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师父赶……让他去闯荡江湖，但闻之寒出发还不到半日就折返，因为他忽然想起有样东西必须摧毁，不能让师父看见!i。

那玩意儿是日记，小时候不懂事，好像写了师父坏话，要是被师父看到，说不定会被拐杖敲到死。虽然藏得地方隐密，难保有个万一，不如回去趁着月黑风高溜进自己的房间带走烧掉，幸好他和师父的房间隔得远，偷跑回来也不会被发现……

他绕过附近的陷阱，轻巧地翻过墙，从外头打开窗户的锁，推窗入室，放松戒心走到床边，却见一人躺在床上。

那人只穿了件里衣，衣衫不整，露出一条白嫩的大长腿，乌黑的长发像绸缎似的散在床上，侧身抱着棉被睡。也许是天气太热，那人的脸颊浮出红晕，小声地哼哼唧唧，看来睡得不是很安稳。

闻之寒懵了，为什幺师父会在这？难道是师父思念他但说不出口，只好跑到他房里睡……

嗯，他懂。

由于难度变高，闻之寒在床边苦思了会，抱着必死的决心－－要是被发现大不了就逃，现在师父也不好追他，于是偷偷摸摸地爬到床上，手悄悄地往床缝伸－－

“之寒……”

师父的梦呓让闻之寒的手一滑，整个人压到对方身上，极近的距离看见师父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皮轻颤，而后对上一双漆黑的眼。

闻之寒趁着人睡眼惺忪，尚未清醒，快速地拿走藏在床缝里的，翻了下却是龙阳八十一式春宫图，立刻塞回去，再掏出另一本，翻开确定是自己的日记后，清除留下的脚印，原路逃出。

他逃远了，才坐下生火，把日记当柴烧。

“o月o日，晴，因为偷懒没练功被师父打屁股，我以后也要打回去。”

“o月o日，雨，上课上到睡着被师父戳了好几下，哼！生气！天气凉好睡觉，我也不是故意的！等我比师父厉害了也要戳回去！”

“o月o日，阴，师父教我抓兔子，吃兔子，兔子好吃。”

“o月o日，阴，师父教我辨识药草……”

闻之寒边烧边看，好像有一半都是在记仇，这也不能怪他，小时候不懂事。

“o月o日，晴，师父说我从山上滚下来摔傻了，我才没傻，傻的是师父，不然他的脚现在还好好的，干嘛要为了我”

字写到这边就断了，闻之寒连翻到底都没见到后续。

师父为了他做什幺？他为什幺想不起来？

不是他从认识师父的时候，师父就行动不便吗？

等等……他到底是什幺时候认识师父的？

闻之寒莫名的恐慌，这日记是他几岁写的？为什幺今天才想起来？

他又把最后的那篇重复看了几遍，惊觉师父说他傻好像是真的，不然他怎幺想不起来这些事！

问题得到答案，闻之寒安心地继续烧。

……

……慢着。

他的床缝里为啥会有龙阳春宫图？

闻之寒看着燃烧的火光，再抬头望着夜空，盯了三秒放弃思考。

算了，大概是小时候的事吧？

04

他以前听师父讲课，说这世上有天?乞、地坤，即使外观上两人是相同性别，也可论及婚嫁。但再详细点他就记不清，那时他才十五岁左右，只记得师父的声音听得他心里发痒。

第二次同样的挠痒痒感，是十八岁那年，发烧病好后的第二晚。

也许是病愈不久吧？头昏昏沉沉，眼睛睁不开，身体也动弹不得，如话本中被魇住那般，接着有人在耳边轻道：“之寒……”

吐着气，搞得他浑身酥酥痒痒的，心也痒得发颤。这声音，听起来像是师父……

“……相公。”

闻之寒想起来大喊，哪来的妖精，敢用师父的声音骗他！

可惜不能，还被脱了裤子，下面拔凉拔凉的。

接着吗？接着他就没了意识，隔天一早起床特别神清气爽去准备早饭。

师父今天难得没让他叫就已起床，但脸色比平时还要苍白，眉头也死死的纠结在一起，撑着拐杖一声不吭的等吃饭。

“师父，没事吧？莫非师父昨晚也被妖精魇住？”闻之寒端着咸粥与几碟小菜上桌，坐在对方的对面，只听他师父冷艳高贵的“呵”一声，也没回答他问题，默默地喝起粥来。

日常的问题得不到的响应也不是一两天的事，特别是在师父脸色差的时候。闻之寒也没多想，继续吃早饭，待到快吃完，才听对方问：“……身体可有不适？”

“没有，神清气爽，感觉能练完十套剑法。”

一说出口闻之寒就后悔了，果真下秒师父就轻飘飘的道：“……吃完去练十套剑法。”

他的病才刚好没多久，师父真不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