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阚正德等儿子打完电话回来,问道。“裕康县的苗红运,说是找我有急事,他能有啥急事,是不是集团在裕康县的业务出了问题?”阚云山问道。阚正德一时愣神,好一会才抬头看向阚云山,说道:“以前这些事都是你弟弟负责的,我没问过,他做的也很好,现在……下面是不是乱了?”“不是很清楚,我去见见他,看他怎么说,回头我们再商量这些事该怎么处理”。阚云山说道。阚正德这几天非常的不高兴,因为每次陆晗烟去省城,都会来找他汇报一下自己的去向,以前也没见她这么在乎自己,现在每次都来说道说道,这就是明显的在给自己上眼药,刺激自己,不得不说,年纪大了,只要是陆晗烟走后,他的血压就蹭蹭的往上升,可是还不能说不让她去。他从未把陆晗烟真正的当过自己的女人,但是被人强迫着交出去,和自己主动送出去这是两码事。魏阳兵让陆晗烟去省城,这就属于强迫的,因为他有求于人,不得不咬牙认下这个城下之盟。陆晗烟这个贱女人每次来的时候还会和他说一些细节问题,这让阚正德气的恨不得把她拉过来再抽几巴掌,但是他不敢了,因为现在这个女人不属于自己了,陆晗烟明白的告诉他,魏阳兵说的,不许她再找其他的男人,这不是警告他是警告谁呢?一处很幽暗的地段,没有路灯,只有一辆车停在路边,这个没电的地方也没有监控。车停在一旁,而在这辆车的尾部,站着的是苗红运,他被阚云山的汽车灯光照的有些睁不开眼,直到阚云山从车上下来。“苗书记,怎么选这里,荒郊野外的,换个人都不会来这里和你见面,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阚云山开玩笑道。苗红运讪讪的笑笑,递给他一支烟,捂住了手,给阚云山点燃。“阚县长,我这边出问题了,今天纪委的高兴言找了我……”阚云山开始时没在意,他和苗红运没有任何的私交,他们家和苗红运的交集也是老二阚云波,但是现在自己弟弟死了,还能有什么事牵扯到自己家来不成?可是慢慢的,阚云山听到苗红运说出陈勃这个名字的时候,他一下愣住了,怎么到哪里都有这个混蛋插一手。“怎么还和陈勃扯到一起了?”阚云山问道。苗红运这才又把臧洪喜来东港市要办的事说了,而且最后他说了一件让阚云山很恼火的事情,那就是去陈勃老家田地里给树木扒皮的事,是贵鹿集团下辖的在裕康县的运输公司的人干的,这事只要是一查,立刻就能查到,跑不掉的。现在纪委找了他,如果不能立刻把这事平息下去,估计市局也会查这事,因为市局现在的办公室主任高宁是陈勃的战友,两家关系非常好,这也是打了一晚上电话的苗红运刚刚得到的消息,他这会真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阚县长,你现在得想办法帮帮我,我交代一些问题,也交出来一些东西,但是我需要有人帮我说话,让我在纪委那里过关,后面我辞职,找个机会偷渡出国,我绝不会在东港待着了”。苗红运低声说道。阚云山看看远处的东港市夜景,叹道:“仇承安死后,我们在市里最大的关系没了,侯副市长也车祸了,你让我帮你,我怎么帮?”阚云山很恼火,哀叹这个家伙就是个猪头,省城市长的秘书来找你,你招呼不打就敢把这事给办了,不过也难怪,在他们这些人眼里,治下的百姓能算个啥,还不是说抓就抓,至于理由,抓了再找也不是不可能,总之,只要是上面高兴了,下面的连抓带吓唬的,老百姓有几个胆子,还想不想过日子了?“老苗,这事你得自己解决,我帮不了你,还有,裕康县那个公司,谁去干了那些事,我们自己会把他们开除掉,这样和我们集团就没关系了,你自己解决好了,那是你的本事,解决不好,那你就认命吧”。阚云山权衡了一下,觉得这事没法管,现在贵鹿集团自己都是自身难保,自己老爹虽然回来了,可是每天都躲在家里提心吊胆的,哪有什么安心可言。如果再把这事招过来,那日子就别过了。魏阳兵处在最关键的时刻,他要的是不能有任何的差错,所以就算是现在贵鹿集团的事求他,魏阳兵也只能是拖下去,直到他的任命确确实实板上钉钉才行,现在不管是他,还是贵鹿集团,只有一个出路,那就是苟着,用态度换时间。“阚县长,等一下,我约你来,还有个意思,你弟弟不在了,他和我见过很多次,给我送了不少东西,我想,那些东西留在我那里也是个累赘,要不然这样,你派人到我家里,把这些东西拿回去吧,我不要了……”苗红运的话没说完,就被阚云山凌厉的眼神给瞪了回去。“苗红运,我阚家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打算再拿回来的,不然,那我阚家在东港市算什么了,言而无信,还是出尔反尔,老兄,我弟弟死了,他给你的东西,没人知道,我也不知道,给你你就收着”。阚云山拍了拍苗红运的肩膀,嘿嘿一笑,苗红运只觉得嘴里发苦。回去的路上,阚云山觉得贵鹿集团现在就是一艘到处漏水的破船,虽然他们在极力堵住漏水的窟窿,可是每个窟窿的大小不一,而且堵上这个,那个又开始漏水,这艘破船虽然还在前进,可是到底什么时候沉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虽然市委书记满正武来了东港市有一段时间了,可是纪委书记高兴言主动来他的办公室,这还是第一次。“哎呀,老高,高书记,你可是稀客啊,我们的几次见面都是在会上,怎么,今天来找我,是来喝茶还是工作?”满正武开玩笑道。