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王宫侍卫便出宫宣读告示: “传大王谕:大夏历四百二十九年秋八月十二,前大将军神武侯殷烈密谋反叛失败被擒,王怒,将其打入天牢判五牛分尸之邢!其妻殷祖氏连坐赐鸩刑!其子殷歌已遇刺身亡,故赐其暴尸三日之邢……择明日午时三刻在阳城南门之外当众行邢以儆效尤!” 侍卫刚刚宣读完毕,阳城之内顿时炸开了锅…… “胡说!大将军为人刚正不阿,怎能行那反叛之事!我看一定是那些乱臣贼子们诬陷于他!” “是啊,这些人无才无德,久居高位而不作为,私下里还经常做一些天怒人怨鱼肉百姓之事,多少忠良遭到残害,多少百姓被其逼得家破人亡,现在竟迫害到大将军头上了,我们不答应!” “大将军刚打完胜仗,现在正是士气高昂之时,要是反叛早带军队过来了,只带五十余轻骑前来都城怎么反叛?让大王出来亲自向我们解释!” “奸佞小人滚出阳城,大王出来向我们解释!还我大将军来!” “还我大将军来!” …… 不到半个时辰,阳城王宫门口万人聚集,皆为大将军请命而来。奈何王宫大门紧闭,根本没有丝毫要解释的意思。 次日清晨,宫门大开,一队队王宫侍卫从中冲出,将人群强行驱赶到阳城南门之外,外围早有禁军将南门三百丈方圆围得水泄不通。 辰时三刻,丞相箕子带人人出城依次坐在监斩台上。看到箕子等人,愤怒的人群顿时躁动起来。 “老匹夫,你们残害忠良不得好死!滚下去!” “滚下去!” …… 坐在监斩台上的箕子脸黑的犹如锅底,恨不得把这些人都抓起来一一处死。漫天的烂菜叶臭鸡蛋石头瓦块扔向监斩台,奈何人群被军队所拦,那些东西只飞了两三丈便通通落到了地上。 好不容易挨到了巳时,箕子不耐烦的忙挥了挥手,在这里每多待一刻钟都是煎熬。 “巳时已到,带犯人殷烈!” “巳时已到……” …… 约莫巳时一刻,三辆囚车从阳城南门口鱼贯而出,为首的殷烈虽然脸色苍白,但仍挺直腰杆站在囚车上。 “大将军!夫人!小公子!” …… 悲痛的人群随着囚车前行一片一片跪倒在地上。老天也好像察觉到了漫天的怨气,原本晴朗的天空开始乌云翻滚,不消片刻已是遮天蔽日。 “乡亲们,殷某一介囚徒,怎能承受你们如此大礼!你们快快请起!” “不,大将军,你和夫人当得起我们一拜!老朽虽然老眼昏花,但谁是谁非还能辨得出来!这些年你长期在外征战守护国家安宁,夫人每逢青黄不接之时都想办法筹措钱两接济贫困潦倒之众,你们付出了多少,我等皆心中有数。 只可恨奸佞当道残害忠良,大好河山被他们搞得乌烟瘴气!奈何我等人言轻微帮不了你丝毫,大将军,我等心中有愧啊!” “是啊,大将军,我等心中有愧!” …… “老丈言重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是殷某夫妇应该的!大家能来此相送殷某一家最后一程,殷某已是感激不尽!今日一别再无期,殷某虽死无憾,只是连累了我的妻儿……” “夫君不必自责,你我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能陪你一起共赴黄泉是妾身的幸运!说起来还真要感谢他们呢,见你一面太难了,现在终于能把你一直拴到我身边了。” “……” 殷烈看着眼前的妻子,眼中尽显温柔,自己这辈子亏欠她太多了啊…… 目光越过殷氏看到第三辆囚车上已气绝身亡的孩童,喉咙动了动“……这是小殷歌吗?仙瑶呢?” “……是!仙瑶已被陆将军带离,暂时安全!”祖氏咬了咬牙强忍着心头的悲伤没有说出真相,就让它烂到肚子中吧…… “仙瑶无碍便好,不然到了下面真不好向上官将军交代啊!” 殷烈说毕长舒了一口气,盯着孩童仔细打量着他:“没想到第一次见到他就是天人两隔,都长这么大了啊……唉,他还小,本不该连累他的……如果有下辈子,请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把这辈子所有亏欠你们娘俩的全都补上!” “他从来都没有怨过你!” “他是一个好孩子,但我不是一个好父亲啊!” 看着孩子的尸体殷烈沉默了良久,转头看向箕子:“把他的尸骨现在就埋了!” “哼!殷烈你好像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了!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况且这是大王亲自决定的,我也做不了主啊!” “我的忍耐有限!做不了主那就告诉大王让他做决定!我的实力你清楚!你觉得这囚车能关的住我?还是你们这几个废物能抗衡得了我?又或者是这五千禁军能挡得住我?告诉大王,别逼我!” “你威胁我?” “就你这废物也值得我威胁?太高看你自己了!” “你!” 箕子气的脸色顿时如同便秘一样成了猪肝色,殷烈武力值太强,他还真不敢在这个时候刺激他。若真把他逼急了反出阳城,这五千禁军真挡不住他!再往严重了说,要是他反了,这些禁军绝对会跟着一起反,不消片刻阳城就会易主! 箕子不敢赌,也赌不起!殷烈一刻不死,自己等人寝食难安。大王之所以能顺利将他拿下,也是他完全没有反抗的结果。 “孤答应你!陈起,你去安排!” “是!” 就在这时城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只见数百禁军引着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出了城门。 救星的到来,箕子的脸顿时如同菊花般绽开。 “微臣参见大王!” “臣等参见大王!” …… 大王皋没有理会众人,直接让车夫驱车来到来到了殷烈面前。 “罪臣殷烈夫妇见过大王!” “你不恨孤?” “自古君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何恨之有!” “你我君臣一场,曾是孤最信任之人,事至如今孤也不愿看到,但孤却又无可奈何。孤此生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你可还有未了的心愿孤都答应你!” “……还请大王善待商地子民!” “商地本就是孤的,不劳你操心!说点别的吧。”大王皋有些不耐烦。 “罪臣此去再也不能侍奉大王左右,陈起、蒙冲大才,大王用之可保夏国无忧!箕子之流切记时刻提防,寻适当时机……否则国将有难!言尽于此,最后请大王善待夏国将士百姓!” “孤知晓了,回宫!” 大王皋不在停留,径直接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臣等恭送大王!” …… 箕子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也不明白大王为何直接回了宫? “大将军是被诬陷的,请大王明察!” “吾等请求大王赦免大将军!” …… 直到大王皋的马车快要到了城门口,跪着的人群中突然传出一个声音,顿时为殷烈请命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但车架却没有丝毫要停留的意思,车里也没任何声音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