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老实的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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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金鑫的眼前不由得浮起了李招弟的样子。到现在为止,女人当中他最最佩服的就是李招弟。他没想到,半路跟他的吴则甜竟然也是一位极会算计的高手。他忽然有些后悔把吴则甜留在唐城了,简直太暴殄天物了。吴则甜这样的人,就应该跟着他征战天下的啊。

远在唐城的吴则甜自然不知道金鑫对她的赞赏。此时的她正端坐在书案前,仔细地审查着唐票的所有交易数据,脑子里则在快速盘算着,怎么把唐票的价格再拉高。虽然这样的事情让她觉得有些枯燥,但她也不敢大意应付。因为她知道,作为一个女人,就算有再高的才情,在天星这样的世界,也是很难有一番作为的。但现在,她觉得自己有了那么一丝丝机会。或许世事难预料也不一定啊。

“殿下,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做?”唐争北是一个务实的人,自然要问最实际的问题。

“静观其变。但也不坐以待毙。”

“请殿下明示。”

“过个一两天,你差不多就可以向大帅请辞了,赶紧带着你父亲回唐城去。”

“那你呢?”

“我肯定走不了。我也没想着马上走。”

唐争北马上就沉默了。

金鑫拍了拍唐争北的肩膀,“你这什么表情,跟我要死了一样的。”

“殿下于我唐家的恩情,争北真是无以回报。”唐争北眼中隐隐有泪光。

“我做的这些又不是完全为你们,你不用如此记挂。”

唐争北低着头没有回答。

“我为你们做的这些事情,你就当是你们唐家这么多年所积累的福报吧。如此这崩坏的世道,善恶无因果,总不能一直让老实人吃亏吧。”

“殿下。”唐争北哽咽了一声。

“你一个大男人搞这么煽情,要是让你手下的人看到了,以后还怎么带兵打仗啊。”

唐争北稍稍整理了下情绪,平息了下心情。

此时,边上微闭双眼的唐伯雄突然开口道,“王大帅没能在武家行刺一事上压制唐家,想必他不会善罢甘休。”

“难道他不会放我们回唐城?”唐争北看向唐伯雄。

“很难说。但至少不会轻易就范。”唐伯雄低沉地回答。

金鑫低头思索了片刻,然后说,“唐老将军的担忧不无道理。对于王大毛,我承认之前确实对他有些轻视了。唐城现在没有了武家,王大毛肯定不会放心。可他要是另外扶持势力来牵制你们,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办到的事情。所以现在对于王大毛来讲,最快速有效的方式,就是想办法削弱唐家。”

“削弱我们?”唐争北皱了下眉头。

“对。削弱我们。”金鑫点点头。“对于唐家或是唐城,代表的势力大小的主要就是两个因素,一是财力,二是人力。财力上他本来就一直在压榨唐城,但在人力上,他还并没有动你们分毫。”

“殿下的意思是大帅会调走我们的兵马?”唐争北连忙问。

“这是最最直接的办法。但前提是他肯定需要有一个非常冠冕堂皇的,且让你们无法拒绝的理由或借口。”金鑫回答。

“现在汀国国内新的格局已然成形,除了朝廷与徐阶那边还偶有战事之外,其他几家都已然相安无事,而且短期内也看不到有兵戎相见的可能。大帅能找什么借口来调唐城的兵呢?”唐争北反问。

“谁知道呢?再说了,就算王大毛说要打了,也不一定非要打啊。等他调到了唐城的兵,他再找个借口说不打了,但就是不还你兵,你又能怎么办呢?”玩阴谋诡计金鑫可是个中高手。

“殿下说得非常有道理。”唐伯雄插嘴说道。他虽然善于沙场征战,但毕竟当了一方领袖这么多年,看也看会了一些谋略之策。“再怎么说,现在我们是唐家是大帅麾下的兵。他如果硬是要调用,我们确实难以推脱。”

“那要怎么办?若是如此,唐城唐家岂不是就要岌岌可危了。”唐争北焦急地说。

“我们现在只是做最悲观的预测,事实并不一定会这样发生。但我们既然已经预料到了这个可能性,就需要提前做布局。”金鑫缓缓地说。

“殿下你是想到什么方法了吗?快说说看。快说说看。”唐争北两眼放光的看着金鑫。

“来来来。”金鑫招招手,让唐家父子凑到他边上。“我们先……”

三人悄悄话说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然后金鑫就从西院离开了。没走多久,金鑫停在一个僻静的地方,而后让身边的随从先回东院。看着随从们走远,金鑫不重不轻地说了一句,“朋友,跟了一路了,可以出来了吧。”

话间一落,一个人影从一个转角慢慢走了出来。“见过殿下。”

“想不到是你。不知你找本王何事?这可是在大帅府,你不怕被人看到打小报告吗。”

“武家一事已然审结。大帅也正为其他事情烦恼,谁还这么不长眼去触霉头。”

“现在是没人敢,但保不齐以后会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旧事重提啊。”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咯。人活当下,管那么岂不是累人累己。”

“想不到窦师傅还有如此洒脱的一面啊。”

“殿下可千万别叫我师傅,那可太折煞在下了。”

“凭刚才窦师傅在厅内的那番说辞,就完全值得。”

“在下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现在,能实话实说的人可太稀有了。”

“在下也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哦?”

“也看对什么人,对什么事。”

“这很正常啊。聪明人的做法。”

“如果那一晚不是殿下与游大夫单独说了什么,在下也可能不敢在这件事情上实话实说。”

“游大夫都和你说了?”

“并没有。游大夫与殿下那晚的单独会面他并未对我提及只字片语。之前在下一直以为当时游大夫是真的在为殿下诊治。但今天从游大夫的反常反应来看,恐怕并没有那么简单。”

金鑫盯着窦婴深深地看了一眼。前面这个长相普通,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中年人似乎并没有像他外貌那么简单。金鑫脑子开始飞快运转,猜想他这次到底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