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啦,狞姐姐,我现在是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
眼瞅着血鸠鸟越来越近,无月索性平躺在了血廊之上,与其做无意义的反抗,倒不如趁这个机会多说说话。
血鸠鸟似乎也觉察到了无月乃是强弩之末,并未着急发起攻击,而是成群结队地盘旋在无月上空,像是在表达对无月的敬意,也像是在表达恨意。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没有你,我可能会在封印中结束自己的余生,能有机会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我都活了这么久了,早就看淡了。
不过你真的打算就这样放弃么?我是无所谓啊,生死有命,但你可是还年轻,又是一个天之骄子,死在这秘境中多少有些不值得啊。”
“我也不想啊,但眼下哪里还有其他办法啊,我现在浑身上下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只是被这些血鸠鸟硬生生给刺穿,想想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那你不如换个死法”,面对无月的死志,天爷爷站出来说到,“你修炼果九子吞吐术,身体强度是不会改变的,不如跳进下面的血海中,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呢,而且即便同样是死路一条,也比被这么多血鸠鸟给吞食了强啊。”
这番话让无月多少打起了一些精神,仔细想想也确实如此,自从进来血廊后,无月对血海就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态度,一路小心翼翼的前进生怕自己掉进去,但自己的身体强度再怎么说也应该比扔下去的那块石头要强上很多,说不定还真能撑到安全走出血鸠鸟领地的那个时候。
想到做到,趁着血鸠鸟仍在盘旋之际,无月一个翻身便将自己向血海扔去。
空中的血鸠鸟见到这一幕明显愣了一下,等到无月快要接近血海表面的时候,才快速的向无月冲来。
随着无月坠入血海的噗通声响起,血鸠鸟不甘地啼鸣起来,就差那么一点,它们就能为死去的同伴报仇了,只能说骄傲和犹豫坏大事啊。
坠入血海中的无月瞬间就感觉到了血海对身体的腐蚀,不过有着九子吞吐术在,这个腐蚀的速度并不算特别快,照这个样子下去,游出血廊完全是有可能的。
但无月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向前游去,因为在他落入血海后,便发现血海下面竟然别有洞天。
透过翻滚的血海,无月朦朦胧胧地看见了一片青草地,血海的存在,仿佛就是将这片草地与荒芜进行分割了的一般,唯一不确定的,就是这片草地到底是真实存在的,还是秘境创造出来的幻境。
就在无月犹豫的时候,血鸠鸟再次集结了起来,一层包裹一层,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球体,猛地向血海冲来,它们的策略很简单,哪怕要牺牲掉许多同伴,也要让圆球中心的同伴将无月杀死。
见到这一幕无月哪还敢有什么犹豫,快速地向血海深处游去,既然血鸠鸟不放过自己,那就用生命去赌一把!
就在无月跳入血海的同一时间,二十道血廊再次发生了改变。
笼罩在它们四周的血雾逐渐飘散了起来,渐渐有了无法支撑血廊的迹象。
而在秘境木塔的下方,此时正站着九个人,孙王朝这边是无心和王霆,韩王朝这边是韩九笙和三个黑袍神秘人,上官家和龚家也各自只剩下了一个人,还有一个是天一寺的僧者。
他们的状态全都奇差无比,脸色苍白、衣衫褴褛,一走出血廊便齐齐瘫倒在地,休息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坐起身子,而且中最惨的,就是天一寺的僧者了,断了一臂一腿不说,肚子上还被开了一个大洞,虽然从血廊中走了出来,但已经是气若游丝,虽然上官家的人极力相救,却依旧无力回天,只是还吊着最后一个随时可能咽下去的气而已。
见到血廊的出口逐渐扭曲、模糊,剩下的几人也是表情各异,对血廊的后怕,对侥幸活下来的庆幸,还有对没能冲出血廊的那些人的惋惜。
“无月呢?”韩九笙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四处寻找后惊慌出声。
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要是换做以前的她,是万万不可能因为失去一个人而如此失态的。
无心同样四处看了看,只是她没有流露出任何的表情,不是不担心,而是不敢,她一旦表现出什么异样,一定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如果无月还活着,那才是对他最大的陷害。
可把担心憋在心里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无心藏在衣袖中的双手已经紧紧捏在了一起,几滴鲜血从指缝间滴落在荒芜的血色土地之上,不明显却又那么触目惊心。
“你们想办法阻止血廊的关闭!快去!”韩九笙对着身后的三个黑袍人大喊道。
但不管她怎样催促,三个人都没有任何的动作,所有人都清楚,韩九笙这是关心则乱,先不说有没有那个实力阻止血廊的关闭,就算有,又该怎样突破先祖骸骨的阻拦。
就在韩九笙着急之时,二十道血廊还是消失了,一望无际的荒芜之上没有留下任何一个新鲜的尸体。
“不可能,不可能,无月不可能会死在这里!不可能!”韩九笙大声地嘶吼着,如果不是三个黑袍人拉着,早就冲进荒芜之地了。
“不可能”这三个字,同样是无心的心声,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无月会栽在这里,他是那么坚强,那么聪明,怎么可能被一道血廊给拦下。
再想到无月和她最后的对话,竟然是有关记忆封印的事情,无心的心里就像被无数刀片割裂着一般,疼的她差点昏厥在地,她不相信无月会死,却又不得不去面对现实,这个被她一直冷落的弟弟,可能真的与她天人永隔了。
随着血廊的消失,他们身后的木塔发出了吱吱呀呀开门的声音,秘境还在一层层的开启着,可无心,却已完全没了争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