当然，速度得慢点。
狗急跳墙。
万一源一急了，聚集大天魔跟荡魔祖师拼命会很难办的。
它们死光了无所谓。
母神体量无限，天魔大军源源不断。
可荡魔祖师只有一个。
祖师归西，江澈不陪也得陪。
…
…
北天，双阳大衍界。
万丈黑山之颠江澈现出身形，极目眺望天地尽头处连绵的仙宫楼阙，不禁有些感慨岁月伟力。
不似后世。
如今时代的主流天体乃天圆地方，称之为界。
界广博。
小如星系，大胜星域。
王朝圣地便分布在各个大界之中，以强弱定治下疆域，而这导致宗门与王朝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混乱程度远超后世，弱者几乎没有尊严。
哪怕荡魔祖师也无力改变这种持续长久以致固化的森林法则。
杀一批冒一批，没完没了。
严格来说，寂灭时代健全的大域体系和天魔脱不开干系，它们不给压力，万族又岂会凝聚起来？
也算是天魔降生之后，为这座宇宙所做的仅此一例的好事了。
“全灭？”
覆海悬浮江澈身侧，铮鸣不断。
小可爱似乎非常热衷于杀戮。
“看情况咯。”江澈抱臂，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如果有人抢着死，我也不会拦，无辜之人倒不必迁怒。”
一个从未见过的封号大圣跳到人家山头指着圣地圣主的鼻子说：天魔卧底是吧，给爷死！！！
换位思考，谁信？
着急护住的肯定乱刀砍来。
所以...
作为人轻言微，势单力薄的一方，多造杀戮在所难免。
毕竟这事又没道理可讲。
“好耶！”
覆海高兴道：“要不要我先去把大衍圣地的护山大阵挑了？”
“别，咱们不是魔教中人。”
江澈满头黑线，连忙捏住覆海枪瞬移至大衍圣地山门外。
小东西戾气忒重，害怕。
…
…
大衍圣地作为大衍界霸主，门面基建自然极具逼格。
古朴威严的神纹黑门实打实的有九万丈之高，中央还铺就虹光阶梯，云缭雾绕的模样让人乍一看之下还以为是上界放下的接引天路。
而黑门两侧，杵着两位巨灵族。
修为颇高，皆是灵尊后期。
江澈大摇大摆的提着枪瞬移到两位巨灵族面前，大圣级数的威压不加掩饰，不过并未压到山门之内。
他向来先礼后兵，同时也在隐晦的向所有人传达一个信号——
不杀无关者。
免得之后群情激奋，给他整一出灭江贼的戏码。
“大圣前来，所为何事。”
两位巨灵见过大风大浪。
虽然惊疑眼前这尊名声不显的妖圣，也在圣者气机下忍不住两股战战，但头脑异常清醒，不失礼数。
再骇然他们都不能慌。
眼前人得罪不起，圣地一样。
细节不到位，小命搞不好就真丢了。
“找人。”江澈无视右侧巨灵偷偷给圣地高层传递信号，直接往圣地内走去，同时话音平淡的宽慰一句：
“你们的义务尽到了，留步吧。”
闻言两个巨灵对视一眼，眼里皆是充斥着惊恐之色。
看着江澈的背影，他们心里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可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大圣的命令不可违逆。
即便是陌生大圣。
踏入大衍门内，江澈便感应到不下百万之数的各境修士，他们来往于楼阙洞天，却不知为何人人面带喜色。
不过还没来得及多观察观察，一位人族老者迎面而来。
老者境界在圣境中期。
以大衍圣地的综合实力来看，这接待规格是比较顶级的。
不过江澈已经定位到卧底，不打算搭理这位老者
“有失远迎，还望...”
老者笑吟吟开口，江澈视而不见的从他身旁飞过。
“阁下...呃！”
老者连忙回身，正准备跟上去，但前方之人一个眼神便让他僵在半空，瞬间失去说话的勇气。
再等他回过神来，江澈没了影子。
“唉...来者不善呐...”
老者长叹一声，隐入虚空。
只是他又能如何呢，陌生妖圣提着的那杆长枪必然是道兵级数，他大衍圣地可是没有道兵镇压的。
客卿不好当啊！
还是提桶跑路吧...
这事背后的隐情他可没资格掺和。
另一头。
几个闪烁，江澈来到大衍圣地前山迎客大殿。
此时大殿内气氛快活，万族老铁们围着桌子推杯换盏，江澈扫了一眼，才发现这是在喝喜酒。
怎么不挂灯贴红呢？
江澈面色古怪。
敢情之前圣地门人喜气洋洋的是因为大衍圣子大婚吗？这大喜的日子见了血怕是不好收场...
不过再难办，也得办。
天魔卧底不杀，如鲠在喉。
江澈看着正在递茶敬师的红衣男女，暗道一声‘不好意思，赶得太巧’后，便瞬移至两人中间，阴沉盯着大衍圣主。
“阁下是谁？！”
人影突如其来，大衍圣主瞳孔一缩。
江澈背后的圣子圣女也吓了一跳，但由于威压，两人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用目光求助大衍圣主。
而满堂宾客更是绷不住了，美酒佳肴顿时散了一地，纷纷对着高台上黑发龙角的少年行注目礼。
迎客大殿似乎被无形大手掐住了。
这一刻落针可闻，除了呼吸，似乎每个人的思维都停滞了。
“轰！”
江澈不答，猛然将覆海枪杵在石板中。
然后他转过身，嘭嘭两脚把表情凝固的圣子圣女踢下高台。
“你！”
大衍圣主作为全场唯一能动的人，见状不由升起怒火。
“我是谁不重要。”
江澈缓缓转身，话音中的寒意与暴怒满堂宾客皆能切身感受。
焰瞳倒映着大衍圣主惊怒的神色。
江澈禁锢住规则之力，狠狠掐住大衍圣主的脖子，咆哮声冲击着迎客大殿内所有人的耳膜：
“大胆天魔！还敢在这儿装模作样！简直不把本座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